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暖阳高照,满园春色。
一个温软的声音在茗巫院里响起。
“小姐还没起来吗?”
“回夫人,奴婢自早便请小姐起床,饭菜热了好几回,小姐说身乏体累,再睡一会,奴婢也无办法。”丫鬟低顺着头软软答道。
“这孩子,也不怕饿坏了身子。”她微皱眉,嗔怪道。说完推了门走进去,看到茗巫卷着被子睡在床边快要掉下来,妇人走近,把茗巫往里推了推,坐在床边摇摇她。
“巫儿,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贪睡!昨儿个娘教你绣的金玉满堂可绣好了?巫儿,快要日晒三竿了,你若再不起,待会你爹回来必要训斥了你。”
茗巫迷迷糊糊地说,“训斥便训斥,我无妨.。”突然又想到哥哥说会带我出去玩,这不可误了时辰啊!便一下睁开双眼,揉揉眼角。
之间床边坐着一个眉目慈爱端庄的妇人,墨绿色系的服饰更衬得她肤色亮丽,虽是中年,却保养甚好,温润高雅,看得出年轻时的容貌妙丽。
“娘。”茗巫盘腿坐在床上,笑意盈盈地望着茗夫人。
“还不快起床,瞧你,不是你爹说你,哪里像个大家闺秀,于那小家碧玉平常人家的女儿也不得,今后可要安稳些。”顿了顿,“待你爹回来要与你说件事。”茗夫人微蹙了峨眉,理了理茗巫杂乱的头发。
“什么事?娘,你先告诉我,我好有个准备,到时在爹面前也好对付。”
“等你爹回来你便知了。云儿,给小姐更衣梳洗。”茗夫人转头看着茗巫,“娘先回屋了,你快些梳洗。”说罢轻盈地踱着步子优雅地走了。
茗巫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抓抓乱糟糟的头发,便由着丫鬟摆弄。
晌午,茗正青自回到府便面露严肃,下人们干活便都谨慎些。
饭后,茗正青茗夫人与茗巫于花园歇息,茗巫无聊,翘着腿抠着指甲,眼角瞥见茗夫人微瞪杏眼,连忙正襟坐好。
“巫儿,爹要与你说件事.。”
茗巫看着茗正青不似往常般随意闲聊的神色,心里不禁有些紧张疑惑。
“初夏之际,你便十五了,爹与你娘商量,那成大人三子成筠,一表人才,前途锦绣,便想于你说门亲,恰好成大人便也如此意。”
茗正青还未说完,茗巫一下子蹦了起来,“爹,我都没见过那个成三子,你怎么能不同我商量便给我定亲,我不嫁!”茗巫提高了声调,一脸惊疑。
茗夫人拉茗巫坐下,“大呼小叫,你这性子怎么总也不改,听你爹把话讲完!”
“娘,你瞧爹,我的终身大事爹也不与我商量便定下来!”茗巫委屈得看着茗夫人。
“婚姻大事本就父母之命,岂能由你!你今十五,再有两年才婚嫁,两年便也够你适应。”茗正清头疼,这个女儿自小娇纵脾气拧拗,凡事总喜按自己性子来,这件事在说之前可是头疼了好久。
“我不管!”茗巫脖子一梗,“要嫁你去嫁!”
茗正青一听,气的吹胡子,“放肆!”转头面向夫人,“这哪像个规格中有教养的姑娘家,这就像个市井小混混!你也是,总是她要怎样便怎样,也不多加管教。”又转向茗巫,“总之就这么定下了,不容你乐不乐意!”
茗巫等着茗正青,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打转。继而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用袖子擦擦眼睛,眉眼一展,扬着脸道,“哼,我自有办法让那成三子不与我成亲,两年时间.够了!”说完对着二老做个了鬼脸跑了。
“你不许胡来!”听着茗正青渐渐远去的声音,茗巫心里堵着一口气,要我嫁,我若乖乖听话那还是京城人称的茗府小霸王吗!偏不!
“唉,你瞧瞧,这性子!平日你也要对她多加管束,总是宠溺着她。”茗正青不住的摇头,抱怨夫人。
“老爷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巫儿自小便是这心性,你不也喜欢她这活泼的脾性吗,她现今还小,凡事不懂,还有两年,届时心性成熟自会明白的。”茗夫人温言相劝。
茗正青深深叹了口气,眉头深锁,低了低声音,“现今这朝堂,暗流涌动,有些事.。唉,我终日小心谨慎,偏偏巫儿不懂事.。”
“老爷,我们自保便好.。”茗夫人亦露出与夫君同样的忧虑。
望了望茗巫跑过的碎石小道,春意正浓,只是亦有残冬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