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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PART 3 有意识的有能(4)

那块告示牌是位于高速公路的路肩上,旁边则是一些树林,把附近的房屋与堤道隔了开来。没多久之后,我开始很想知道,那是谁放的告示牌,又为什么要放。 当时,我的工作是开车到客人家里卖保险。我和一家人约好了要碰面,他们就住在五四四号公路北边约一里的地方。当我抵达的时候,这家的女主人告诉我,她先生忘了我们有约,所以要重新订时间。有那么一刻,我觉得很气馁,然而当我把车开出那个住宅区,却发现这里刚好就是高速公路旁那排树林的另一边。我沿着公路旁行驶,估计着自己和“快乐”告示牌的距离,在我觉得快到的时候,就在最近的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

那栋房子是灰色单层的组装式房屋,镶有暗红色饰边。我爬上阳台的肉桂色台阶,来到前门时,注意到这栋房子虽然简单素朴,但照料得很不错。我开始准备着,如果有人来应门,我该说些什么。“你好,我在这树林另一边的高速公路上,看到一块用纸板做的告示牌,不晓得你知不知道这块告示牌的事?”还是要说:“你们是‘如果快乐就按喇叭’的人吗?”我觉得有点尴尬,但那块告示牌对我的思维和生活产生了那么大的影响力,我想多知道一些它的事。就在我按下门铃之后,我练习的这些开场白,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出口。

“请进!”那人带着温暖、开朗的微笑说道。现在我真觉得尴尬了。我心想:“他一定是在等别人,而他以为我就是那个人。”尽管如此,我还是进了门,他则和我握手致意。我解释着,我在他家附近的高速公路上开了一年多的车,而且看到了“如果你快乐就按喇叭”的告示牌。据我估计,他家最靠近这块告示牌,所以他也许知道些什么。他笑得更开怀了。他告诉我,他是在一年多前放置了那块告示牌,还说我不是第一个停下来询问这件事的人。

我听到不远处有辆车狠狠按了几声喇叭,他说:“我在本地的高中当教练。我和我太太都喜欢住在这靠近海滩的地区,也很喜欢这里的人。我们过了很多年幸福的日子。”他那清澈的蓝眼睛似乎要穿透了我的双眼。“前阵子,我太太生病了,医生说他们也束手无策,只有叫她处理好私人事务,还说她只有四个月的生命——顶多撑到半年。”

我对接下来的短暂沉默觉得不安,他则泰然自若,继续说着:“刚开始我们吓坏了,然后是很生气。接着我们俩抱头痛哭了好几天。终于,我们接受了她就快要结束生命的事实。她准备面对自己的死亡。我们把医院的病床搬回家里,她就这样默默躺着。我们两人都很伤心。”

“有一天,我坐在阳台上,她则在房里试着想小睡一下,”他继续说,“她非常痛苦,很难入睡。我觉得快要被绝望淹没了,我的心好痛。然而,我坐在那里的时候,听到有很多车子正要穿越堤道去海滩。”他的眼睛往上瞟向客厅的一角,片刻之后,才彷彿想起自己还在和人说话,摇了摇头,继续把故事说完:“你知道‘大海滨’(Grand Strand)——就是南卡罗来纳州沿岸六十里的海滩——是美国最热门的观光景点之一吗?”

“呃……嗯,我知道,”我说。“每年有一千三百多万的游客会来到这里的海滩。”

他说:“没错。那你有过什么比渡假更快乐的经验吗?你计划、存钱,然后和家人出远门去,共享一段欢乐时光,棒极了。”路过的车辆按了一声长长的喇叭声,打断了他。

教练想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我坐在阳台上想到,虽然我太太快死了,但快乐可以不必随着她死去。其实,快乐就在我们周围。每天有几百万辆车子行经我们家几百尺外的地方,那里就是蕴含快乐的所在。所以,我就放了那块告示牌。本来我也不抱任何期望,只是希望车子里的人不要把眼前这一刻视为理所当然。这个绝对不会再重现,和心爱之人共度的特别时刻,值得细细品味,他们应该要好好领会当下的快乐。”

好几种不同的喇叭声,迅速而连续地传了过来。他说:“我太太开始听到了喇叭声。刚开始只是听到零星几声而已,她问我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把告示牌的事告诉她。后来,按喇叭的车子数量逐渐增加,这好像变成了她的良药。她躺在房里时,只要听到喇叭声就觉得很欣慰,知道自己不是孤单地在阴暗的房间内等死。她也享受着全世界的快乐。快乐真的就在她身边。”

找一个互相支持的不抱怨伙伴

我沉默地安坐了片刻,细细思量他所分享的内容。多么激励而动人的故事啊!“你想不想见她?”他问。我有点惊喜地说:“好。”我们聊他太太聊了这么多,我不禁开始把她想象成某个精采故事中的角色,而不是真实的人物。我们经过走廊,来到她的房间时,我做好准备,不想让自己显露出被这位等着我的病危妇人吓到的模样。但当我走进房间,看到的却是一位似乎在装病的微笑妇人,而不是来日无多的垂死之人。

外面又传来一阵喇叭声,她说;“那是哈里斯一家人。又听到他们的消息真好,我很想念他们。”我们打过招呼之后,她说起自己现在的生活就和从前一样丰富。除了大白天,再加上一整个夜晚,她听到各种喇叭发出了数百次啁啾、鸣放、泣诉、怒吼或鼓噪的声音,告诉着她:在她的世界里还有快乐存在。她说:“他们不知道我躺在这里听,但是我认识他们。我现在只要听喇叭声,就认得出那是谁。”她脸红了起来,又继续说:“我还替他们编故事。我想象他们在海滩边嬉戏、或是去打高尔夫球。如果是下雨天,我则想象他们去水族馆参观或逛街购物。晚上,我想象他们去游乐园玩、或是在星光下跳舞。”她的声音逐渐微弱起来,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说道:“好快乐的生活啊……真是好快乐、好快乐的生活。”

教练对我微笑,我们俩起身走出卧房。他默默地陪我走到门口,但就在临走之际,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医生宣判她最多只能活六个月,对吧?”

“是,没错。”他的微笑透露着,他似乎知道我接下来想问什么。

“但你说,你是在她生病之后好几个月,才放了告示牌。”他说道:“对啊。”

“而自从我开车经过看到那块牌子,已经一年多了。”我做了总结。

他说“没错。”然后又加了一句:“也希望你很快能再回来看我们。”

告示牌又摆了一年,然后有一天,它突然消失了。“她一定过世了。”我开车经过时,忧伤地想着。“至少她临终前很快乐,而且战胜了微乎其微的存活几率。她的医生应该会很讶异吧?”几天后,我又开上五四四号公路要前往海滩,而有史以来第一次,当我快到达桥边时,是感到难过而不是快乐。我再仔细检查了一次,猜想着也许是风雨终于摧毁了那块徒手做成的纸板告示牌。但它真的不见了,我觉得心头一沉。

当我接近堤道时,注意到有个东西振奋了我的精神。原本置放着小纸板和油漆棍的地方,现在有了新的告示牌。这块告示牌有六尺宽、四尺高,底色是明亮的鲜黄色,边缘还装着闪烁的明亮小灯。告示牌上则以斗大醒目的字体,写着熟悉的那句话:“如果你快乐就按喇叭!”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按着喇叭,让教练和他的新娘知道我经过这里了。“那是威尔。”我想她将带着会心的微笑这样说道。

在心爱的丈夫支持下,这位了不起的女士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面临的现状——经由医学专家证实的现状,而是一直关注着身边发生的好事。这也使她战胜了渺茫的存活几率,得以拥抱生命、接触到上百万不同的人们。

你也可以像这样,成为另一个人的精神支柱,一个藉由停止抱怨,而致力改变生命的人。找一个你可以为他打气加油、他也愿意为你这样做的人。你们俩一起努力,就可以促成改变。

不抱怨观念

批评是带着利刃的抱怨,通常是针对某人而发出,意图贬低此人。没有人喜欢被批评,当我们批评某人时,对方会觉得遭受不公平待遇,有必要为自己辩解而反击,所以我们的批评往往只会扩大、却不会消弭被我们批评的事端。

每个人共有的需要,就是获得注意、受到重视,而且会以各种方式设法去获得注意。如果这种注意带有批评意味,我们也会向下修正,以达到批评者的负面期望。

我们对他人的观感,决定了他们在我们面前会呈现出什么样貌;我们的言语会让对方知道,我们对他和他的行为有着什么期望。如果言语中带有批评,他的行为就会如实反映我们所批判的内容。

批评就像其他的抱怨,也可能是一种吹牛、自夸的形式。

不抱怨行动

仔细听听自己在“有意识的有能”阶段所使用的言语,检视自己是不是在批评。一旦注意到心里有某种批评正在成形,就快要破功时,试着只要说:“我才不想动手环。”藉此来提醒自己。

徵求一位“不抱怨的伙伴”。找一个也在挑战不抱怨目标的人,彼此鼓励、互相打气。这个人要能和你分享成功;如果你得重来,他也会鼓励你继续下去。他是一个能帮你以积极态度重塑生活样貌的“守护天使”,可以引领你去发掘眼前任何情境中的光明面和良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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