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拓拔燕儿,是拓拔鸿将军的女儿。”嬴惊天见慕容皓雪开口,急忙解释道:“并不是她主动出手救下母后,而是奉了徐公公的命令。”
徐公公?不就是之前去到嬴惊魂帐中传口谕的那个已经成为嬴惊天贴身太监的人?慕容皓雪心里一动,若真是如此,那必然是因为徐公公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嬴惊天才会如此封赏吧。
“徐公公就是你的那个新的贴身太监吧。那小林子呢?被你安排去了哪里?”慕容皓雪声音仍旧冰冷。喜新厌旧是皇帝的通病,如今这个徐公公得宠,那小林子必然不知去向。这样的皇帝,就算是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有苦衷,又何如?没有人能够抵抗住时间的冲刷,侵蚀,早晚都会变老,变旧。到时,只怕嬴惊天会像对小林子一样对她,一脚蹬在一旁,不予理会。
却没想到嬴惊天一听慕容皓雪提起小林子,脸上竟浮现一丝冷笑,眸光也冷了些。“他已经被朕凌迟处死了!”就连称呼都换回了朕,而不再是我。
“你一定很奇怪,他一向从未犯错,为何我会这样做。”嬴惊天自然知道慕容皓雪心中会有疑惑,紧接着道,自称也从朕换回了我。“因为,他从来都是二弟嬴惊云的人,待在宫里,只不过是给他当奸细罢了。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索性将计就计,利用他来传送一些无用的消息,用来博得信任,在最后关头,传个假消息,来抓他。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只是知道他逃到了飞凰镇,并没有抓到他。”
慕容皓雪听完他的解释,也觉得这个计策很好,可是她感受更深的是,他的心机城府。能够容忍一个奸细,在他的眼皮低下存在那么久,只是为了一朝功成,其心思深的可怕!也难怪,她会被他三番两次的骗到。也正因为如此,她不知道他现在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她看不透他。
“他死了。”慕容皓雪语气依旧寒冷,不同的是多了几分疏离。她看不透他,所以最好不要和他靠的太近。
“死了?”嬴惊天没有想象中疑惑、惊讶、猜忌的表情,而是神色有些落寞,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死了。”
“你相信?”慕容皓雪扬眉,淡然问道。
“为什么不信?你何时骗过我?”说到这,嬴惊天好像想起了什么,面色一暗,微垂着头。“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其实,对于那封信,我本不是不信你,而是……”
对于嬴惊天的欲言又止,慕容皓雪报以冷笑,他是在上演欲擒故纵的戏码么?她不会那么傻,你不说,她不会主动开口问。
嬴惊天稍微迟疑了下,还是抬起头来,十分认真的看着慕容皓雪。“不管你相信与否,这件事情,我都要说,废后,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你的意思?”慕容皓雪轻声讥讽。“堂堂涅凰朝皇帝,竟然也会有人敢勉强你?”
对于慕容皓雪的嘲讽,嬴惊天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表情,而是陷入了沉沉的回忆,自顾自的道:“那日,刚刚抓住了宇文慧,还未赐死,便有人禀告,说徐公公求见。他曾经是母后的贴身太监,我便见了他。原来,他一直都被宇文慧软禁,因为宇文慧知道他之前曾经侍奉过母后,一直怀恨在心。如今宇文慧被抓,他才跑了出来,第一时间找到我,说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我母后还活着。”
嬴惊天此时,星眸之中泛着浅浅的泪花,似乎现在提起,仍然很是激动。慕容皓雪见状,心里也软了几分。眼神可以作假,眼泪也可以作假,但是眼底的那抹情感,却是不能参杂任何虚假。她看得到,他眼底那抹深沉的亲情。
“当时,我已经拿到了那封信,但却不以为意。而且母后的事情,事关重大。所以,我第一时间便命人把母后接了回来,住到了慈安宫中,拓拔燕儿也是那时随着母后来到了京中,却没有进宫。母后的意思是让我立拓拔燕儿为后,但当她知道我已经有了皇后之后,便没有再提过。直到有一日,母后看到了那封二弟伪造的信。”嬴惊天好像是想起了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他也知道那封信是嬴惊云伪造的么?慕容皓雪心生疑惑。在飞凰镇外的树林内,嬴惊云亲口承认那封信是他伪造的。可是,以他的心机,完全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更不会让嬴惊天知道。那么,他嬴惊天是怎么知道的?
“你为何说是嬴惊云伪造的那封信?我和他无冤无仇,他没有必要害我。是因为他如今已死,死无对证么?”慕容皓雪听着他的话,心中虽也相信了几分,但是却不敢完全相信。她看不透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是假话。
对于慕容皓雪的再次怀疑,嬴惊天的眸光又暗了一丝,本来冷峻的脸庞早就黯然至极。“因为,他,喜欢你。”嬴惊天极其艰难的说道:“以二弟的性格,若是他喜欢的,都会不择手段的弄到手,你是这样,皇位同样如此。”
嬴惊天没有说错,嬴惊云确实是喜欢慕容皓雪。这一点,当日在树林中的时候,是嬴惊云亲口说的,慕容皓雪也听了个真真切切。只是,没想到,嬴惊天竟然猜到了。
见到慕容皓雪的沉默,嬴惊天似乎也不愿意再提起,继续刚才的话,继续道:“母后看到那封信后,便让我废后,然后立那拓拔燕儿。起初,我并不答应,可是母后竟以她的性命要挟,逼我立拓拔燕儿为后。没有办法,我只能如此。毕竟母后在外生活多年,已经受尽了苦楚,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