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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鬼条约 (1)

1.

夜烽的出手相救 以及那个警告的眼神,的确引起了很大争议。有人传开说夜烽是伊雪熙的男朋友,目的就是证明她的尊贵地位。想也不用想,这是新闻部发出来的谣言。高中生不可以谈恋爱是每一个中学的校规,伊雪熙知道莫智萱一定是想以这个名义诬蔑她,然后害她被学校记过。

事情闹得很大,训导主任不得不把伊雪熙喊进主任室教训一顿。

知道外面有很多人在等待结果,主任关上大门之后,不得不形式般地向伊雪熙大喝:“伊雪熙,难道你连校规都不知道吗?高中生不可以谈恋爱这是每个学生都知道的事情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大大咧咧地跟夜烽同学……唉,真是!”

伊雪熙抱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盯着坐在椅子上的训导主任不哼一声,场内的状况跟场外大家所听到的完全不同。

“伊雪熙,我现在就先警告你一次,你赶快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主任继续提高声调,伊雪熙知道她是说给外面那群人听的。

看见主任这么识趣,伊雪熙也给她一个回应,轻若无声地喃喃道:“这件事你帮我解决掉,我不希望以后再有人传播这种谣言了。”

“回去上课吧。”主任喝了一句,把伊雪熙“放走”了。

推开主任的大门,果然有许多好事女生在围观,伊雪熙没心情去多看她们一眼,但一双妖艳的瞳孔却立即吸引了少女的注意。

四目交接,二人竟然都有点尴尬。

教导主任也担心大家会令伊雪熙难堪,随着她走到门外,替她赶走这些麻烦的学生:“你们怎么还待在这里?快去上课!”

训导主任的命令一下,大家也不敢违抗,纷纷跑向自己的教室。

只见凉以凡默默离开,好像刻意放慢了脚步,伊雪熙也默默地跟随而上。

直到周围的人都远离后,伊雪熙的神经仍不敢放松。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害怕夜烽就在附近监视着自己,总害怕夜烽会突然出现,这令她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

伊雪熙一路忐忑,话涌到喉咙,却怎么也脱不了口。凉以凡又放慢了脚步,伊雪熙已经走到他的旁边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偷望了对方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二人同时心虚地转过头去。

凉以凡抿了抿唇,仿佛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勇气,却只是轻若无声地喃喃道:“雪熙……那个……夜烽……其实是个什么人?”

伊雪熙微微一愣,犹如阻塞已久的道路倏然被打通一样,冷漠的脸颊不禁绽露了一丝兴奋。伊雪熙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地吐出温柔的声音:“其实我们并不是新闻部所说的那样,他只是我父亲朋友的儿子……”一到解释就紧张起来的伊雪熙也下意识地编织了谎言,“我们真的没什么,他的性格很奇怪,有时候会做一些常人理解不了的事情,不过因为他是我父亲朋友的儿子,我就只能忍了。”

伊雪熙再度强调“父亲朋友的儿子”这个位置,背后听到的人恨得牙痒了,一股疾驰而来的寒气倏忽袭来,伊雪熙浑身一抖,心虚的恐惧立刻涌现到苍白的脸颊上。

伊雪熙皱起眉头,以愤怒的目光回头,本想狠狠责骂这个跟踪狂一顿,但当她发现了一双比自己更生气的瞳孔时,莫名的感觉交织在心头,迅速打败了激动。

夜烽轻轻皱着眉头,刻意提高声调,讽刺又切齿地问道:“伊雪熙,你再说一次,我是谁?”

伊雪熙尴尬地愣了愣,又偷望了凉以凡一眼,他好像也在等待这个答案,气氛十分尴尬,但夜烽的眼神正在给人以压迫的气势,让人没有犹豫的余地。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夜烽再次警告道。

“你是一个跟我父亲有紧密联系的人啊,你不是我父亲朋友的儿子难道是我父亲的朋友吗?”伊雪熙极力挤出理直气壮的愤怒,声音却是颤抖的。

“呵!”夜烽冷笑一声,嘴角的讽刺令人心虚。

夜烽尖锐地望向凉以凡,再道:“你相信吗?”

凉以凡用力绷紧面部抽搐的神经,一字一字地丢出来:“只要是雪熙说的话我都相信。”

“是吗?看来你这双红眼也不是很敏锐嘛!”夜烽一手抱着伊雪熙的肩膀,霸道地将她搂入怀里,高调地证明了他的“身份”。

“你是谁?”凉以凡的瞳孔倏然变得更红了。

“夜烽,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伊雪熙尴尬又委屈,却不敢表露凶狠的一面,只是用力拉开那双狂妄的大手。可是夜烽反而把伊雪熙的肩膀抓得更紧了。

“这里是学校,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女生毛手毛脚?”凉以凡见状,无法忍耐的怒火终于爆发,不禁出手分开二人。

“我抱自己的未婚妻难道都要你管吗?”夜烽在凉以凡激烈的反抗下发出尖锐的声音,顿时令对方震惊地愣住了!

“你说什么?”凉以凡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我是她的未婚夫!”夜烽咬牙切齿地低喝一句,然后倏然捧起伊雪熙的脸颊,薄唇猛地袭击在她惊讶微张的桃唇上。

凉以凡首次遇到一个可以控制伊雪熙的人,而且是如此亲密的举止。

这一次,凉以凡不得不相信夜烽的话,尽管他不愿意接受伊雪熙对自己说谎。

凉以凡冷静地低下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离去。

伊雪熙看不到凉以凡的表情,只感觉到刚才还站在旁边的影子突然不见了。伊雪熙迟疑回神,猛地推开狂妄的少年,捂着嘴巴悲愤地瞪了他一眼,又焦急如焚地回头,可是凉以凡的脚步走得比任何时候都快,短短几秒,他已经消失在长廊上了。

“你急什么?难道你喜欢他吗?”夜烽没有一丝愧疚,反而低喝。

伊雪熙愤然回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夜烽责骂:“夜烽你这浑蛋,谁说我答应当你未婚妻了?谁说我答应让你亲了?我好不容易才把昨天的事情解释清楚,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搞破坏?你这人很讨厌,真的很讨厌啊!”伊雪熙忍不住用小拳头狠狠捶打了夜烽一下,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夜烽第一次看见冷漠的她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尤其那双冰冷如霜的眼睛,此刻凝结了两颗摇摇欲坠的泪珠。

夜烽一手捉住伊雪熙的手腕,犹如肃杀一样冷漠地说:“你不要忘记我是谁,那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浑蛋!”伊雪熙狠狠甩掉夜烽的束缚,愤怒地转身离去,一颗闪耀的泪珠却在转身的瞬间飞溅到空气之中。

夜烽默默地凝视着这个不再高贵的背影,那落拓的忧伤却让人有点于心不忍。这种感觉,他还是头一次。

2.

伊雪熙敢不承认夜烽是自己的爱人吗?

二人大胆在校内接吻,难道学校还要偏袒他们吗?

夜烽强吻伊雪熙的瞬间被完美地偷拍下来了,照片传遍整个校园,甚至到达校长的邮箱里。伊雪熙与夜烽的恋情再次成了头条新闻,莫智萱带头指责学校袒护伊雪熙,心虚的训导主任再也不敢束手坐视,立刻罚伊雪熙和夜烽分别清洁教学楼的女厕和男厕。

这个处罚虽然不是很重,但对于高高在上的伊雪熙来说就是一种酷刑!

训导主任私下跟伊雪熙说,只要学生们都走了,她就会安排清洁阿姨来打扫,但放学的时候她还是得在女厕里随便洗洗刷刷地装个清洁的样子。

夜烽不屑一顾,放学径直往伊雪熙的家里走,伊雪熙也是因为不想面对夜烽才选择留在学校里。

学校的厕所是单独隔开的,一放学大家都会往校外跑,一般没有人会留在女厕里。伊雪熙打开了女厕的杂物间,纠结地戴上那对被戴过无数次的手套,拿起那把已经肮脏得发黑的地拖,感到一阵恶心,只想往后退。

突然,穿着劣质鞋子的脚步声断断续续踏入女厕,伊雪熙尴尬得立刻跑进厕所内,把自己锁了起来。

她极度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竟然会逗留在学校的劣质厕所里,而且手上还套着一双破烂的红色手套。

“哎呀,我都说伊雪熙肯定回去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隔着门,伊雪熙也听得出其中的讽刺。

“这里不是还有一扇门关着吗?我说这里面一定是她!我们其他团员都在各个女厕守着,全都没有动静,就只有这间关着门。”这是莫智萱,伊雪熙的记忆里清晰地存留着这个少女的声音。

“但是智萱啊,万一里面不是伊雪熙怎么办?那样好像不太好耶。”

“那倒是,我们还是到外面等吧。”

莫智萱有意令伊雪熙放开戒备,可是伊雪熙贴在门上的耳朵却听不见那些劣质高跟鞋跟地板摩擦的声音。

她们还没走,只是想引伊雪熙出来而已。伊雪熙气鼓鼓地抱着手,冷静下来想计策。

在这个紧急关头,她不安分的脑袋居然想起了夜烽,如果她能学会他的那种移动方式,或许在开门的瞬间,她就可以像风一样溜走,然后就用不着被那群“三八”取笑了吧。

疑惑之际,伊雪熙再次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伊雪熙贴在门上,仔细一听好像是打开胶袋的声音,难道——

伊雪熙的脑海浮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还来不及逃避,一种滑溜溜的东西忽地降落到她头上!少女惊骇得骨软筋麻,无力反抗,直到脖子被狠狠咬了一口时,伊雪熙才有意识拨开脖子上那恶心的东西!

伊雪熙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害怕这些滑溜溜的蛇,一看就让人毛骨悚然,更别说现在爬得满身都是了!伊雪熙惨叫起来,一边拼命地把蛇拨到地上,一边打开厕所的门,但外面好像有人故意跟她作对一样,硬把门按着不让她打开。

伊雪熙急得眼眶都红了,在原地拼命地跳,却躲不开缠人的物体,恶心的东西再次爬到脚上,害得急火攻心的少女连连尖叫!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个男生怒喝起来,伊雪熙管不了外面是谁,不禁失态地向门外人求救!

按着门的人好像心虚了,立刻跑开。伊雪熙激动地跑出来,狼狈地跳动着,极力甩开缠在脚上的蛇,却不敢用手去碰一下!

少年见状,立刻跑上前,一手捉住小蛇,随手一扔,吓得莫智萱等人尖叫连连。少年用那双异常锐利的瞳孔瞪了她们一眼,再捉住伊雪熙的纤手,带她走出险恶的空间。

劫后余生的伊雪熙依然心有余悸,在这大夏天里,纤手冰冷如霜,不停地颤抖着。少年不禁把伊雪熙的纤手握得更紧,他只能给予她如此微薄的温暖,让伊雪熙恐惧的心脏缓缓安定下来。

少年担忧地凝视着伊雪熙,跟自己高度几乎一样的她,如今再也没有公主般高贵的距离感,却有一种令人怜惜的脆弱。

“她们太过分了,明天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训导主任!”少年忍不住把心里的愤怒爆发出来,这是凉以凡很罕见的说话语气。

伊雪熙用力弯起苦涩的微笑,侧头望向凉以凡,不禁扬起甜美的笑容:“不用了,把事情闹大了,她们以后还会对付你。”

“如果她们以后再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凉以凡温柔的声音变得很用力,宛如命令一样让人有种难以抗拒的安全感。

伊雪熙嫣然一笑,不禁点了点头,小鸟依人一样“嗯”了一声。

“对了,刚才有受伤吗?有被蛇咬到吗?”凉以凡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血红色的瞳孔随即抹上了担忧的波光。

伊雪熙迟疑地想起刚才的确被蛇咬了一口,可是因为伊雪熙期待有一天可以集合四人力量救回父亲,所以她几乎每天都在修炼,万一到医院被发现她的体质跟正常人有很大的差别,那么凉以凡肯定会觉得她是一个怪人了。伊雪熙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用头发遮掩了脖子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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