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瑶菲动不了，喊不出，只感觉一股热热的液体流过了她的手心，慢慢的晕染开，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满身都是他的血。
她觉得自己仿佛快要疯掉了，血蔓延着，在一件红艳艳的衣帛里，快要把她活生生地憋死，呼吸的滋味如刀绞动，一下一下绞得
血肉都糜烂掉了。
“我还欠你什么？还有什么？不单单只是这胸口一刀……对了……”
今晨璃无力地倒在陌瑶菲身边，虚弱的抓住她沾满鲜血的手，轻轻的一笑：“还有……害你碎心灰飞烟灭……心，我的心，我还
欠你一颗心……”
陌瑶菲想动，她想挣扎，可是她动不了连声音都无法发出了。
她吓的苍白着面容，只能颤抖着……
她痛恨自己，耳朵第一次那么的敏锐，金属透过肌肤，透过血肉，把鲜明的痛苦一刀一刀地刻在的不止是他，竟然还是自己的心
上。
今晨璃拿起匕首，狠狠地刺下，当利刃扎进他的皮肉、划过他的肋骨时，他忍不住发出一丝细微的呻吟。
刀刃触到了心脏，手剧烈地震了一下。
原来，这就是剜心之痛啊。
为什么竟会这么痛？当血肉成灰时，这种痛苦也依然会存在吧。
他使劲地把匕首在手中绞拧着，血在沿着他的手一滴一滴地淌下，然后凝结……
一场酷刑，混着鲜血淋漓，浑浑的搅成一团，熏骨入神，陌瑶菲半笑半伤半怨半恨，每一样都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她苍白着脸颊，颤抖着看着，已经快要熬不住了，胸口很闷。几尽已经不能呼吸，灼热的好似当年自己那剜心一刀。
她好恨，恨，他选择了这样极端的方式，让他自己连魂灵也不保留，灵飞魄散，消失的彻底。
“没有痛苦，不会再有了……会永永远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今晨璃轻柔的耳语，他享受着尽在咫尺的死亡缓慢拥抱自己身
体的感觉。
嘴里更多的鲜血渗出来了，“这是另外一个阴谋，只是属于我一个人。最后还是我赢了，菲儿……我知道，你再也无法忘记我了
。”
极轻极轻地今晨璃在她耳畔叹了一口气，苍白的唇角上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妖气的弧线，如一簇明灭不定的火焰，摇曳如风烛，
渗出灼意。
一滴水落在陌瑶菲的眼睛里，她眨了眨眼睛，水滑过她的眼溢了出去，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是血？还是泪？
今晨璃却只是微笑……
菲儿，是他就算是要下地狱也要拖走的，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所爱。
自己的灰飞烟灭，带走的，有她的心，带走的，还有她的魂与情。
如果活着的时候无法得到，那就不如把那心爱的人一起拖落下地狱。
然后，他缓缓的倒下，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身体，依靠在陌瑶菲的肩膀上，渐渐化为灰尘，飘散进天空中……
风一吹，什么也没有留下。
仿佛今晨璃从不曾来过这个世界……
雨也不知道什么停了，四周的树木在风声中吱吱呀呀的摇着，柳树上的飞鸟乱啼，像鬼一样的凄厉嚎叫起，尖尖长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