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人尸投石
第三秋说得平淡，好似在说“雪是白色”这样一件不用想的事情一般，事实上，她自己也知道，恢复记忆的她，对这件事，确实是已经能淡然处之了。
“不！她不是妖！也不会弑父亡国！更没有死！”他非常激动地立马否决。
第三秋对他的反应有些讶异，在马的长啸中拉停了马，看着他也急忙拉紧了缰绳让马停下。
“为什么这么说？”
“我……”端木玄朗这下又支吾了起来。
第三秋见他不答，又道：“不论如何，她都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不能活着！走吧，现在宫里的情况还不知，先把眼下的难关过了再说。”
她淡淡地道，语气里有她自己都未发觉的柔软和怅然。说完一扬马鞭，向前驶去。
端木玄朗有些诧异她的变化，却也不曾多想，只当是她对端木季秋的可惜，也不再多言，跟了上去。
……*……
皇宫门口，苏离命人将禁卫军的尸体一个一个地挂在皇宫大门之上，却不见人出来与他们理论。
若在往常，谁这样做，定是会被皇宫里的守卫将他们当做乱臣贼子好好地招待，而不像此时，大门紧闭，偶尔能见人害怕地从高墙上探出个头来看一眼，又赶紧地缩了回去。
苏离那个憋屈啊！
他早就看清渠皇宫城住的人不顺眼了，眼下正是挑衅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呢？可是，他要挑衅，人家不理他这算怎么回事？照样啥也做不成……
不仅如此，这样，还不能让他们看到外面的尸体，也给不了里面的人真正的教训。
带人悄悄地躲到一边，观察一会。见有人从高墙上探出头来，以为他们走了，便悄悄地将皇宫的大门开了个缝，溜出来要将一个尸体解进去。
苏离这时候从暗处跳出来，大喝一声：“做什么？”
那人便弃了尸体，溜了进去，皇宫大门再次被紧紧关闭。
苏离想了想。
尸体挂在门外，他们不出来看也没用，不如，将他们都丢进去，最好还能弄出些大动静来。
想着，便命人做了。
他找来一些本板石块，做成简易的投石机，将那些禁卫军的尸体当成石头，一个一个地用投石机投进皇宫，一时间“嘭嘭”的肉撞击硬物的声音，皇宫里太监宫女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第三秋等人赶来时，苏离正站在皇宫门口，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皇宫里面的人大笑：“我让你们怂，我让你们怂！”
瞧这娃激动得，又开始复读了。
苏离沉浸在自己的杰作当中，没注意到第三秋等人已到，亦没注意到第三秋因他的行为皱了眉，端木兄妹脸色已经大变。
“你太过分了！”端木颐玥大步向前，指着苏离的鼻子，小脸铁青，“天女只让你把尸体挂皇宫门口，你竟然把人的尸体当石头抛掷！”
“那又怎么样？”苏离不以为然，亦是不给她好脸色，“他们敢对第三府做出那样的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第三府成了那样，就算他们活过来，再死个十次百次，都不够赎罪的！”
“你……！”端木颐玥很生气，但她刚从第三府来，自然知道那里的情况，更是亲眼目睹了蓟伯的死，只觉得，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却急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天女，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理亏，但人死为大，是否能饶过他们？”
端木玄朗开口向第三秋求情，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个个以第三秋马首是瞻。
许是想到自己那被从坟里挖出的肉身，许是因端木玄朗之前为端木季秋辩白的话，许是她自己也觉得够了……
“苏离，让他们停下来。”
“噢！好的。”苏离生怕再惹第三秋不高兴，赶紧应声照办。然后又讨好地凑到第三秋面前，“秋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祭坛救国师？”
第三秋犀利的眼神扫过苏离，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谁告诉你他在祭坛？”她可不记得她给他们的信里提过这个，苏离来历不明，虽有怀疑……但就算怀疑是真的，他不是还有个亲哥在这里么？这次的事情，他亲哥可没少出手。她不得不防。
苏离无所谓地撇了撇嘴，“除了那祭坛，这天下还有哪里能困住他？！”明明是问句，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多了几分笃定的信仰。
第三秋盯着他，见他并无心虚之样，对长孙虺的崇敬不似做假，终是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你很关心他？”同样是问句，同样表达的是肯定的意思。
从苏离的表情中看到“那当然”的信息，她微微松了口气，道：“他回第三府了。”
苏离不知道第三秋之前的经历，没发现她字里行间的转变，只知道长孙虺应该是没事了，高兴起来。
月白却是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她已经把第三府也定义为长孙虺的家了。
偏过头不去看她，看向宫墙之内。
“秋，进去吗？”
“嗯。”第三秋指了指地上简易的投石机，“苏离找来这些东西，倒是帮了个忙，我们不妨用它们飞进去。想必，里面已经没人敢在那待着了。”
开玩笑，天上突然掉尸体下来的事，一般人见了，都会害怕，更何况苏离还一下子投这么多过去，人都该被吓跑了，就算有些还没跑的，见了他们尖叫，别人听了，也不会想到是有活人混了进去。此时，他们已经失了进宫的先机，宫内的情况，完全不得而知，只有先混进去，再作计量了。
月白扫了眼排成一排的投石机，眼中露出不快。
“脏。”
一个字，让端木兄妹愣了，让苏离剑眉倒竖：“秋姐姐都没嫌脏，你嫌？！”
第三秋却是明白他是怕那投石机上禁卫军的血弄脏了她，轻轻道：“我用最干净的那个就好了。”
“最干净的那个也脏。”月白指着最干净的那个，“那上面也有他们的血。”
这下，第三秋为难了：“那怎么办？咱这个时候别计较这个了好不好，总不能脚不着地的站在投石机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