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北凤皇帝
端木季秋刚迈出的步子迈到一半,猛然听到这样一句话,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被妃夜一揽,直接倒入他怀中,与他对视,腹诽着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妖孽这么臭美呢?
“啊,太子殿下光彩照人,红光满面,亮瞎了小女子的眼!”端木季秋说得咬牙切齿,妃夜听得心花怒放。
……*……
北凤皇帝的寝宫里,北凤皇帝自那日遇刺受惊后,便一病不起,缠绵病榻。人是醒着的,可就是下不得床,喝不进药,早朝更是上不了了,太医们查不出病由,只说受惊过度。
这几日太医换了不少方子,每半个时辰便送一碗药进去,半晌又端了药出来,入口即吐,便是一口半口,也喝不下去。
太医们一愁莫展,私下里已经在琢磨着关键时候如何全身而退了。
这是宫里私下里传开的传言。
事实上……
表面上也是如此,只是当端木季秋与妃夜踏入满是药香的殿中,左腕上的珠珠微震,端木季秋的唇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了,病榻上的皇帝无力地摆摆手,宫人们和太医们纷纷退出后,画风就变了……
床幔一掀,北凤皇帝便端坐在床沿,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并不如传言中说的那般时日无多。
看到妃夜身边的端木季秋,顿时神色一凛:“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端木季秋眼皮跳了跳,这北凤皇帝见过她?认识她?什么时候的事?
妃夜带着端木季秋向他行礼,他见了不耐,甩了甩手,对妃夜道:“免了。”
转头对端木季秋却说:“你为何不跪?”
她心下呵呵,什么样的儿子有什么样的老子,这老子儿子都在跪上比较认真。
她抬头,无视妃夜投过来的视线,清冷淡然地与北凤皇帝对视,傲骨天成,声音微凉:“跪天跪地跪师尊,从不跪帝王。”
“放肆!”皇帝将床边的茶盏扫落,展露他身为真龙天子的威严。
妃夜面色沉了沉,心里不明白,她向他的父亲下跪,有何不可。
面对故意用气势压人的北凤皇帝,端木季秋波澜不惊,余光扫过妃夜不解的神色,偏头笑着看他,眼神微凉:“你也觉得我该跪?”
妃夜有种不好的感觉,思量再三,还是说道:“他是我父皇……”
已经明白了答案,端木季秋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了他。
“既然你要我跪他,我可以勉为其难,不过,受我的跪可是要折寿的。”她轻笑着,笑声却让人觉得发冷,面向北凤皇帝,缓缓道来,“原本,我若出手,陛下再活个五年十年都是可以的,我若跪了,必不会再出手救陛下,陛下也不过就几日光景了,不是饿死就是被毒死,当然还有可能被我杀死。是惜命还是要面子,陛下自己思量吧。”
北凤皇帝要面子,端木季秋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妃夜从她越来越凉的语气中猛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在将她从自己身边推离,在清渠国皇帝面前,她亦不曾跪过,清渠皇帝还封她为天女,与国师同尊,说白了,就是与帝王同尊……
端木季秋的话给人狂妄至极的感觉,语气里的笃定却让人不容置疑。
妃夜伸手欲抓住她的手,她不动声色地避开,退后一步:“太子殿下,你的决定已经做出来了,我现在在等你父皇的决定,那是你父皇。”在他面前你还是不要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为好。
最后那句话没说出来,妃夜还是听懂了,那夜的欢喜被浇了个透心凉。
北凤皇帝被气得胸口大起大伏,好半天,喊出一句“来人……”又被端木季秋打断了。
“陛下是觉得想要你命的人还不够多么?”
北凤皇帝听到这话,突然安静了下来,不愧是帝王,情绪调节得非常快,几个呼吸间已经恢复如常。
“夜儿,你先出去。”
妃夜不放心地看看端木季秋,又看看北凤皇帝,也不知道是在担心谁,不放心谁,纠结一番后,还是应声出去了。
“你是谁?为什么接近夜儿?”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至于他,我并没想过要接近他。”听到他最先关心的是妃夜,对这个皇帝有了几分好感,语气也就放柔了些。
从珠珠里取出一颗解毒药丸递给北凤皇帝。
“还好你把妃夜叫出去了,不然要多费我一颗药。”
见北凤皇帝看着她而不接药丸,她又道:“你以为毒只能下在吃食里?以为不吃不喝就能避免中毒?很遗憾,你已经中毒了。就算你把玉玺藏起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端木季秋一直盯着北凤皇帝,原本她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这样说出来诈一诈北凤皇帝,不想真被他蒙对了,北凤皇帝身体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了,若不是她一直盯着,可能就会落掉这个细节了。
“我为什么要藏玉玺?”
“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记挂着你性命的,左不过是那么几个人,在你身边动手的那些人,不过是些小喽啰。拔出萝卜带出泥,一网打尽不是更好?”
北凤皇帝眯着狭长的凤眼看她,“你想要什么好处?”
见她半垂眼睑不语,似是发现什么般,眼底闪过精光:“你想做太子妃?”未来的北凤皇后?难怪不愿行跪拜礼。
“哈?”
端木季秋一时没从北凤皇帝这么跳跃的思维里回过神来,北凤皇帝却当她是被说中了心事,脸色转黑:“我可以许你太子侧妃这位,但太子妃的位置不行。”
端木季秋满头黑线,她总算知道妃夜骨子里的自以为是,自恋是哪来的了,都是遗传惹的祸……
“陛下误会了,小女子不为妃。”末了,又补充一句,“不论是正妃还是侧妃。”
看到北凤皇帝不信的神情,她又缓缓道:“只需要陛下许我一个承诺。”
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北凤皇帝看她片刻,终是接过她手中的药丸服下。
“让夜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