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听吗?喂,你在听吗?来我这里,来我这里。喂,你还在吗?……
最近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泛黄的石板路弯弯曲曲通往被雾霾笼罩着的不知名的方向,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前面白色世界里,模糊的只有背影,一动不动。不认识的路,不认识的人,只有那久久无法忘却的女声,依稀、清楚。--林恒
最近受强热带高压气流影响,预计4日夜间开始,较强冷空气将从新疆启程,一路东移南下,给华东部地区带来明显降温降雨天气,平均降温在8-9度,行人出门做好保温措施。……”收音机里是主播一贯不食人间烟火的腔调,温柔地进行每日一报。
就在这几天,这个城市变得不再聒噪,不再急功近利。马路上也少见了川流不息的喧嚣,以及堵车的焦躁无力。路人渐渐行色匆匆地穿街过巷,将冷空气隔绝在厚实的毛衣下。也许某一天醒来,发现窗上居然薄薄地凝结了层水汽,朦胧地看不清外面的情景,也照不出自己的模样。最后我们会不由自主地画上几笔,若无其事地走开。我们无法确切说出它存在的时间,可能是昨天,也可能是前天,也许就在不知名的某一天,它悄然而至。
另一个城市的某一边,一所不大的民宅。林恒就住在这里。今天天气一如往常的好,阳光像是调好的温度计般,适宜地滋润着所有力所能及的角落。林恒慵懒地拉开久未经人的窗帘,阳光霎时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在地板上圈成一个弧度,房间瞬间光亮了许多。“咳咳咳……”浓重的灰尘在空气中张牙舞爪,夹带着潮湿的酸涩味,强烈刺激着鼻腔里的每一个神经。桌子上,地板上,沙发上,都积蓄着厚厚的灰尘,知道好久没人动过它们。林恒缓缓地移动到沙发前,坐下,抱住自己的腿渐渐蜷缩成团,陷入柔软的布艺沙发里。
城市的摩天大楼总是冷峻肃穆的,当时间一过8点,便好似上了发条一样,吱嘎吱嘎运作开来。而在大楼的背后是一幢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用住宅,清晨的小巷道最忙碌的时候往往出现在6点,各式各样的打工者,手忙脚乱地开始动作。巷子里时不时传出互问早安的招呼声,关门声,行车声。维持一个小时后,巷道逐渐安静下来,像是贪睡的婴儿重新进入睡眠。巷道的两边一般都是一排排自建房,杂乱而规律地一字排开,错落有致地延伸出一条条青石板的狭窄小路。偶尔从秀吉斑斑的铁门里走出一个人,披着凌乱的睡衣,顶着凌乱的头发,拖着沉重的步子,在悠长的巷道里留下刺耳的回声。
丁昕就住在这里。可能是暂时。每天她总会被隔壁几个更年期妇女高分贝的咆哮声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画画,求职。她生活真可以简单的一字带过。无数次的辗转反侧,不停地自责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一头扎在这吃力不讨好的专业里。大学里的我们没有生活压力,你可以背上画架,约上三五个好友,在阳光明媚的某天,在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里,跟无谓的青春干劈情操。注定单纯美好的日子在拿到毕业证书的那天便彻底破碎。当然这不是自怨自艾,顶多就是对青春岁月无谓的埋怨。
本以为一毕业就可以轻松的找到份工作,然后跟自己喜欢而且喜欢自己的人过平凡的小日子。但是理想和现实老是存在差距,毕业一年多工作依旧空白,还住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每天忍受抑扬顿挫的女高音。虽然不满意,但这里廉价的房租,也足以耸动丁昕挤破脑袋跟几个同样工薪阶层的年轻人竞争。经过了一天一夜对房东的洗脑,终于租下了其中一个套间。利用自己设计的优势,在狭小的空间里,却奇迹般的挤下了一室一卫一厨,这是值得欣慰的。不过更值得欣慰的是,上天没有让她一个人。
“嘟嘟嘟---”手机铃声打破了整个套间的安静。丁昕迷迷糊糊地从睡意里惊醒:“喂。”“丁昕。你不会还赖在床上吧。”“恩哈。几点了。”丁昕眯着眼看了下屏幕,“啊--”清亮的叫声冷不丁从电话那头传来,刺耳地令人一惊。“才9点啊。”“昨天你不是说明早早起找工作去,还说我必须得叫醒你。”“额-恩-额”“赶紧的。半小时后来你家。”“好吧。”电话那头就是丁昕的男朋友--郑安礼。说起两人的相遇也很偶然。至于怎么在一起,从安礼的话中来讲是一见钟情。安礼是某保险公司的业务员,主要工作就在外面跑业务签保险。那天他正好在丁昕家附近的民宅推销保险,记得当时安礼被一家主任拒绝地轰出房门的时候正好跟匆忙出门的丁昕撞了个正着。不要误会,其实真相是安礼被轰出门的时候不小心绊倒,顺手拉住房主,然后就在丁昕面前,两个人摔在了一起。就在那一瞬间,安礼一见钟情。后来经过猛烈追求,终于赢得佳人芳心。
丁昕随意地起来洗漱。门外突然想起敲门声。还在奇怪安礼什么时候那么速度。一开门,脸上的笑容里克僵在空气中。之间已为西装笔挺的男人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白皙皮肤干净地让人放下戒备,高高瘦瘦的身材甚是有人。“请问,你是丁昕小姐吗?”“额,你是……”“我是李严。”嘴角调皮地弯成一个弧度。“……”
等安礼来到巷口,远远看到丁昕兴奋地跟一个陌生男子上了车。本能地喊了声没有回应。车很快就开走了,安礼还呆在原地。手机屏幕突突亮了“宝贝,不还意思啊,我现在有事,今天你就不用陪我了,我忙完了联系你哦。”安礼深吸一口气,反复把短信看了几遍,看不出任何奇怪的端倪。字里行间都是那么的随意,安礼控制着自己思绪,站了会,接着推着车向反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