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浓烟,阻隔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踏入浓烟的特种部队无一生还,唯一能够得到的情报就是浓烟中那一双双妖异的眼睛。这些眼睛以绿色为最,红色次之,蓝色较少。
在三种眼睛中间,还掺杂着一些异种颜色,卫星曾拍到军舰进入灾区就被风暴卷碎的画面,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不清,却还能够看见一个身影,他挥动手臂,卷起风暴,把军舰卷碎,那风暴似乎蕴藏着一种锋利到极致的剑气。
那身影拥有一双浅蓝色的瞳孔,散发着柔顺的光芒,却能够操控风暴毁灭一切,浓烟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也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人用两个字猜测着浓烟所笼罩的灾区状况——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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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西蜀。
朦胧的烟雾中,萧条的身影缓慢行走,他双眼绽放着蓝色光芒,通神透明的瞳孔中,隐藏着他人无法探知的神秘。
燕离一步一步走向南方,他眉头紧皱,因为陨石的关系,导致西蜀大面积崩毁,找不到能够行驶的车辆,他只能步行,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去,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宁萱的身影。
他满脑子都是宁萱,如果能够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陪伴在宁萱身边,哪儿也不去……即使是阔别多年的兄弟聚餐。
他坐在倾倒的泥墙上,望着夜空中的月亮,清凉的月光无法穿透底下的障碍,根本无法触摸。
“萱,你在想我吗?”唇角勾起一抹轻笑,那是发自心灵最深处的、最纯碎的笑容。
燕离的右手无疑触碰到身旁坍塌的泥墙,手臂猛然发出雷电,在一瞬间震毁泥墙,只闻砰地一声巨响。
“代表毁灭的雷电,什么才能承载你的力量呢?”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抬起右手,雷电在手掌上跳跃,凝聚成一颗璀璨的光球,雷鸣震耳欲聋,仿佛数千只鸟在鸣叫。
燕离觉得这颗光球能够毁灭一栋建筑,突然,他捕捉到一丝气息,右手如刀挥斩而出,灌满雷电的光球如巨鸟奔向前方,闯过之处如雷电崩碎浓烟。
轰!
雷电崩碎,轰散迷雾,坍塌的楼宇再次崩毁,这一次更加彻底了,飞灰湮灭。
“真是危险啊……”浓烟中蹿出一道身影,在朦胧烟雾中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锋似乎只经过粗略的打磨。
他双眼血红,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血腥。
他一步一步走向燕离,全身透着浓浓的战意,他扬起手中的长剑。
“传说中的妖邪,让大姐惦念的妖邪,让我试一试你的能力吧!”
“你是袁世明?”燕离一瞬间站起,眼前这人绝不寻常,在灾变后能够保持清醒,轻易的躲过刚刚的攻击,那把没有开锋的剑……无锋怪剑……
燕离眉宇紧锁,诧异的看着眼前袁世明,严肃道:“西蜀军区第一高手,总院承认的七王,无锋怪剑袁世明……”
“总院四传奇的妖邪竟然记得我,大姐惦念的人竟然记得我,我应该开心吗?”
那柄未开锋的剑大约有三尺三寸三分长,映照着月光有一圈微弱白色光辉,只见袁世明一挥剑,血红剑芒袭向妖邪燕离。
眼神瞬变,燕离闪身躲开,“轰”地一声巨响,泥墙碎裂,剑芒划出深深的沟壑。
“你要杀我?”燕离心惊,刚刚那一剑如果是先前,他绝对躲不开,即使现在也只能勉勉强强的闪开,如果剑芒连绵不绝,他绝对无法躲开。
“为了大姐,袁世明必须要杀了你。”袁世明态度坚决,挥动无锋之剑,剑芒破空而至。
燕离苦笑,闪躲着如排山倒海而来的剑浪,在这里对上七王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如果是早前有冉雪在,谁敢杀他?
“她不会希望你杀我。”
“上届七院会武,败在你的理论剑招之下,让我的人生有了遗憾啊!”袁世明那双眼前已经判定了妖邪的死亡,因为大姐和那件遗憾的事情。
燕离勾起邪异的笑容,说道:“你应该知道,七院会武,你胜不过冉雪。”
袁世明笑道:“不愧是传奇,生活在传说中的人……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诉你这场灾变的后遗症吧,这次变故让灾区中的生物达到了某种进化条件,拥有了未知的力量,就像你拥有了雷电的力量。”
燕离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个满脸笑意的人,只听他继续说道:“在这场灾变中,绿色眼睛的变异者被称为巫族,他们能够通过血脉将自己化成动物,拥有该动物的特殊能力,但是,如果控制力不够的话,属于动物的本能、属于动物的兽性就会完全觉醒,像怪物一样,虐杀虐杀眼前一切,眼中只有野兽的杀戮……”
燕离眉头紧锁,袁世明比熊武能了解眼前的情况。
袁世明继续说:“巫族力量来源于变身野兽的本能力量,这是超越人类数十倍的力量,它们的力量晋升唯有通过锻炼,提升本质,苏醒沉睡在肉体中的野兽,这是依赖自身的种族。”
燕离问道:“那你呢?”
袁世明说:“我……还是先说你吧,蓝色眼睛的变异者最为幸运,在灾区被称为异族,他们拥有超能力,拥有自然的力量,同时也继承了火焰的狂躁、雷电的毁灭,继承这种自然力量的董事也会继承它们的本源,遇事总不能冷静……”他看见燕离眉头紧锁,略带嘲笑的说:“别担心,四传奇中妖邪的精神强度众所周知,雷电的毁灭想要控制你的心绪,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但是……异族这种能力的来源只有一种方式,吸收大自然的能力,如果潜藏在体内的力量消耗一空,就会回归平凡,好像没有经过劫难一样,你们这类人……真是幸运啊!”
燕离问道:“如果身体里的力量消耗一空,就会回归平凡,不会有丝毫副作用?”
袁世明笑道:“别不相信,这是我亲眼所见,绝对不会出错,你真的很幸运,不像我这么命苦。”
“你……”
燕离眉宇紧皱,那双闪烁着血腥的红色眼睛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这场灾变会威胁世界,那绝对是……
袁世明说道:“血色眼睛的变异者被称为修罗,浴血的修罗,修罗需要在战火中经过鲜血的洗礼才能存活下来的,这远远不是巫族和异族可以比拟的,修罗,完全被苍天抛弃了……”
燕离诧异道:“怎么可能……”
袁世明继续说:“命运给了修罗新生的机会,却剥夺了修罗生存的自由,修罗只能通过杀戮来获得灵魂,代替修罗每天的消耗,如果不杀戮、不掠夺,等修罗的灵魂消耗完之后,便是真正的死亡。”
袁世明眼神里有着莫名的悲伤。
燕离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赵刚的身影,他摇了摇头,努力保持清醒,赵刚绝对不会消失,绝对不会,可是……如果不消失的话就是杀戮,如果杀戮的话……脑袋越来越昏,越来越沉,他快要承受不住即将面对世界……
“你的意思是,修罗需要靠杀戮来维持生命?只有这种方式?”
袁世明唇角勾起一抹自嘲,道:“修罗已经死了,只是在国奈何桥的时候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控制灵魂回到身体,并且被锁在双眼,修罗的力量来源于灵魂,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的灵魂,我们能够活下来的办法就是夺取灵魂,夺取别人的灵魂供自己吞噬,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魂力不会消散,修罗,逼不得已……”
燕离怒道:“所以你们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找了一个杀戮的理由?”
看见燕离的愤怒,袁世明似乎更加欢喜了,只见他嘲笑道:“你曾经的的部下或许也在杀戮,你能够阻止他吗?”
燕离缓缓抬起右手,璀璨的雷电汇聚在手掌里,他说:“我的部下,我的兄弟,他们有着自己的原则,我不需要阻止他们,但是……我要阻止你,替你大姐阻止你。”
袁世明仰天笑道:“哈哈哈哈……阻止我?你办到到吗?替大姐阻止我?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大姐……你,准备好了吗?”
燕离怒道:“曾经的妖邪阻止不了你,但是,现在的妖邪已经不是往昔那个妖邪了,现在的我,才是完整的妖邪。”璀璨的雷电宛如雷龙,电光崩碎周围泥土,只见燕离手握雷霆,笔直冲向袁世明,蔓延的雷电锁链崩碎一切障碍,狠狠的砸向袁世明。
轰!
雷霆璀璨,泥墙与地面被雷电轰碎,倾倒的楼宇再次崩毁,燕离眉宇紧锁,刚刚那一瞬间他就察觉到攻击落空了,袁世明在雷电即将落在身上的刹那消失了,诡异的消失了。
“传说中的妖邪就只有这点实力吗?”袁世明勾着一抹嘲笑,长剑婉转舞着各种花样,然而那把未开锋的长剑却给人一种极致锋锐的错觉,仿佛能够切开一切。他一步步走向燕离,仿佛踏着死亡等额步伐,吟唱着黄昏的乐章。
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在燕离脑海里回荡,那是死神的送终曲,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此前他从未想过,与袁世明的战斗就像与死神决战一样,与生命在赛跑,恐惧感宛如泰山一样狠狠地压向他。
突然,一道绝美的身影在脑海里闪过,那人孤坐在院子里,像是在等待着他回家,他那颤抖的身体逐渐……袁世明眼神骤变,长剑急忙挥出,一道如血滟般鲜红的剑芒斩碎障碍,宛如一道陨石横空而过,留下一道瑰丽的痕迹。
璀璨的雷电在燕离身前形成结界,剑芒落在结界上发出“轰”地一声巨响,然后,烟消云散。
燕离双眼紧紧盯着袁世明,眼中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光芒,仿佛雷电在欢呼跳跃,他徐徐地说:“老实说,我不知道传说中的我是怎么样的,单论剑术的话,七王,无人是我的对手。”他的声音清脆,仿佛带着雷电的果决。
燕离握住地面露出半截的钢管,慢慢的抽出,手掌如刀劈断,只余三尺左右,左手并着剑指轻轻拂过,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邪笑。
三尺钢管宛如长剑,只见燕离轻轻挥舞,钢管卷起一股气流,这种覆盖着长剑的气流被称为剑气,能够自动卷起剑气的兵器被称为神兵,然而,眼前的钢管并不是神兵,那么让钢管卷起剑气的就是握住钢管的人……能够让任何兵器卷起剑气的人,乃是宗师。
袁世明徐徐地说:“果然,你踏入了宗师之境,可惜……”
燕离有些诧异的望着满脸自信的袁世明,问道:“可惜什么?”
袁世明没有回答他,血红剑芒直射燕离,抬手便是绵绵不绝的快攻,未开锋的长剑却比开锋之间更加锋利,仿佛能够斩断所有,将整个世界劈开。
燕离不敢硬接,以闪躲的避开袁世明和他的长剑,但是袁世明的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精准,每一剑都刺向了燕离的死穴,凶残的剑法在银月下奏响黄昏的死亡乐章,夜歌残赋是一套狠辣的剑艺,剑音仿佛奏响黑夜没有完成的杀曲,让人堕入黄泉。
长剑直刺而来,优美的剑律宛如送终之曲,这一剑,照在无法防御的死穴上,燕离钢管横档,“哧”地一声,剑尖落在钢管上,优美的剑律透着锋利的气息,未开锋的长剑切开钢管卷起的剑气,剑尖切断钢管,抵到燕离的喉咙上。
璀璨的雷电闪过,燕离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剑尖之下,长剑刺空。
燕离在远处自言自语的说:“果然如此,这世界上没有武器能够正面抵挡你的夜歌残赋,即使跨入宗师境界的高手使用神兵利器。”
袁世明笑道:“刚刚是有自信能够躲开,才正面硬接那一剑来试探无锋剑的秘密吗?”
在长剑刺穿钢管的时候袁世明以为燕离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没想到燕离竟然轻易的闪开了,充分的利用了雷电的特性。
燕离看着手中还剩下的半截钢管,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说:“不清楚知道无锋怪剑的秘密,我怎么打败你?现在,换我进攻了。”
袁世明疑惑道:“是吗?”
他眼睛里有着疯狂与炙热,他仿佛在寻求最刺激的游戏,追寻最巅峰的剑术决斗,他扬剑起尘,血光驱散朦胧烟雾。
血色剑芒绵绵不绝,压得燕离喘不过气来,雷电特性促使他在瞬间把速度提升到了顶点,然后动若雷霆,刹那闪开,燕离万般无赖,一直用这种极致速度闪躲。
袁世明一直锁定着燕离,剑芒似乎绵密不再停歇,逐渐捕捉到了燕离的动向,异能消耗,燕离体力不支了……他唇角的笑容越来越邪异,掌握到燕离闪避的轨迹,凶猛的剑芒破空而至,轰向预测的地方。
瞬移……剑芒袭来……瞬移……
袁世明没有挥剑,而是快速奔出,长剑刺向预测的地方。
“噗!”
漆黑的长剑没入身体,凄美瑰丽的血滟喷洒,鲜血在剑锋上凝成血珠,然后淌过噬命的剑锋,自剑尖滴下。
时间,在这一刻缓慢。
燕离急退,雷霆爆发,把天地连在一起。
鲜血从伤口里流出,燕离连忙撕碎衣服,包裹着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
抬眼望去,只见袁世明双眼透着锐利的光芒,身体随着意念移动,长剑走着奇特的轨迹,血锋挥动间,方圆一片死寂。袁世明不管雷霆,长剑荡起卷起一道剑气,音波弹开雷电,森冷的剑尖刺向燕离的心脏。
剑,冷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