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木窗渲染一帘幽梦群山飘渺，门框木雕流金散发着古老厚重的文化气息，燕凌天被夜素馨从后山救回来时便被安放于古床。
巫医施展法术为燕凌天疗伤，在房间每个角落贴满了各种金黄色符咒，手持木剑舞姿翩翩口中念念有词旁边看得夜素馨煞是无语，施法完毕用一最大符咒挑于剑尖放在蜡烛上烧为灰烬小心翼翼将灰烬收集于碗中，又从庭院水井中舀来一杯水默念咒语后将灰烬撒入其中搅匀，又吩咐小童子扶起燕凌天喂他喝了一点便灌不下去了，寂星宇脸色凝重索性背过手在房间左右踱步。
巫医将剩下的“汤药”均匀涂抹在燕凌天手臂和脊背上，看了他眉心的那块石头巫医脸上闪过一丝愁容，不由自主地摇头叹气。
“大师的意思是这孩子没救了？”盟主阴沉着脸语气不容置疑。
“非也，这孩子内力惊人尽管遍体鳞伤仍旧保得性命本就是奇迹了，但请看这里。”他指着眉心，“这老夫也没办法，石头正中天阴穴倘若处理不当可能性命不保若能保命也很有可能双目失明。”
“为何单眼受伤竟可致双目失明？”
“老夫行医多年此种情况已不是少数，当一只眼受伤此只眼睛先于另一只失明，如若不及时挖掉溃烂排出脓液不久另一只眼睛亦不可自保。”巫医字字敲中寂星宇内心。
看着他说话时严肃而专业的表情似乎是行走江湖的老手，连寂星宇恭敬询问：“这当如何是好？”
“暂且不做任何处理观察病人的反应吧，若是上天有眼没便是天大造化，否则他免不了忍受挖除眼珠的巨大痛苦。”
燕凌天并未昏迷，刚刚童子灌药他紧闭口唇拒绝喝灰烬汤，他觉得这个巫医行走江湖多年的骗子，暗藏阴险计谋时刻构思酝酿如何赚到更多银两，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商讨自家心里不由一紧，要挖眼珠？！吓得他差点把眼珠睁掉。
“可否有更好的方法？”
“这个老夫也不敢打保票，听说蓬莱山的人修仙时自挖眼珠经历九九八十一关达到羽化境界，双目此时对他们已毫无用处了。”
“我怎从没听说过？”寂星宇惊讶不已。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像你们这样隐居深山以为天下无敌之人当然会为此惊讶，俗语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总有更厉害的角色主导着天下大势。”
一席话说得盟主无言以对，他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这个巫医在素羽中有很高的声望但他生来放浪自由、云游四海、见多识广，这些对他不足为奇，倒是当素羽中有受重伤至无医可救时方才将其召回。此次他不请自来让寂星宇有些不解，问其缘由巫医捋捋长须慢慢道来：“半月前老夫夜观天象见北斗星偏离正常位置，北极星光闪烁不定，我掐指一算知素羽不久将有一名终极杀手横空出世，但不知是福是祸故与童子马不停蹄赶回素羽以察秋毫。”
“敢问师叔意下如何？”
巫医没直接回答凑近燕凌天四下打量着不时用指尖在他的手心有节奏点击，燕凌天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流疾如闪电流过全身。“看来是老夫计算错了，唉！老了。”巫医摇了摇头甚是失望，“适才老夫以为眼前这小哥便是终极杀手但我高估了他的能力。尽管他有常人没有的习武天赋却无奈过于懒惰、过于衰弱、过于自负，本以为他将大器晚成可惜了他将碌碌无为、永世平庸。”
“深得师叔指点，我将更加发掘他的潜力。”寂星宇恭敬鞠躬更不多问。
“免了免了！老夫不看好的人就算穷尽一生终究只是平庸之辈，劝你还是另选种子吧。”巫医轻咳两声语重心长道，“素羽需要更加精英之人，劝你别在没前途的小卒上浪费时间精力。你不久将隐退如若还未找到继位之人挽素羽于狂澜素羽将覆灭于多方势力之手。”
这些话如同一把把利剑刺痛燕凌天脆弱的心理防御，本来眯着眼睛装晕的他淡定不住了，猛地从床上跳下来红光满面脖颈发胀瞪大双眼恶狠狠指着巫医的鼻子气势汹汹吼道：“你说我不成器是吧？你觉得我最终只是个无名小卒是吧？你认为素羽会覆灭是吧？你觉得我们后继无人了是吧？你认为你见识多就可以忹下结论了是吧？今天我燕凌天当着盟主和你的的面对天发誓：素羽必定最强，任何与我们作对的势力终将被我们消灭，我燕凌天也将是那个天下无敌的终极杀手。”
“退下！不可造次。”寂星宇严辞命令道，嘴上口气很强硬心里却很佩服燕凌天的勇气与胆识，在素羽的尊严被挑衅时可以勇敢地站出来反对连自己也敬畏三分退避三舍的师叔，他对燕凌天又有新的看法了。
巫医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暗笑，他其实早知道燕凌天装晕那些话也是说给他听的，看来此激将之法奏效了，热血青年都有一股冲劲必须通过特别的方法伤其自尊达到激发其潜力之效果。巫医淡淡一笑不由击掌称好：“说得好！既然你立下誓言便不可食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若你肩负不起强大素羽的重任老夫定取你性命，倘若你功成名就老夫自认有眼不识泰山随你处置便罢。
“一言为定！我燕凌天定让你对我俯首称臣，你定会后悔今天所说的一切！”铮铮有力的话如同钢珠颗颗敲击于钢铁之上发出响亮的声响震彻四壁。
“有魄力，是条汉子！”巫医再次流露佩服赞美之意，“不过容老夫啰嗦几句，你眉心的灵石万不可取出否则老夫也无力回天！”
“那您一定知道我击败灵石的原因了？”燕凌天有些迫不及待。
巫医微笑着点点头额上皱纹诠释沧桑痕迹：“老夫为你把脉时已感受到你体内不同凡响的力量，这股力量完全不同于常人是千锤百炼而成似有万年造诣，你逆行运功本乃大智此法百年来无人能达到，故老夫姑且猜测你在与灵石对抗时它们的地磁场影响熏陶碰撞交流融合你的内力，此乃天地之造化。记住你的诺言，老夫略懂些长生之术绝不会先于你而死，我会一直守望直到你成为终极杀手。”
不经意间燕凌天注意到巫医说这些话时眼里闪烁着晶莹的东西，他心领神会握紧拳头以一个大丈夫的姿态坚定地点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