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中的修行都是很辛苦的,而你的女儿是个大小姐,大夏国的女子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高官贵族,到了七八岁的时候,都会学些什么针织女红之类”。
“就算是再不济的平民之女,在烧饭做菜上也有独到的功夫,不过,我听说谷大小姐从小只要一摸针线就会手痛,一闻到油烟就会嗓子痛,说不定她的神龙谷这么多年,突然发现自己只要一修练合气道就会口干舌燥,说不定甚至还头痛不能见人。”神龙谷虽然全是女子,不过仙门中的历练就算你是女子,也不可能就比男子轻松,说不定有些女子专修的仙法,修行的历程比起男子更为痛苦。
谷清风的脸上已经一阵红一阵白,一个彪形大汉,头上只留着不及寸的短茬,他的身上穿着的是战阵厮杀的战袍。
虽然没有金属的光泽,但若是你靠他很近的话,也一定能闻到那袍上面有着隐隐的杀气。
这杀气不是像杀一人取千金的独行杀手那样凄冷,但无疑的是这杀气更加让人有一种仰视的感觉。
杀人虽然不是好事,但是如果是为了让死人的可能性更小,以杀止杀也是一个好办法。
现在这个以杀止杀的大将军,号称是无量城四大美女之一的谷浣玉的父亲,一个茹毛饮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中年男人,他的红了。
这红里面既有怒气发作的红,也有不好意思的红,看来他既气李长卿为了一个妓女而置自己的宝贝女儿生死于不顾。
也有为自己的女儿懒惰的名声已经人尽皆知的事实而羞腩。
看来李长卿说的是事实,这也本来就是当年谷清风上无量求亲时,常唯墨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的原因。
非常明显,谷清风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从来能够只靠军功而升官的将军绝对都只是实干家,而不会巧于言词。
他现在既然说不出话,那么就好像他已经输了。
他的眼神已经有要把李长卿吃掉的冲动,他现在就像是午夜的雄狮一样。
午夜的雄狮正是准备觅食的时候,所以他不动则已,一动立即就有生灵血溅五步,何况现在的谷清风他是一只午夜正在发怒的雄狮。
“其实无论是无量派还是神龙谷,最近的日子都是宗主夺谪的时候。”谷清风虽已怒极,但他居然没有发作。
看来他真的想让李长卿心服口服,只有这样,到时候如果他想让李长卿就算是千刀万剐,或许也再没有人说闲话,他已经恨极。
“宗主夺谪,再也没有比这事情再大的事了,谁都知道如果是宗主夺谪的时候,无论是什么理由,仙门的弟子离开外出那也是不可能的。”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就连平日不甚读书的谷清风都知道。
“就算是弟子死在仙门之内,那也是理所当然,何况在仙门弟子的心中,夺谪之事实在非同小可,就算有天大的事,我想出没有人愿意抛却观礼的机会。”谷清风说的当然也是事实。
“其实就算我女儿有什么毛病,就算她真的是个不识大体,又懒散的人,她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私自的跑出神龙谷的。”谷清风似乎已经快把来龙去脉说得差不多了。
李长卿还在听着,他也觉得这里面貌似有了问题,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说明汤沁那小妮子也是有问题的。
汤沁那小妮子本来就没什么医术,如果她大言不惭,那么今天自己可就倒了大霉了,李长卿只希望最后的结果不要是那样。
“其实我女儿得的是女儿痨。”谷清风说出这话时如释重负。
女人得女儿痨本来不是什么好事,这个病症随风而传,一般来说活不过三五个月,日渐形销槁立,颜色日减,女人变得越来越丑当然不是好事,女儿也一样。
天底下的父亲爱女儿多过儿子的也不罕见,何况这是他的独生女儿。
既然得了这样奇怪的病,那么一般来说最好就不要见人,如果能把她离人群远一点的话,那么相对来说安全系数更大一点。
那么神龙谷将这个得了这样病的弟子遣送回家当然也说得过去。
“妈的”,李长卿在心里骂了一句,听到这个让人熟悉的病名,他的心里有些不妙。
他的心里先是把汤沁那小妮子咒了一顿,而且是在床上咒的,那床就在他的心里。
既然这样,李长卿不得不出杀招了。
没有办法,李长卿只有出杀招了。
虽然只是汤沁给谷浣玉下的定论,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以汤武的名义说出来的。
“其实你的女儿在装病的话本来不是我的意思。”李长卿的手一摊,已经满是脸上无辜的神色。
“这个话是汤武汤老爷子说的。”李长卿说出了这个答案的时候已经满是轻松,既然是汤武汤老爷子的话。
那么在病理上就和皇帝诏书的权威性类似,如果有人怀疑汤武给病人下的诊断不对的话。
那么他无疑会少活很多年,因为无量城内如果得了病不找汤氏来治的话,他少活很多年也很正常的。
谷清风本来脸上的肤色是红白相间,现在却变成只有红色,显然他现在很激动。
如果这话真的是汤武汤老爷子说的,那么他先前一切的话都犹如六月的飞霜一般,根本来不及掉到地上,就已经无影无踪。
不过,显然他现在并不是那样的状态,他看着李长卿就好像看到李长卿突然变成了女人。
如果李长卿真的变成了女人,实在是一个很好的笑话,靠女人吃饭的人如果变成了女人,当然是个稀奇事。
李长卿也觉得很奇怪。
“原来无量派的首座竟然是这样的草包,或许连草包都算不上。”谷清风的语气已经非常的平静,如果一个人已经非常的平静,说明他对某件事已经有十成的把握。
这个时候,却有一团蓝色的云彩飘了过来,它的速度极快,就像是一团在滚着的皮球一样。
“师父,外面来了很多的兵马,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蓝色的云彩竟然是过流云。
他披头散发,好不惊慌。
过流云绝对是个谦恭的君子,如果能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都変得如此慌乱的话,那么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什么?”常唯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就要往外走去,看到面前如铁塔一样峙立的谷清风,突的心里明白了几分。
常唯墨既然是一派宗师,该有的气度肯定还是有的,他故意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走了出去,连看都没看谷清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