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我淡淡吐出。
四周昏黄一色,浓重的雾气笼罩着我的视野,月月熟悉的声音带着激动,不知从何处飘荡而来。
“为什么?”
这是个问题,虽然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总不能回答说我想拒绝所以才拒绝,这个没有理由的答案实则任性。
“因为我不乐意。”我如是说道。
在无法做出抉择的情况下,我选择顺自己心意,这句不乐意看似敷衍,事实上我内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说出做出,都得要担当责任,眼下,我能想到最坏的情况便是跟村落民众一般,称为行尸走肉,丧失意识,受月月操纵度日。
我紧了紧身体,预想着反抗一下命运,随即松弛下来,细想之下,无论如何,反不反抗,结果都不会有多少出入。
事实而言,有时候我的确想的有点太多了。
浓重的昏黄色雾气转瞬消散,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月月的小脸幕入我的眼帘。
此刻的我,处于阶梯之中,而月月身处于阶梯之上,原本有着身高差异的两人,借由阶梯的弥补,正处于同一平行高度。在我视野可及的正前方,月月稚嫩的小脸正露出一副哭丧的表情。
大概从遇见之始,月月就一直都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
“月月知道了。”月月哭丧的小脸,强挤出一丝笑容,看上去十分古怪。“那么,再见了,大哥哥!”
听到这些,我顿时生出懊悔,这一刻,我彷如成为了一记反派角色。未等我多思,额头上感受一道冰凉的触感。
月月吻上我的额头,冰冰凉凉,我闭上眼帘,尽力不去想象月月的小脸蛋上会呈现怎样的表情。
良久,唇分。
在离开我额头的那一刻,月月红润的小嘴里吐出淡淡热气。
“契约解除。”
....。。
头脑有些晕沉,意识也开始陷入模糊,也就眨眼之间,四周开始明媚起来,斜落的暖阳照在身体各处,浑身上下涌起阵阵温暖。
阴霾不再。我只身站立在茂密的草丛之中,各式细小的声响在我耳边交织响起,一扫几日间的沉沉死气。
朦胧数日,涣然如梦。
额头上还残留着证明,那一抹冰凉,已然转化为点滴湿润。
将心神收回,触目可及的地方,一尊矮小的坟墓没入眼前。覆盖在坟墓主人尸身上的厚厚泥土孕育出茁壮生命,岁月将爬满坟墓的嫩草催成枯黄,看得出来,已是年代久远。
那尊用石块耸立的墓碑也饱受着不知道多少年的风吹雨打,碑面上凹凸难平,不再复原来模样。
“司南如月之墓”
我抹去石块碑面上的尘土,那上面雕刻的痕迹隐约可见。
-----父:司南大雄母:司南静香
“司南如月,大概就是月月吧!”我对自己低语着,脑海中浮现月月天真的稚嫩模样。
照此推理,这尊坟墓便是月月的坟墓,而建造者应该就是月月的父母吧。
原来,月月是个已死之人啊!我心中感慨,却没有半分害怕。
那么.
为什么!?
按照月月所说,在异能觉醒之初,她就已经屠尽整个司南村落,为何她现在会葬身于此?
这尊坟墓是月月父母所建造,那么,她们没死?
或许说这是月月未死,这只是她所建造的障眼法?
是还身处于幻术之中,还是已经逃离幻术之外?
诸多疑点再次凝聚成结。
哪边是现实,哪边是虚幻,看着眼前的这尊墓碑,我有点被弄迷糊了。
我静静的站立在原地,细细思索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在前往学院的途中迷了路,误入那间诡异的司南村落,村民们如同行尸走肉般不言不语,身体犹如钢铁般坚硬冰冷。在不解中遇到独自玩耍的月月,得知古怪的宵禁规矩,在冒犯司南村落禁忌的那晚,看到的是数之不尽的坟山,在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感觉到背后有人,然后陷入昏迷。最后是无法逃离司南村落以及和月月摊牌。
那日,在我看到遍地坟山的那晚,背后的人,是月月。
除去月月,在那间司南村落,我再也没看到一个正常的人类。想到这里,我不由后背一凉。
到底还有些什么事情,月月再隐瞒着我?
....
这起事件有着太多太多的疑点。月月的生死,月月父母的生死,司南村落一纵村民的生死,我无从判断。月月所口述的故事也是有着万般的纰漏,能徒手撕裂成年人的身体,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幼童能够做到的。能力能够觉醒,但力气万万不可能,就算是身处魔法世界,一个年幼的人类女童怎么可能瞬间拥有兽人般的力气。
难道月月除去幻术异能之外,还有着兽人血统?
就算有着兽人血统,从出生起就应该力大于人类不少,根据月月的描述,从小起并没有显示出与同龄人有异啊!
总而言之,不合理啊,太不合理了。
哪怕是我现在想破了头脑,也无法推理出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能想到的,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
罢了,罢了,多思也无益。
我并不是什么资深学者,就算是资深学者,这片大陆有太多起事件连他们也无法做出判断,更何况是我这样小小的一介普通人呢。
深呼吸数口气,将心头疑惑压下。
或许未来有那么一天,等到我能力足够的时候,再将这起事件一探究竟把。
我双手合并,朝着那尊坟墓鞠下躬来,再次抬头,石碑上的刻痕之中的缝隙里溢出了点点水渍,看到这一幕,我呆了呆,然后轻笑着,转身离开。
司南如月,月月?或许不是月月。
不管如何,待到我能力足够时,再来解决此种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