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叹宛挡开她的手,道:“给我纸和笔。”
“王妃要纸和笔做什么?”
易叹宛立即怒道:“让你去拿你就去拿,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还把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没多久,老嬷嬷出了新房,把一张字条带给白苏。白苏握着字条,问:“这是七王妃让你交给本王的?”
“是。”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白苏正打算打开来看,忽然想到什么,便瞅了一下身边的念一,犹豫了一下才打开。很快她就把字条捏成了团,笑道:“七王妃对天玉倒是上心,今日大喜,还不忘劝本王不要和天玉置气。”说完,起身往前院走去。
念一面无表情地跟着去了前院,看到辕天玉,便走了过去,低声道:“王妃刚刚让嬷嬷从喜房里带了张字条给渡王爷。”
“知道了。”辕天玉的目光立即去寻找白苏的身影,只见白苏在那边正和辕明萧坐在一起。
“渡王爷说,王妃大喜之日还不忘劝告王爷不要与您置气。”
“哼。”
白苏喝了口茶,低声问辕明萧:“萧儿,最近你紫叔叔有没有去找过你?”
辕明萧不明所以,“没有,萧儿很久没有见到紫叔叔了。六叔,紫叔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苏笑了笑,“六叔只是随口问一下。”
稍微坐了一下,白苏对辕明萧道:“萧儿,六叔先回去了,待会你七叔问起,就说六叔身体不舒服。”
辕明萧乖巧地点了点头。
白苏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趁辕天玉这会背对着她,起身离去了。
“你六叔呢?”辕天玉冷着脸问辕明萧。
“六叔说他身体突然不舒服,就先回去了。”辕明萧道。
辕天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念一马上道:“属下现在就去渡亲王府,也许还能追上渡王爷。”说完,就走了。
白苏来到梵宫楼掌柜的面前,低声问:“楼主现在在哪?”
“楼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属下也不知楼主现在在哪。”
“那他回来过没有?”
掌柜的想了一下,摇头,“自半个月前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白苏烦躁起来,“楼主现在很危险,得马上找到楼主,让他回西岳。”
“左使,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苏皱起了眉,严肃道:“暗主下了诛杀令,楼主现在凶多吉少。还有,告诉释宫,暗主联合易丞相,准备攻打西岳,西岳也是岌岌可危。”
掌柜的大惊,脸色大变,什么也不顾,跑一样的去了后院。
念一走到渡亲王府,没有在路上遇到白苏,到了渡亲王府,下人告诉他王爷不曾回来过,他诧异了一下,马上回去告诉辕天玉。辕天玉丢不开一屋子的人,只得让念一去找白苏。
白苏一回到王府,下人就告诉她念一来过。白苏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也没说什么。
十容诧异道:“主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苏疲惫道:“人多嘈杂,就回来了。”
“可是今个儿是七殿下的大婚,主子这么早就回来了只怕不好吧……”
白苏越发地烦躁起来,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师叔有没有来找过我?”
“没有,侯爷许久未来了。”
白苏走到香炉边,一边把易叹宛给她的字条往里面丢,一边说:“玉让不日就要攻打西岳了,这次怕是阻止不了了……”
“西岳岂不是凶多吉少?”十容焦急起来。
白苏点了一下头,又道:“暗宫下了诛杀令,师叔被整个暗宫通缉了,可是现在我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十容再度惊呆。
白苏忽然道:“奶娘,去拿壶酒来。”
“主子……”十容又诧异又担心。
白苏在院子里喝了一下午的酒,但没喝多少,却醉了。十容一直在旁边陪着,担心不已。黄昏时,白苏望了眼残月,忽然哭了起来。
“主子……怎么了?”十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慌了。
“……”白苏不知哪来的气,站起来狠狠地把酒壶和酒杯挥到地上,之后就软在地上,低着头泪水潸然。
十容被她吓呆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白苏,“主子……”
白苏一言不发,一直低着头。许久,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十容大惊,马上去看白苏,只见白苏面下一直有血往下滴,“主子……”
“小苏……小苏……”一个紫色身影突然闪了进来。
“侯爷!”十容惊喜起来。
白苏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看到紫河车那张妖孽的脸,还流着血丝的唇角忽然笑了起来,“师叔……”
紫河车看到她的样子,心疼不已,伸手抹去她嘴角上的血丝,又闻到一股子酒味,不由皱起了眉,“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白苏一脸的无所谓,但马上她抓住紫河车的衣袖,严肃起来,“你赶紧离开这里去西岳,你现在是暗宫的通缉犯,这里很危险,你赶紧回西岳。玉让要攻打西岳了,你赶紧回去!”
“这是真的?”紫河车惊道。
“是宛儿告诉我的,你快点回去!”
夜色正浓,辕天玉打发掉前院的人后,就快速去了新房。嬷嬷们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马上把喜帕盖到易叹宛的头上,让易叹宛赶紧到床上坐好,等辕天玉来。
辕天玉推开门,扫了一眼屋里人,沉声道:“你们都出去。”
嬷嬷们应了一声,马上低着头退了出去。易叹宛自听到辕天玉的脚步声时就开始害怕,身体轻微地抖着。
辕天玉来到她跟前,伸手就把她头上的喜帕丢到了地上,眼里略有怒气,“今天你做了什么,本座心里早已知晓,若是今后你胆敢再与渡王爷有任何联系,本座定饶不了你们易氏整个家族。”
易叹宛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声音颤抖道:“属下……知道了……”
这时,念一在外面道:“启禀主上,渡王爷已经回到了王府。”
“嗯。”辕天玉的脸色好了许多。
念一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属下在王爷府看到了培苏侯。”
瞬间,脸色更加难看。
紫河车给白苏喂了一颗定心丸,又让十容去给她煮醒酒茶。白苏呆呆地坐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说,眼睛还是红的。紫河车万般无奈,解下外衣给她裹上,轻声道:“你中了离守,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我就不说了。在你解了离守之前,不要再与辕天玉接触了。”
刚说完,白苏又吐了口血。紫河车慌张地拿袖子给她擦雪,忍不住气恼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白苏看着他,问道:“相思锁能不能解?”
紫河车不懂,“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先回答我。”
“不能,至少目前不能。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初姜楠就是中了相思锁吧。”白苏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目光定定地看着紫河车,“相思锁和离守一样,都是禁药,整个玉让拥有相思锁的人屈指可数。可是认识北塞太子姜楠的人并不多,知道荀浅释的人只有你们……”顿了一下,目光脆弱起来,“你……你也参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