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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把背包放好,叶昕婷又重新回到拥挤的人群中来。

大家都等了近一个小时,很多学生都失望的陆续离开第一音乐室门外。可是仍有不少的学生很有耐心的继续等候,看那样子,似要等到心目中的偶像出现方肯罢休。

叶昕婷从学生们的口中得到了不少的资料,几乎大部分的学生都认为奚仲卉就是传说中的“音乐王子”。他长得帅、身材好、身世极佳,音乐方面造诣在学院里更是力拔头筹……

她努力思索着这几项评语,在苇卡斯音乐学院里能同时拥有如此优秀评语的学生确实不多,她手中的十位学员名单上能勉强沾上边儿的也不多于三位。这时,她脑子快速闪过方才那位神秘少年的模样。他的外形和学生们描绘的极其相似:身高约1.78,柔顺的短发,相貌俊秀,音乐水平超高……

她咀嚼着这些记忆,心头倏地一震,全身僵直了。

莫非……

莫非他就是……

她心中一阵狂跳,一股莫明的冲动仿佛要从心脏里崩裂出来。

两条笔直的大腿已随着脑子里的念头冲向人群,有力的双臂努力的拨开前面的阻碍物,热切的双目死死擒着紧闭的第一音乐室大门,她巴不得要第一个冲进去看个究竟!

可是,门口两尊冷硬的“擎天柱”依然死死地把她拦在了门外。

“里面正在授课,没有允许,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进去的!”警卫员面无表情道。

叶昕婷合掌哀求道:“大叔,拜托啦!我只是趴在门口偷偷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警卫员竖眉一瞪:“不行!你们说一套,做一套,每次让你们旁听总是尖叫闹嚷嚷的,这种情形我可见多了。你们还是不要再纠缠下去了,你们这个样子是会打扰到别人上课的知不知道?不是我们无情,如果放你们进去了,那我们的饭碗还要不要啦?好了,你们不要闹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警卫强硬的推搡着围观的学生群,使得不少学生们开始恼怒起来。

叶昕婷瞧见警卫态度强硬,只好先退下来。她四下张望,忽尔一道光线由头顶掠过,她疑惑地望向发光物,原是邻近第二音乐室高墙上的一扇玻璃在闪耀。她脑子一个激灵,顿生一计!

她很快来到第一音乐室后侧棱角设计的后墙,大理石砌成的建筑物,就连外墙也光采照人。她在附近找了找,又抬头看了看,眼睛刷地一亮。

嘿!这里果真有一扇窗户,可就是高了点,不过这可难不倒她。她在心里乐了乐,便上前度量起距离,稍后,她在附近寻找能垫高的物体。不一会儿,她搬来了几块平整的砖头,掂起脚跟往里头瞧去。

当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她微怔了下,她仿佛看见有一支流动的清泉出现在眼前。那是一曲柔美而古典的音乐,纯净、柔和、奇美……感觉像是夏日里在泉中嘻戏的欢悦,又如同掬起泉水汲入肺俯的清凉,好舒服的感觉啊!

好奇心顿起,循着音乐出处,她扭头望去。

在第一音乐室明亮的演奏台,一位俊朗如明月的少年正坐在钢琴前弹奏着钢琴曲,明亮的灯光投射在他身上,宛如暗夜里的灯塔闪烁着耀眼和瞩目的光芒。他便是众人口中的校园风云人物、领航于校网榜三项全能第一名的优秀学生奚仲卉。

台下,几位国内知名的音乐老师静坐地含笑的聆听。

奚仲卉弹奏的曲子古典和优美,美妙的旋律一会儿像是幽雅的清泉,一会儿又像是波澜壮阔的怒涛。随着他音乐的节拍,她仿佛一下子来到了一处幽静的森林,那里有青嫩的草地,有和谐共处的动物们,还有倒映着森林图画的平静湖泊。可是不一会儿,她又似来到了狂风暴雨的江海岸,龙卷风狂烈的席卷着海水,激起万浪千丈高,狂暴的怒涛激烈的拍打着礁石,发出狂啸而凄惨的悲鸣……圣静圣激,情感波动发挥得淋漓尽致,奚仲卉果真不愧是榜首人物,他的音乐造诣简直炉火纯青!他仿佛就是天生站在台上的人,在聚光灯下,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宛如天上最耀亮的紫薇星,炫丽而璀璨!

如此美妙的音乐!

如此俊朗的少年!

她应该赞叹不已才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感觉有些许的遗憾。方才她所遇见神秘少年的外形和音乐造诣并不比奚仲卉差,甚至他的音乐更能让人感到心灵的震憾。直至方才,她脑子仍然有一个小小的期盼,期盼着她心中的“音乐王子”

——是他。

叶昕婷静静守候着奚仲卉一直演奏到最后,美妙的音乐收于一个欢快的休止符,台下的几位音乐老师抱给了热烈的掌声。

可是暗处的一角,一位深陷于皮椅的老人,静静地凝视着台上的少年,眉峰微微皱起。

曲终人散,音乐老师们已陆续离开了音乐室,音乐室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音乐室里仅剩奚仲卉一个人,他似乎眷恋着自己的伙伴,独自来到名贵的钢琴前。他伸出纤长的手指轻巧的拨弄着几颗黑白键盘,闭上眼睛静静地冥想。稍后,他睁开眼,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叶昕婷看到这会儿,很快从砖上跳下来,匆匆忙忙直往第一音乐室门口跑去。

果然不出所料,两分钟之后,第一音乐室的大门打开了,俊朗帅气的奚仲卉出现在第一音乐室的门外。

“哇!奚仲卉终于出来了耶~!”

“奚仲卉,我们已经等你好久了哦!”

“奚仲卉,能给我签个字吗?”

“奚仲卉真帅!能听到您演奏的音乐就更好了!”

……

死守在第一音乐室门前的一干粉丝又一窝蜂的拥了上去。

奚仲卉仿佛没有听到粉丝们热烈的呼唤,他冷着脸径直走出来,两名“擎天柱”也默契的上前将闹哄哄的人群从中格开。

叶昕婷眼见奚仲卉即将远离自己视线,也毫不退让的挤进人群,扬起声线:“奚仲卉,奚仲卉,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哎,奚……”

奚仲卉的态度冷漠,纵然周围粉丝们支持的声浪如同滚烫的开水,他的心也能纹波不动。叶昕婷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在一群学生众星捧月下进入一辆停在他脚边的轿车,绝尘而去。

直至看不见车子的影儿,一干热情的粉丝们这才蔫头耷脑没有了精神。

“奚仲卉为什么都不理人呢?他好像并不喜欢别人崇拜他似的。”刚才喊得最凶的一位女生粉丝神情有些沮丧。

校报记者接口道:“你说得没错,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我们校报曾找过他几次想要他的专访,无论我们使尽了法宝,可他就是不同意,他似乎对出名这事儿极其厌恶。”

“为什么呢?难道他是担心风头过旺别人会对他攻击吗?这两年确是奇怪,不断有优秀的学生受到攻击,名气直线下跌。我真希望能对他说,请他不要怕,我们一定会支持他的!”那位忠实的粉丝信誓旦旦地说,她的支持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对,对,我们可喜欢他了!”

“我从两年前就开始崇拜‘音乐王子’了,我努力了好久,终于考进苇卡斯音乐学院,我觉得和‘音乐王子’在同一所学校里真的好幸福哦!”

“我也是耶!”

……

叶昕婷听了一会儿,觉得再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正欲原路折返。忽然,从她身后传来一道苍老而低喃的声音:

“不对,不太对……”

她困惑回头,瞳孔微张,竟是刚才在第一音乐室里唯一没有鼓掌的老人。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是音调方面的问题?还是曲子不对?……唉,我还没有找到原因……”他摇了摇头,嘴中不停地低喃着什么。

叶昕婷礼貌的上前:“老师,您在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老人像被吓到,恼怒地瞪她一眼,叱道:“你一个学生能帮得上什么忙?别扰乱了我的思绪,这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你知道吗?”

她愕然后退一步,没想到这个老师的脾气还不太好。

老师没有再多说什么,一甩袖便离开了。

叶昕婷无辜的挠了挠耳后根,这位老师到底怎么了,性格怪怪的。

校报记者这时走近她说:“东方老师的脾气不太好,请不要见怪。自从东方老师向媒体宣布发现‘音乐王子’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在寻找‘音乐王子’。可是他找了这么久依然没有找到,所以他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你说什么?”她吃惊的快速看了看老师消失的方向:“刚才的老人就是国际知名的大指挥家东方易老师吗?”

“是的。”他点点头。

“原来,他就是东方易老师呀!”她呆住了。

湛湛的金光由地平线上徐徐升起,风儿暂且停下了工作,倦极的不知躲在哪儿憩息。正值上午上班的高峰,人潮人涌的街道,充斥在漫天喧嚣的空间里。

叶昕婷从家里走出路经小区空旷的广场,这时,她站定脚步,仰望着五色朝霞的天空。她脸上绽露一丝笑容,心里忽然渗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在这片天空下,同时出现了四位名满全国的“天月王子”,他们也会跟她一样在凝视着这一片美丽的天空吗?

火红、火红的朝霞,它真的很美丽!

苇卡斯音乐学院校园的林荫道上,一位少年停伫脚步凝望着天空。金光四射的太阳由东方徐徐升起,绚丽的彩霞倾刻布满了整个天际,美得不盛言表!

旁边同学困惑:“你在看什么?天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是老样子吗?”

“不……”少年柔和似湖水的声线梦呓般响起:“你不觉得它今天特别美丽吗?五彩、缤纷……和世界上最美的音乐一样的美丽……”

天月市一间日式建筑物的前院里,一位黑衣少年凝望着天空绚丽的色彩,久久没有移动一步。

“少主,堂主吩咐的练剑时间已经到了。”一位管家缓步上前道。

“等等……再等一等。”少年舍不得离开这片美丽,因为炫丽的霞光里包含着它所向往的东西。

“少主,您如此着迷,天空中有什么值得你眷恋的吗?”

少年深深地凝望着广际的天空,磁性的声线低沉地说着:“有……它有……自由……”

伊拉克 某处平静的海滩

“Kanan,你一直看着天空做什么?每天的天空不都是一样的吗?”

一位只有十六岁的少女,开心地奔向从中国远道而来的英俊少年,困惑的脸上有着辛劳的痕迹。

“太阳真美……白云真美……彩霞真美……”他回过头,如海水般蔚蓝的眸子微笑着看向朝他一瘸一拐走来,手中捧满了贝壳的少女:

“还有,珠米尔……你真美……”

手中的贝壳忽然“哗啦”一声掉在了沙滩上,海水冲走了细小的贝壳而留下了美丽的大贝壳。少女心中荡漾如波,柔和的声线轻微地颤抖,明亮的眼波里流露着感动的瑰光:

“Kanan,你是我见过最纯洁的人!”

天月市,神泽体育大学校园。

“阿祺,阿祺……”

少年回过头来,望着朝他奔来的神采奕奕的男人乖巧的应道:“是的,叔叔。”

“今天天气可真好,我们到球场上练球去吧!我昨晚研究了一整晚,有一套攻守的方法你得试一试!”

“我知道了,叔叔。是啊,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少年仰脸依依不恋地凝望向天空,那绚丽的彩霞突然幻化成心中一直向往的画面:

“这样的天空,正是人们实现梦想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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