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柳叶儿去了半个月，她再也没有到我的摊位前来，我多方寻找，打听，也没有半丝关于她的消息。
相反的是，我身边有一只价值连城的玉蝴蝶，这个消息却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
每天至少有三个电话，是有人想把那块古玉从我手里卖走的。所有的人都说，只要李老板肯出手，价格好商量。
我反复地说，这玉已经转手了，我现在没有那块玉了。
然而没有人信，也没有人愿意就此罢手。
其中有一个姓刘的老板最为殷勤，他每天都要亲自打一个电话过来，征求我的意见。
我反复地说，已经转手都没有用。
最后我只得换了招数，说道，刘老板想卖，只怕你出不起这个价。
无法摆脱这样难缠的买主，我只有通过高价吓走他。
他却哈哈大笑，爽郎说道，李老板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我说，这古玉，我买回来用了两百万，现在只要我说出手，三四百万都有人抢着要。要知道古董的是无价的。由其是在行内人的眼中。
刘老板大概也是个行家，这个未谋面先闻声地人说道，这样吧，李老板，我们约个地店详谈如何。我请客。
无奈，我刚开台既已表明了自已想卖，走到这一步，再一说自已不卖，就要被行内人笑话了。只得答应着说，好啊，刘老板你定时间和地店吧。
时间是当天晚上八点，地点是北京西单钱柜附近的一家茶室。我由于做生意，这片地方常去。当时泊好自已的车的时候，想这刘老板也是个老手，在茶室谈完生意，然后去钱柜HAPPY庆贺。
北京没有见过姓刘的做玉器古玩行的大老板，这人，想应是外地人吧。
我不认得他，然而，想他大概认得我，我刚走到茶室门口的时候，一个四十开外的清瘦男人笑着迎了上来，未语笑先闻，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哈哈笑道，这位就是李老板吧。久仰久仰，在下刘德凯。
我望他一眼，见他白晳瘦削脸庞，戴着金边眼镜，很是斯文儒雅，典型的儒商模样。
呵呵，做古玩玉器这一行的，你还别说，很少看到肥头大脸的主顾，大概是做一行像一行的缘故，就像屠夫一定是满面横肉，发着油光。做老师的，一定是戴着眼镜，极爱说话。做生意的，难免铜臭味特重。
闲话少叙，我同他进去，上得二楼，选了一间安静的茶室进去了。
他一个人来，我也是一个人来。对面坐着，桌上的龙井冒着点点热气。
我问他，刘老板是哪里人？
在人浙江人。刘德凯欠身敬我烟。
我摇手，原来是浙江老板。怪不得，早就听说江浙多富豪。
他见我不抽烟，自已点燃一去抽上了，说道，我刚来北京就闻说李老板的大名了。李老板年轻有为，少年才俊啊。
我笑，不置可否。
商场本如此，暗地里为的是利，表面上却要拉感情套近乎，称兄道弟讲个人情。
聊了一会，切入正题，他说，不瞒李老板，我这次来北京，专程就是为那只玉蝴蝶来的。
我心内纳闷，望他一眼，想道柳叶儿二十岁未到，他男友应该不可能那么老吧，不过也难说，现在女孩子贪图享受伴大款的也特别多。
想到这里，我心里仿佛有什么哽着一般，特别不舒服。
我不说话。
他只得继续说下去，李老板开个价吧，我是真心想买。
我转移话题，说道，一只玉蝴蝶而已，刘老板为什么那么想买。刚好我也不想脱手，所以还是劝刘老板不要花这个冤枉钱。
我说这话，一个是想试探他是不是和柳叶儿有着什么关系，另一个我也想告诉他，想买这个玉蝴蝶可是要花大价钱的，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不想卖，我奇货可居，想怎么抬高价位都可以。
刘德凯笑了笑，金边眼镜在灯当下闪了一下。
掸了掸手中的烟灰，说道，李老板开价就是。实在无法承受的话，我知难而退就是。你看四百万怎么样？
我心内一惊，四百万，一开口就这个价，这是我没想到的。
虽然我早过了为钱欢喜的年纪，金钱于现在的我而言，无外乎是银行里多几个零少几个零而已。可是我还是吃了一惊。
我望他一眼，说道，刘老板，说实话，这只玉蝴蝶虽然是块古玉，但是不值这个价钱，另外，我是真的不想脱手。
他却依然不放弃，微笑道，李老板还嫌价格不满意么，我可以再加五十万。
我笑，说道，不是，只是好奇刘老板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要这只玉蝴蝶？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他笑了笑，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说出来也无妨，这玉蝴蝶是我祖上的遗物，本来有一对，可是后来丢失了一只，把丢失的那一只找回来一直是家里人的愿望。我这次听朋友说起这块玉这李老板的手里，所以专程过来的。
丢失的？我眼前划过柳叶儿急急寻找的样子。
丢失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丢失了？
他又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听我祖辈说的，大概是明朝年间的事了。怎么丢失的，战乱吧。
我听着不对劲，再望他一眼，刚好看到他偷瞄我时匆忙收回去的眼光。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我站起来，说道，对不起，刘老板，这玉实在是已经在很久以前就有了买主了。做生意最讲的就是诚信，我不能失信。是吧？
刘德凯也跟着我站起来，说道，哦，真有买主？敢问李老板，对方是什么人，出价多少？
我没有说，我想如果他知道她只是个小姑娘，出价只二十万的话他会不肯罢休的。
我说，这个就与刘老板无关了， 我先前反复跟刘老板你说过，可你不信。
可是他还在坚持，说道，他出多少钱，我比他多几倍都可以。
我笑，说道，这与钱无关。抱歉。告辞出门。与钱无关，与爱有关吧。
我想起柳叶儿，不晓得她怎么去筹够那二十万。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后悔。后悔不该跟她要这么多钱的。可是一会又释然了，半个月没消息，也许她早就回江南去了。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迎面却走来几个人，听到一个道，钱柜来了个新的********，长得很漂亮，更有意思的是，谁要带她出台，出台费是二十万。笑死了，难道那B是镶钻的啊。
我心内一惊，潜意识我觉得是柳叶儿。当下想也不想，便往钱柜跑去。
心内对于当时跟她索价二十万，后悔死了。我恨不得扇自已两巴掌，这女孩，竟然为了找回爱人的玉蝴蝶去坐台了，我要去救她，但愿现在还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