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乎……”我在乎的是他的不相信,他以为我和莫非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我他会看不清我的心意,舒妈妈没有告诉我,她只告诉我我和他会一辈子在一起;宋含玟没有告诉我,她只告诉我我离不开舒扬。为什么她们都不告诉我,爱情里参杂着怀疑。
他拉开了我的围巾,吻我的脖子,我的心在那一刻像超负的气球,“砰”,碎裂。
“放开我。”我觉得自己像会说话的木乃伊,躺在他身下没有哀求没有愤怒。
他拉开我的羽绒服……我感觉到他隔着衣服触摸我的手在颤抖,却没有停下……他比他们更让我恐惧,不,是心痛。当那些流氓对我做这些的时候,我是害怕,而此时,我是心痛,那个我深爱的男生……“救命,妈……妈……”我再次呼救了,上次是叫他救我,这次是从他手中救。
“舒扬,你在对息息做什么!”宋含玟为了我打了舒扬,我以为她喜欢他胜过我,她却为了我打了他……
“妈,我再也,不想见到他。”我终于不再只是掉泪,我哭了,号啕大哭,掩盖住了心碎的声音。舒扬,这次,我们真的走到尽头了吗?
“妈妈,你让我和息息结婚吧!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
宋含玟轰走了舒扬,“我永远不会把息息交给你!舒扬,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是真心爱她,我看错了……我瞎眼了,真的瞎眼了,苍天啊,我都是干了些什么啊……”
我把衣服扣子一颗,一颗的系上。那次,从酒吧被救回去,是他为我扣上的吗?
宋含玟哭着,跌跌撞撞抱来药箱,“哪儿受伤了?息息,我闻到血了……”
接过她手中的镜子,被他摧残的双唇还在流血。消毒液涂在上面,很痛。为什么以前打架后,涂消毒液,都没这么痛过?是因为这两年我过得太幸福,一直生活在云端,今天摔下来,才会这么痛么?
宋含玟跪在床沿,抱着我哭,空荡荡的别墅,我和她,相依。最后,我曾经想逃离的人陪在了我的身边,我曾经试图靠近的人把我推入深不可测的黑暗……舒扬,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从来没想过那个静静睡在我身边的他,会是这个样子……比哈尔滨的冬天更深沉的寒意。
我推开了宋含玟,赤着脚,把鱼缸砸了,息息和扬扬一个被摔到墙角,一个被摔到门口。我踩着玻璃碎渣,走到化妆台前,看着自己真的消瘦的脸,那么凄惨。嘴角还在渗血丝,殷红……是我害怕的红。我冲到洗手间吐了很久,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
上帝,请让我安静的睡会儿,好吗?没有他在身边,让我习惯……
舒妈妈来过,被宋含玟疯了似的赶走了。宋含玟真的是个好妈妈,她曾经那么凶狠,恨不得杀了我,那一刻却不让外人伤我一分一毫,我像一只长大了才得到妈妈的爱的丑小鸭,虽然没有变成白天鹅,可她爱我……
我的生命,把那一刻铭心入骨。
他伤害了我,我还爱着他,却再也不能回去了……
他在门外哀求着,宋含玟在中间阻隔,很久后的今天我想,如果那时宋含玟不是一个好妈妈,没有拦住他,那么,后来那么多的痛,是不是都不用承受?
我窝在宋含玟的怀里,像一只流浪猫。自己把脚掌里的玻璃碎片往外拔,一片,两片、三片……
我习惯抱着双膝缱绻在墙角,冰冷的墙角也是依靠;我习惯拉上窗帘掩埋在黑暗,阴冷的空气同样沉重。我爬在地板上,看蒸发变成干尸的息息和扬扬,谁是始作俑者?我会撕开嘴角结痂的疤,让伤口****在空气里,血的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我把息息和扬扬埋在园子里,我舍不得让他们分开。
莫非站在我身边,道歉的话被他说了很多遍,“息息,求你说句话好吗?你不要吓我了。对不起……是我太自私。看我一眼好吗……”
天空中阴霾,暴风雪即将来临的征兆,深冬的气压,地理老师不是讲过冷高压么?为什么我的世界被低压压得支离破碎?
他们的墓志铭:Forever.“息息,有时间吗?我有话说。”是大款,她在雕花铁门外,我背对着她。说什么呢?安慰的话我已经听完了,小时候挨打挨骂都没人安慰的我,现在有很多人安慰,可我却听不出任何不伤心的理由。
她很久没说话,我准备回屋。
“息息,我和舒扬要订婚……”她的声音,成了一个扩音器,订婚,订婚,订婚……不停重斥我的耳膜,她就像在判我死刑,诉说哀伤的喜讯。
我没有预兆地倾倒,却被莫非搂在怀里。他捂住我的耳朵,对着雕花铁门外的大款大喊,“你这又是干什么?”很讽刺,他捂住我的耳朵,我却听得清晰。
“难道你不懂么?莫非,难道你不懂?”大款从未有过的失控,把铁门砸得闷响。
我听着他们的对白,难道你不懂么?没有人会懂,除了正在对白的他们。我转过身,却依然没有力气的倒在莫非的怀里。这些天来,我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一个人的脸,那就是大款流着泪的脸,写满了痛楚。我看着大款,她看着莫非,是泪眼。
我从来没想过,大款会和舒扬订婚,舒扬会和大款订婚……即使这些天我不想看到他,却从来没想过我和他的将来就这样完了。我也没想过,他的身边没了我,却还有更多人,陪他一辈子的人不是我,还有很多人……
“王款,我们都在干什么?都在干什么?”莫非低语,歉疚。
她跑掉了,在转身时踢到路沿,狠狠地摔倒,爬起来,继续奔跑……直到她的背影都写满了苍凉。
是莫非把我抱回房间,我的脑子坏掉了。我想不出来,他们要订婚,是什么意思。
“莫非,大款刚才说什么呀?”几天没有开口说话,嗓子变得嘶哑,听得我自己都很痛。我希望莫非告诉我,那是一个玩笑,从不开玩笑的大款开的一个玩笑。
“如果你还爱他,我带你去找他。”莫非伸手把我的眼睛合上,“求求你不要再哭了,你哭的样子真的,不好看……你哭的样子真的,让人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