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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远大前程 (2)

关一禾一把拉过晓玲,让她靠在自己身边:“谣言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晓玲是我女朋友,你们这么说她,就等于指着鼻子骂我关一禾……”

晓玲没想过,自己以这样一个方式被公开。只不过,这件事在三个不同的当事人心里造成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晓玲感到自己是被爱的,被保护的;关一禾感到自己辞职迫在眉睫,他痛恨自己的犹豫让晓玲承受了不白之冤。

高山确定卖关一禾一个面子,替关一禾保守秘密,是啊,老关泡妞有一套啊!叶晓玲给别人做二奶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当事人都承认了。不过叶晓玲一看就被关一禾献身戴绿帽这个行为给拍得死死的,老关真是让人敬佩,去一趟贵州,项目搞定了、富二代搞定了、小情儿也搞定了,更关键是的,小情儿还不用自己养。高山想到这里,激动的边开车边拍大腿:老关!你这招实在太凶残了!你放心,你是当着我的面做给晓玲看的,我懂,我不会说的。

那天晚上,关一禾搂着晓玲,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决议一下,他感到轻松很多,饶有兴致的问晓玲:“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能以为你给人当了小三?”

晓玲一脸的不好意思:“我没说假话啊!我就说我男朋友年纪比我大,我俩的事儿不想张扬,所以不让说的。你不就是这样么!我还说等他手头的事儿处理完,我们肯定会公开的。”

还没等晓玲说完,关一禾就大笑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就是那个低调、正在处理辞职事宜的老男人,他几乎也要觉得晓玲百分之二百的当了二奶。

那晚,刘大宇特意抽空来找关一禾面谈了一下,生怕关一禾变了卦不去雨人了,雨人的橄榄枝和晓玲所受的不白之冤,都让关一禾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关一禾递交了辞职报告。这件事在公司上下引起了剧烈的震动,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叶晓玲和关一禾一早已经商量好了,在两人看来,是水到渠成;高山早就觊觎关一禾的位置和项目,他本想帮关一禾一把,没想到关一禾自己提交了报告,大大缩短了这个进程;陈总则认为印证了高山的话,关一禾肯定是被别的投行挖走了,才这么坚决的要辞职。

但陈总这个人,怎么说,虽然是老狐狸了,但也还是念旧情的——特别是能给自己创造效益的旧情,他特别念。所以,直到当天午饭后,他才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他拿出了关一禾考保荐代表人时跟公司签的合同,合同上明确写明:关一禾至少为银行工作五年,否则赔偿80万。

“小关,如果别的公司给你更优厚的待遇,你当然可以走,但我希望你还是念念老同事、老领导的旧情。”陈总不看那份合同,只是用手敲了敲80万的数字,“你为什么非要走呢?”

关一禾苦笑,为了自己老婆辞职,他又实在开不了口。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平静的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陈总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本以为拿合同一压关一禾,自然会有一个回旋的余地。结果,这个合同居然成了自己同意关一禾辞职的利器。陈总心里的脆弱小人崩溃了:一禾!不要辞职啊一禾。

关一禾签了天价合同的八卦不到一个钟头就传遍了全公司,叶晓玲居然是从安思危口中知道丈夫签了天价合同:“我靠!咱们老大被别的投行挖了,签了80万的赔偿合同要离开公司!”

咦!80万是怎么回事儿?晓玲都不知道,听着安思危八卦80万的来龙去脉,晓玲有一种深深的违和感,好像,安思危说的不是她枕边的那个关一禾,而是另一个关二禾,关三禾。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参与跟自己“不熟”的关一禾的八卦。

“欸,对了,老大会不会要去生生果业啊,还真没准,我听前台说,赵金子还给他寄包裹呢!”安思危被自己的八卦分析能力感动了。

晓玲心中一凛,赶紧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引导:“不能吧,老大不像那样的人啊,上次的合同都没接,不至于风平浪静的就要辞职。”

“你怎么知道没接!没准接了呢,自己开个公司单干都可能啊。”

如此一来,同样作为围观群众的晓玲就更加无法告诉别人她和关一禾的关系了:当你说了一个谎话,随之而来的往往是第二个第三个,因为,即便你在第一个谎话时就承认自己说了谎,你还是被认为是不诚实的。反过来,谎言如果不败露,你就一直活在美好的肥皂泡中。谁又会亲手剪断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绳子呢!

晚上回到家,晓玲一放下包,就把门关好,低声问起关一禾80万的事情:“要赔80万么!那么多!你早说,我辞职好了。”

关一禾摸了摸晓玲的肚子:“老婆,咱能不能不搞得好像家里藏了80万金条怕小偷惦记着一样,没事儿,这钱我来想办法,没问题的。你就安心照顾好小小关同学就行。”

晓玲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我都答应你妈了,不然她老人家怎么会把宝贝女儿嫁给我。”关一禾看似轻松的打开了电视。

晓玲堵在电视机前面:“你还有心看电视啊,我都要急死了。”

关一禾径直走进卧室,从衣橱抽屉里,拿出一个存折,胡乱的把存折上面一张写着“给父母一个舒适的晚年”的房产广告塞回柜子。出来,把存折递给晓玲:“行了行了,我的私房钱全上交了行了吧。”

晓玲数了数上面的零,整整83万:“你有这么多钱啊!”

关一禾看着晓玲,感到好笑,这也是他喜欢晓玲的原因,永远对这个世界保持着天真的好奇:“我工作快十年了,最近的五年都是在投行耶!”

“所以我才奇怪啊,这么多钱,你不拿去投资,你放在银行里贬值么?”晓玲极富专业精神的问。

“本来是想给我妈买套新房子的。”关一禾无奈的说。

晓玲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了:“不行,这钱不能动,这样吧,我还有不到十万的存款,给你吧,我再想办法找我同学、朋友借一借,你也借一借,咱不能动给老太太买房子的钱啊。”

“没事儿,我换新公司肯定会有一笔安家费,你放心吧,这个钱能拿回来的。就是委屈你了,我本来想把现在的房子卖了,换一套新的结婚用。”

关一禾四下打量自己的房子,以前他觉得这里千好万好,现在却显得那么捉襟见肘,婴儿房又要放哪里呢。不过他相信未来总会好起来,他对他的新东家信心满满,更重要的,他相信他自己。但眼下,他有点焦虑,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保荐代表人资格,好像、依稀、可能是永远无法在丰盛拿到了。

公司批准了关一禾下个月离职,人走茶凉这一句,在风情万种的投行界,身体力行的彻头彻尾。生生果业的项目成了高山的,这固然在关一禾意料之中却也让他有很多点失落。同时为防关一禾带走丰盛的优秀团队,晓玲又被调回到Mary张手下。调组前,公司还看似有意无意的找晓玲他们谈了一次话,这次谈话是关一禾预料到的,他特意叮嘱晓玲他们,能泼的脏水都往自己身上泼,千万别因为自己辞了职,就连带全组人在丰盛都没好日子过。

安思危和高山虽然对关一禾要走,流露出种种不舍,表了种种忠心,但谈话时,脏水一滴没浪费的还是泼给了关一禾。这也不能怪他们,人总是要先考虑自己的生存问题,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

而晓玲和Mary因此又见面了——山水有相逢、冤冤相报其实是个因果关系。

“关一禾要辞职我想你比我知道的早,反正你跟人事那边也熟。”Mary在谈话伊始就点了晓玲一遭,“我想让你调回我们组。”

晓玲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似乎是介意上次自己擅自调组的事儿,又似乎很欢迎自己回去,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也很想回您那工作。”

“你对关一禾辞职这件事怎么看?”

Mary张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却让晓玲如临大敌,之前她已经从高山和安思危那知道了,公司是想知道关一禾辞职去哪个投行,并且,这个问题明显就是为判定他们对公司的忠诚度而设定的——之前他们对关一禾的忠诚度,可是全公司有名的。

晓玲只好硬着头皮说:“可能是老大的个人选择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你将来不会也这样吧?”Mary张没头没尾的冒出来这句。

晓玲顿时乱了阵脚:“Mary,我上次调组并不是对你不满意,我是因为一些私事儿,我那段时间感情生活不太顺利……”

Mary没想到晓玲会失态,她听完晓玲的解释,咳了一下:“没人关心你的感情故事,我们这里只讲结果。”

晓玲脸红了。

“你倒是挺护着你们老大的,把自己的事儿全招了也没说他半句不好,我希望你将来也能这样对我。”Mary平静的说,“你明天到原办公室来办公吧。”

随着晓玲的离开,关一禾彻底成了光杆司令,不过,他也不需要下属了,他只有一些移交工作需要处理,公司怎么可能再派给他新的工作。连公司的SVP会议,他也不需要再参加了。美其名曰,让他休息休息,但谁都知道,说好听了,他参加也没用,说不好听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出卖公司的机密呢。

不过,这就让关一禾有更多的闲暇时光享受恋爱的喜悦:每天,晓玲都能在茶水间里找到一袋撕开的茶包,里面藏着一张纸条,画着几笔小漫画;关一禾每天中午都担负起了帮晓玲叫午餐的职责,没有人知道晓玲是怎么在百忙之中给自己叫一个喜寿锅来吃;不具名的鲜花、卡片更是无数。

可关一禾的表现有多炽烈,就有多让人生疑:晓玲可能真是找了个有妇之夫,而且,估计这个男的最近不准备离婚了才会这么用尽手段来哄晓玲开心。

晓玲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她沉浸在甜蜜的生活中完全被幸福包围了。以至于,她根本注意不到别人的目光,她只在意今天的关一禾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她甚至默默的把之前一直不敢戴出来的钻戒戴在手上——此举,又坚定了旁人的想象:

“tiffany经典款哦亲!好几万哦亲!她不是被大款包了我跟你姓!”

周五下午,关一禾一整个下午都在进进出出的忙碌,没人有关心他在干嘛,刚发了工资,人人都计划着如何去约会。晓玲却只收到关一禾的一条短信:“我今天要加班整理东西,办公室要腾出来了。”

晓玲沮丧的打电话给电影院,取消自己预订的热门电影,继续做Mary张布置给她的整理资料的工作,如果说之前晓玲还不知道Mary调她回组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她手头的工作就可以说明一切了,她又干回了实习生才会干的工作:繁琐又繁重的资料整理。

“加班么?”关一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晓玲身边,“你怎么混的,都跟了俩项目了,还在做实习生的工作。”

晓玲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人都走光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她和关一禾,这才放下心来:“还不是因为你。”

关一禾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表:“八点了,吃饭去吧。”

“你先去,我等会儿巷子里等你。”

“没事儿,没人了。”

“万一还有没走的呢,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晓玲话没说完,关一禾却直接用一个吻堵住她的嘴:“我现在就怕别人看不到。”

晓玲脸红了,任由关一禾牵着自己往外走,但关一禾没带她去电梯,也没带她去楼梯,而是带她进了办公区中央的玻璃会议室。晓玲惊讶的发现,会议桌已经被关一禾布置成了一个饭桌,美酒、鲜花和冷餐。

关一禾靠在晓玲耳边说:“本来想请你吃火锅的,但怕烟雾报警器会响。”

晓玲惊讶的捂紧了嘴巴。

“今天是我们的一百天纪念日,放心,我跟保安打好招呼了。”关一禾兴奋的牵着晓玲的手进了会议室,“哈哈哈,刺激吗?那边是陈总办公室,那边是你顶头上司Mary张的办公室,你就当他们为咱们祝福好了。”

晓玲却怎么也算不过来这个百天纪念日是怎么得出的,好像以哪个日子为开头都不是一百天。

关一禾把她按在椅子里:“别算了,我只是想跟你约会而已,所以,就当今天是纪念日吧,以后这种我想跟你约会的日子,统称纪念日,记住了吧?”

两人沉浸在约会的气氛中,谁都没注意关一禾的手机闪了又闪。赵金子的名字在手机上一跳一跳的,被完全忽略过去。

关一禾举起酒杯对晓玲说:“亲爱的,谢谢你给我的惊喜,我会完成我对你的承诺。另外,我今天领工资了,所以,我决定送咱俩一件结婚礼物,祝贺我们这个重大飞跃。”

关一禾掏出了一对情侣表,给晓玲戴上:“我预约了12号领结婚证,一起去吧?”

晓玲笑了起来,笑得那么不遗余力。她欣赏着关一禾送自己的这块表,上面有星空,好像他送她整个世界。她想起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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