后面还是跟着阿完和老伯,老伯走边剔着牙,看来他早上肉吃太多,阿完却背着那两个药瓶,紧跟在后面。
李长卿有些狐疑,正当他的神思已经回到无量山时,却从那明月楼上突然的传出了许多的莺声燕语,听起来真的让人心旌摇荡。
那莺燕都是齐刷刷的用着一个腔调道:“李长卿,快点上来,看看我们的风光。”这一句话虽然简单的话,但是从这些动人的女子口中说出的时候,却感觉大不一样,李长卿已经有些恍惚。
那声音犹如迷离之音一般的摇动着李长卿的心志,他突然想起前几日,自己和老伯阿完从这门前过后时候,仿佛听到有人叫自己,那时也是这样的声音。难道那天听到的居然是真的。
那些妓女还在那里呼应,那天籁这声哪里是妓女所能够发出的,李长卿已经迷醉。
看来就连这一干粉头也对李长卿当日击破钟九之事,历历在目,李长卿无疑已经是上至豪门官家,下到贩夫烟花女子,都已经奉若传说一般的人物。
花如潮,美人如云,李长卿还没有从那明月楼前错过的时候,那些女子已经冲了下来,李长卿被围在了里面,那些女子实在豪放,这个时候都是类似打太平拳助乐的感觉,你摸一下,我揩一下,把个李长卿爽得不宜乐呼!
这不是人生最大的美事么!
李长卿正自在那花丛中享受,忽听到又是一声惊呼,明明就是阿完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阿完在那里乱叫,等到老伯挤过来伸出毛手乱抓的时候,那些粉头一个个吃痛不住,终于一个个的退却。
最后只剩下三个人,阿完已经呆掉了,李长卿也不得不呆,阿完的手上已经空空如也,干净得好像他的手上本来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样。
李长卿实在有些头痛,本来这个东西有或者没有,对最后的结局几乎是没有决定性的作用。但还是有些可惜,它居然丢了。
这岂止是巧,简直是巧,明明就是有人想要再送他李长卿一程,李长卿已经蒙了,他蒙了的时候,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骂娘,于是他暗自骂了一句娘。
无量派大厅,汤唯书,文若,常氏夫妇,无量五子,尤其是一脸青灰色的文鸯都牢牢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玉瓶。
不过,他们决不会有人知道,这瓶子居然是李长卿随随便便在大街上买来的。
那尺寸惊人的瓶子,其实是用来插花的。
对于文鸯来说,这个玉瓶实在已经是他的生命,所以当他抓着屁股底下的褥子的时候,他的手指甲已经要掐进那棉絮里去。
除了文鸯之外,文若无疑也是紧张的,这么多日的紧张或许已经让她太过疲倦,她看起来好像已经失去了神采,好像面前的补气解药也已经不能让她变得鲜活。
汤唯书道:“还有一时三刻才是吉时,也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既然是补气活血之药,当然也要看时辰的。”李长卿笑道:“看来汤氏的医术与风水相术还是大有关联,只是不知道汤氏的医术究竟先卜卦。还是先开药?”汤唯书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道:“看来李长卿师兄说笑话了,我父的医术若说冠绝天下,天下人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何来卜卦之说?”李长卿道:“风水之术也不是医道么?汤兄难道没叶听过黄老之说,黄老既然相提并论,想来两人认识,医道与风水又岂能没有关系?”汤唯书已不好再辨,喏喏道:“也许是吧!”
汤唯书这个时候已经露出为难之色,不得不顾左右而言它,道:“李兄果然高材,那无量林地云深雾险,说是修仙之地,依我看,也是个险恶的地方,你竟能全身而退,也实在不是一般。”李长卿笑道:“说来的确险恶,可巧师门的仙法保佑,我得以出来,只是下山是时候却听见一个乞丐说一句闲话,那才叫着惊险。”汤唯书道:“李师兄如此高材,怎么会让一个乞丐吓住,你下山时的事迹我们早就知道,为了一个小女孩与那钟九又起纷争,而且一式‘神剑御雷真诀’实在不凡,听得我好生向往。”一说起这些事,常氏夫妇等人都是面有得色,李长卿既然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自然是长了脸面,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脸面更加重要的。
李长卿神秘兮兮的道:“那乞丐是如此这般的,一个白胡子老头,疯疯颠颠的,他手上拿了一本书,是这样的,他给我说,王鸟这东西是从来不产蛋的,吓得我一个头变得两个大。”李长卿既然这样说,他的头肯定没有变成两个大,但汤唯书的已经变得两个大,他的额头好像已经冒出了细汗。
汤唯书道:“时间已经到了。”当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把注意力望向那个药瓶,汤唯书将自己的不快隐没了。
文鸯吃那药的时候,仰起头咕嘟的咽了下去,所有人的心脏也咕嘟咕嘟的跳了起来。
半个时辰不到,文鸯的面色已经变得红润,看来效果已经出来了。
贡山府的弟子身体自然差不到那里去,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本来世外仙人的模样,他看起来甚至比起先前更加的容光焕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文若已经激动的哭了起来,她拉着文鸯的手道:“师兄,你真的好了么。”文鸯重重的点了点头,看来他是真的好了,只是他的眼神中看起来又好像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常唯墨哈哈大笑:“既然世侄已无大恙,看来贡山,无量山的一场干戈可以就此止下,长卿于此事上虽有大错,不过若不是你,也不能有所挽回,看来为师真的可以把宗主之位传给你了。”宗不宗主的李长卿其实也不是十二分的关心,再大的喜事,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也就不是那么值得关心的事情。
李长卿看着文鸯,他的脸上充盈着喜气,就好像是马上要入洞房的新郎。
不过,他的这样的毛病如果突然的好了,那么和入洞房的之前的感觉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好?
李长卿现在看着汤唯书,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看得汤唯书几乎就要低下头去。
汤唯书的脸就像大姑娘似的——红了。
无论是谁做了亏心事都会脸红,何况做这件事情的后果是差点要了李长卿的命。
李长卿的命很大,不过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闹着玩的。
如果不是汤沁那小妮子愿意不陪自己睡觉,李长卿现在可能已经破口大骂,如果常唯墨不在跟前的话,他岂止是会破口大骂,他已经一脚向汤唯书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