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演武争锋
“好!”皇帝朗声大笑,就在大家以为两位公主要开打了的时候,皇帝又开口了,“今日设宴为北凤太子、西云皇子和公主接风洗尘,不宜动武,明日演武场上再行比试。我清渠公主贵女,但凡有意与西云七公主切磋的,皆可报名比试。”
众人领命,端木颐英却又转向端木季秋:“明天你也去。”
“哈?”
正想拒绝,又听到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面前抛媚眼的妃夜笑意吟吟的话。
“去吧,听说明天国师也会去,还会有两国高手对决。”
国师?不知道清渠国现任国师是什么样的人,再见,会不会再下那个“生而为妖,弑父亡国”的谶语呢?
她有些恍惚,应下了,没注意到那双凤眼里闪过的亮光。
……*……
演武场的看台上,皇帝、皇后、莲华贵妃、妃夜、端木季秋、云无双、云无忧、各臣子及贵女们按座入席,欲待上场比试的贵女们,早已换上了贴身的劲装,国师还未到。
清渠国,国师与皇帝同尊,所以臣子和贵女们都很淡定地等待国师到来,不敢有丝毫不满。
皇帝心下不喜,面上却不能显,国师之职,自古有之,有废立皇帝之权,更何况,当今国师比以往任何一位都要强大,他贵为帝王,却总在国师面前生出怯意。
皇帝的儿女们,却不是那么淡定的,有些,已经表现出不满,觉得他们的父皇,对国师过于宠爱了……呵呵,国师的作用,只有历代帝王才能得知的,最关键的,就是第三府的秘密,传说中第三府的宝藏,必须要靠国师才能解开。
“国师到——!”
终于来了,端木季秋看向款款走来的男子,黑色金边锦服,只一眼,她就知道他是谁,那举手投足间无尽的雍容高贵,那苍白的脸,暗红的唇,幽深而又透着威严的凤眸,不是阿虺又是谁?那衣服,看起来好眼熟呵。
云无双在看到长孙虺的时候,愣了一愣,妃夜却是毫不吃惊。
长孙虺眼风扫过众人,在端木季秋和妃夜身上顿了一下,上前向皇帝欠身行礼,便在他的位置上入座。
比武开始。
先是清渠国和西云国两国武者对决,如摆擂台一般,一方出一人,败则下场,换另一人上来挑战,直至无人挑战,最后在演武场上站着的人是哪个国家的,则是该国胜。
演武场上尘土飞扬,端木季秋思绪飞扬。
长孙虺有个国师身份,她对他刚筑起来的信任,轰地塌了半边,她依然记得,当年,就是上一任国师,在他父皇面前的一句话,让她从公主变为逃犯。
父皇原本就不疼爱她,虽然宠爱母妃,却从不曾给她半点父爱,看她的名字就知道,她的姐妹们,第三个字必是颐,只有她是个例外,季秋者,晚秋也,是多么苍茫的景象,离冬日不过一步之遥。可她也没想到,父皇会直接要她死。
她依然记得,当年,她哭着求她的父皇:“父皇,儿臣很乖的,不要杀儿臣好不好?”
她用了端木季秋的身,端木季秋记忆里的的一切,对她来说,感同身受,确切地说,她觉得,就是自己所经历过的,痛彻心扉。
那一句“不要杀儿臣好不好”,那一句“儿臣很乖的”,总是敲打着她的心,一遍一遍,很疼。
她的父皇,一脚踹开了她,她重重地撞到了墙上,跌落到地上,全身都很疼很疼,那时,她才三岁。
她父皇离开了,她以为父皇答应不杀她了,很开心,觉得这样的疼,换自己一条命,值了。
然后,她母妃进来了,抱起她,她的脸被埋在母妃怀里,看不到母妃的表情,开心地叫着母妃,怕母妃心疼,还对母妃说:“母妃,秋儿不疼。”
不想,她母妃把她抱到了她父皇面前。“妖女留不得,请皇上杀之。”
“请皇上杀之”这五个字,生生把端木季秋对父母的那颗赤诚之心,给凌迟了。好一个大公无私,大义灭亲的母亲。
后来,她父皇赐下了鸠酒,她的父皇与母妃一同盯着宫女和太监把酒给端木季秋灌下,一滴不剩。
她感到腹中骤痛,一口乌黑的血喷出,全身无力,倒在地上。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她父皇说的——“丢乱葬岗”。
呵……一国公主,爹不疼,娘不爱,死于一句谶语,一杯毒酒,死后抛尸乱葬岗……
她抬起头,眯了眯眼,让苦涩流回心间。呵,天气真好!后来她在带着她逃亡的奶娘怀中醒来时,以及她和木秋摔落悬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天气。那些日子,天下竟无她容身之地。奶娘,当时倒在血泊里了呢。
此时,场中两人已飞至空中,灰衣人猛然张开双臂,呈大鹏展翅样,一道道银光从他身前飞出,没入对面青衣人体内,青衣人原本还在上升的身躯突然顿住,直直地坠落下来。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
端木季秋眯眼看天时,刚好看到那一道道银光,那放暗器的手法,那暗器,都是那么熟悉,她瞳孔一缩,睁大眼睛:“那人是谁?”
她本是自言自语,以为没人会理她,不想妃夜似漫不经心地接了她的话:“清渠邛家人。使得一手好暗器。”
“邛家……”端木季秋眼里闪过精光。
场上并没有因邛家人使用暗器而有任何的停顿,端木季秋疑惑:这不是公平的比试么?为什么能允许使用暗器这样的手段?在位诸位还显得理所当然。
“他们要的只是最终的胜利,至于过程,并不重要。”阿虺低沉幽幽的嗓音,端木季秋转首看去,他并未动唇,是用的传音之法。他坐在那如雕塑,凤眼幽深,面无表情,没有平时那轻扬嘴角的浅笑。
他怎么知道心中所想?端木季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比试在继续进行,有的使刀,有的人使剑,有的人使枪,有的人使鞭……一个人倒下,带下去,该国又派另一个人上场,如此周而复始,并不是要挑真正的高手,只是两国实力的比拼。
谁活着不重要,谁站在最后不重要,重要的是哪国的人站在最后,哪国的人最终无人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