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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小城温柔(5)

陈东风刚到突击坡,就碰见方月的父亲,他正将一头肥猪往外里拖。那猪像是知道自己要被卖了杀了,将四只蹄子死死地撑在地上不肯走。方月的父亲用劲扯它,每扯动一步,额头上就要渗出几层汗。陈东风从自行车上下来同他打过招呼,问这猪是整个卖,还是杀了之后卖肉。方月的父亲瞪了一眼,不让他说下去。他说,猪通人性,听得懂人的话,就因为早上出栏时,碰见段飞机,段飞机也是随口问这猪是卖还是杀,它便突然挣脱绳子跑得远远的,找了一上午才将它找着并抓回来。结果那五斤米的粥白喂了,肚子消化得瘪瘪的,只好重新喂些细糠。陈东风打量着滚圆的猪肚子,估计最少喂了十几斤猪食。方月的父亲说,十几斤算什么,段飞机多嘴浪费的那一肚子猪食,少说也有二十斤。说着话,那猪竖起尾巴拉了一堆臭烘烘的粪便。方月父亲心疼地说,看看,又去了两三斤。说着,他扬起嗓门叫起来,也不说名和姓,直接喊,又不是相女婿,在屋里弄这半天干什么,你想挨到天黑再浪费一槽猪食呀!喊声刚落,方月的母亲就慌慌张张地出来了,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一边迈着碎步,一边扣扣子,嘴里还不忘数落,一个大男人,连一头猪都对付不了,只会朝女人耍狠!

当看清旁边站着陈东风,方月的母亲怔了一下才问,你几时回的?陈东风说,刚到,还没进门哩。方月的母亲又问,方月的身子可好?陈东风说,她到外面学习去了,要二十多天才回来。方月的母亲说,说是有喜了,有喜的人怎么还往外跑呢!陈东风不想接这话茬儿,正好方月的父亲又吼起来,要方月的母亲用棍子在猪腿上敲几下。方月的母亲丢开陈东风,走到四蹄站稳、纹丝不动的大肥猪面前,先是用手在那猪背上抚摸几下,再蹲下去,双手轻轻地在那猪的前腋,以及靠着后腿的下腹,有节奏地搔着痒。那猪喷了几下鼻息,忽然安静下来。方月的母亲腾出一只手在猪后腿上拍了两下,那猪便乖乖地自动往前走。

陈东风听见方月的父亲小声嘟哝说,我们做夫妻几十年,你也没有这样温柔地摸过我。

方月的母亲同样小声回答说,你是人,它是畜生,哪有和畜生抬杠攀比的道理!

方月的父亲说,你别说这指桑骂槐的话,我晓得你对别的男人比对我好!

方月的母亲说,我对你不好,那怎么陪你睡了几十年,还帮你洗衣做饭、生儿育女?

方月的父亲说,可你的心大部分时间都在外边。

方月的母亲不理睬,转身对陈东风说,晚上家里有一桌客人,你也过来喝几杯酒。

方豹子的妻子正坐在大门口,照看外面晒着的油菜籽,防止山雀飞来偷吃。陈东风摇了一下车铃,她立即站起来问,我家豹子回来了吗?陈东风说,豹子正在上班哩。她说,那你怎么不上班?陈东风说,我们不是一个车间的,工种也不一样。她说,哪有什么不一样,我们这儿上下十几个村,不是说放假就都放假吗?陈东风说,城里和乡下不一样!不待陈东风说完,方豹子的妻子马上说,当初还犟着不到城里去哩,去了没三天,就瞧不起乡亲了。陈东风说,我说的是实话。她说,我哪里说了假话?陈东风不想同她说下去,随口说方豹子今天晚上开炉化铁,说不定明天就会回来。说话时,他扫了一眼方豹子妻子的肚子,一个月不见,那地方已明显地隆起来了。他想起方月,二十多天后回来时,她那肚子会不会也成这样子呢。

他突然觉得自己明天回厂时,应该惩罚一下陈西风,茅台和五粮液酒瓶一个都不带,尽带些不值钱的劣质酒瓶回去。

陈西风无法把他怎么样,最多只是怪他苕。

陈东风站在门口掏钥匙时,从门缝中传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他愣了愣,随即辨别出这是桑蚕的气味。门口的台阶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儿杂物也没有。让他奇怪的是,屋檐下面还有一大串五彩缤纷的女人衣服和小孩尿片。他开了锁,将门推开,满屋的桑蚕以及桑蚕特有的那种醇香扑面而来。他在屋里查看了一遍,自己的那间房还保持着原先的模样。父亲生前的卧房里,放了两张床。虽然一应物什放得很整齐,还是能够看出女人带孩子过日子的痕迹。其余屋里全部养着蚕,到处都是静静的翠绿与悄悄蠕动的雪白。

陈东风在屋前屋后寻找翠。

他毫不犹豫地断定是翠住在这里,但他不明白翠哪来的孩子。他没有找到翠,却发现菜园子没有荒废,茄子和辣椒长得又肥又大,黄瓜架搭得不算好,黄瓜的长势却是无法挑剔,黄花绿叶,长藤短丝,要模样有模样,要灵气有灵气。与旁边方豹子、段飞机家的菜园相比,就显得更出色。

山坡上的麦子已经黄透了,仍没有一家开镰收割。

一个老人牵着牛走过来,陈东风朝他问候了一声,然后才问为什么不割麦子。老人说,男人们都外出打工,家里只剩下老弱病残妇,屋里头季蚕已上了架,二季蚕也孵出蚁来了,腾不出手来握镰刀。陈东风回到屋里,点火将灶烧着,又去碗柜里寻了一碗剩饭,碗柜里还有几十个鸡蛋。他没有把握猜出是谁的,只是舀了一勺猪油和半勺盐,放进锅里炒了一碗油盐饭。饭桌上用纱罩罩着半碗腊肉和一钵子鸡汤,陈东风没有动它,他从开水瓶里倒出一杯开水,趴在桌角上三下两下地吃完饭,拿上生了锈的镰刀,出门往山坡上走。

山坡上的麦子,从麦穗到根部全是金黄色的,风顺着山坡吹过,麦穗弯弯地如同小猫背上的绒毛。陈东风在地头坐了一会儿。他掐了一只麦穗,放在手中搓一阵,然后数了数麦粒,共有十九颗,少是少了点,但颗粒还算饱满。山地的麦子能有这样的收获算是很不错了。这是父亲在世时年年都要说的话,没说这话的年份,必定是受了天灾。父亲还有个习惯,新麦刚打出来,一定要磨出一些粉,吃一顿清香满屋的馒头。连同早稻收了要煮新米粥,晚稻下来要蒸新米饭,大年三十可以没有酒,这三样收获到手时,父亲一定要大醉三场。陈东风将手中的麦粒放了一半在口中,剩下一半则撒在地上。

他说,爸,从今年起,你只能这样尝新了。

说着,他弯下腰割了第一镰。

不知是眼泪还是麦秆里迸出来的水,陈东风脸上有几颗亮晶晶的水珠子。

一畦麦子割到头,陈东风才直起腰歇一歇。农家活比当工人酣畅多了,站了一个月的车床,他仍旧觉得有劲使不上,机器隆隆轰轰地响,呼呼啦啦地转,让他感到的只是稀奇,惊叹那些工具为何能削铁如泥,内心情感几乎得不到排遣。镰刀沙沙之声虽然小,麦秆叭叭之声虽然脆,却是自己心里的共鸣与回应。他很快割完第二畦麦子。

就在他走向第三畦时,有人在山下叫起他的名字。

他看见一个女人挑着一担桑叶,背上背着一个婴儿,顺着山边的路,朝他走过来!他断定这女人不是突击坡的,突击坡无论男女,叫他时,从不带姓氏。但这声音又很熟悉,所以他还是回应了。那女人放下桑叶,顺着山坡爬上来。

待她走近后,陈东风才认出是同学水珠。

水珠爬到麦地边时,喘气声像在抽风箱。

水珠瘦得很厉害,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

陈东风忍不住问,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水珠说,还不是因为她。她拍了拍背上的婴儿。

陈东风记起,翠曾向他讲过,水珠怀了双胞胎。

他说,是男的还是女的?

水珠说,我运气不好,两个全是女的。

水珠将陈东风准备问的话提前回答了。他只好问另一个孩子的情况,他以为水珠没将她们养好,死掉一个。谁知水珠说另一个孩子在翠那儿,她说,翠看见家里烟囱里冒烟,晓得是你回来了,就让我先回,她摘满一担桑叶再回。陈东风明白水珠肯定同翠一道住在自己家里了。他不敢贸然地问水珠这是为什么。水珠刚生孩子就离家出走,肯定有特殊原因。他打定主意,回头见了翠时再问。陈东风伸手摸了摸水珠背上的婴儿,婴儿长得倒不错,虽不算胖,但也不显瘦,脸蛋圆圆的红扑扑的,一对眼睛黑黑地转个不停。

水珠说,我们不晓得这块麦子是你家的,若晓得,前两天就帮你收割了。住你家里,不帮你做点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陈东风说,同学之间就别说客气话了。你先回去弄饭吃吧,这点麦子我一个人能对付。

水珠下山不久,屋里的烟囱就冒出一股青烟。

陈东风什么也不想,依然弯下腰去割麦子。隔了一年,刚开始收获时,动作有些僵硬生疏,时间不长镰刀与人就重新熟悉了,镰刀挥得越快,人越显得轻松,麦子也像是被风刮倒一样。地里的麦子眼看就要割完,陈东风抬手擦汗时,不小心将一根麦芒弄进眼里。他眨了半天眼也没法将它弄出来。反而将眼睛弄得越来越不舒服。

朦胧之中,他看到一个女人从山坡上走过来。

他知道是翠来了,干脆闭眼睛说,帮我一下。

翠走过来时,风里有一股桑蚕气味。当她挨近时,桑蚕味没有了,替代的是一种朴素的香。翠的几个指头搁在陈东风的脸上,用两个指头在那眼皮上钳了几下,陈东风的眼前一下子明亮起来。

翠的模样变黑了,那女儿身子上的魅力一点儿也没减。

陈东风说,你怎么搬到我家里来了?

翠说,我想同你商量可不知你去了哪儿?

陈东风说,你别装苕,我去哪儿你用鼻子一闻就晓得。

翠一笑说,我不是为你,是为了水珠,她丈夫趁她上医院生孩子时,将家里的东西全卖了,然后带着“第三者”跑到西藏开餐馆去了。水珠坐月子时又不能回娘家去,我见她那么伤心,就做主请到你家里来了。

陈东风说,你们养那么多蚕干什么,想长期在一起过日子呀?

翠说,我们还没商量好,但又不能错过季节。说不定将来我真会同水珠一起过,到时候,两个孩子一人养一个。

陈东风听出翠的弦外之音,就说,反正屋子是空的,只要别弄垮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翠也转而专门说起水珠来。

水珠要过五天才能满月,但从今天开始,非要出门同翠一道采桑叶。这二十多天,翠既要料理她,又要照顾蚕儿,实在太辛苦了。翠犟不过她,只好带她一起出去。两个婴儿一人背一个。

水珠落到这个地步,让人感到意外。陈东风要翠劝劝水珠,干脆同那个男人离婚。翠说,尽管这样,水珠还是不恨丈夫,只恨那个第三者。翠现在不敢提这方面的事,一说起这些,水珠就流眼泪,头天流泪,第二天就没有奶水,婴儿饿,大人更伤心。她们这么努力养蚕,也是在尝试,假如有能力养活自己,那时再下决心也不迟。

说了一阵水珠,陈东风忍不住问翠自己的事。他不明白翠的父母,为什么会放心让翠一个人住在外面。翠告诉他,她哥哥准备结婚,家里房子不够住,早就想将她嫁出去。所以,她搬出来住,正合家里人的意。她说,我是住在你家里,又不是到南方去打工,他们才放心的。翠又说,他们还高兴哩,说我迟早总是要到你家里来的。

陈东风说,你家里怎么能这样,好像女儿是一朵没人要的牛粪花。

翠说,我本来就没人要嘛!

陈东风说,怎么会呢,不是还有个科长吗?

翠说,你再提科长,我就从这山上滚下去。

陈东风忙说,好好,我不说科长了!

翠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你说不说,可又说了。

说着,她就要往山下跳,陈东风手快一下子拽住了她,再三声明自己是说走了口,不是有意的。翠一连看了陈东风几眼,刚要开口说什么,自己的脸先红了。陈东风也有些不好意思,正要松手,那手却被翠握住。

翠用了很大劲才说,光嘴上认错不行,谁晓得你是不是真心的。

陈东风明白翠要他做什么,就说,现在不行,我还没有想好。

翠不说话,也不放手。陈东风拗不过她,只好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他以为翠会忘情地抱住自己,然后便有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谁知翠却非常平静地松了手。

她在转身时说,这辈子我都等着你!

翠走后,陈东风挥动镰刀的速度慢了许多,而且口渴得很,以至于不得不多次放下镰刀,去喝翠带来的茶水。天黑之前,终于割完了麦子。陈东风望着地上一铺铺的麦子,忽然想起没有捆麦的草绳。

他从山上下来,从后门钻进段飞机的小楼,正好看见段飞机在往麻袋装的什么种子里面掺沙子。段飞机慌了一下就没事了。听说陈东风要借草绳捆麦子,就让老婆将家里的草绳送给陈东风一些,还约陈东风晚上来家里谈谈,说自己这些时,又有新的想法。

陈东风回家拿上冲担。他什么也没说,翠和水珠就跟了上来。三人中,一个负责捆,另两个人负责收,半个小时就将麦子捆好了。翠说过几次,让陈东风将麦把子捆小点儿,她就能帮忙挑几担。陈东风不听,总是用草绳的极限来捆,每个麦把子重量都在八十斤以上。翠试着用冲担杀进一只麦把子,却无法将麦把子撬起来。水珠过来帮她,两个女人笑嘻嘻地弄了一阵,还是无法让冲担的另一头杀进另一只麦把子。水珠累了,坐在麦把子上喘气说,看来女人还是有需要男人的时候。翠说,陈东风是故意将麦把子捆得大大的,好炫耀男人的蛮力。陈东风笑一笑,也不看她们,背过身去、双手握住冲担,稍一用劲,已经杀好的那只麦把子就被撬到头顶上。陈东风举着它走了十几步,将冲担的另一端杀进另一只麦把子,然后顺势一撬,两只麦把子就挑在肩上了。麦把子有三十七只,做十八担挑还要孤一只,水珠苦笑着说,这一只象征着我。陈东风要将它改成两小捆。水珠不肯,非要一个人将那多余的一捆连拖带拉地弄下山去。翠埋怨陈东风不听她的话,硬将麦把子捆成这种苕大个,若是捆小点不就没有这场不愉快了。

陈东风明白错在自己。以往父亲捆麦把子,无论田地有多大,总是将麦把子捆得成双成对,不会出现形单影只的现象,而且总是笑话那些用冲担撬着一只麦把子,到别的田地里配对的人,说他们是光棍找光棍。那些人并不是光棍,倒是父亲后来真的成了光棍。

还剩下最后两担麦把子时,方月的母亲在山下叫起来。陈东风大声说自己不去,方月的母亲不依不饶地说,就等他去开席。他只好一咬牙用冲担一头杀上两只麦把子,做成一担挑下山去。引得全突击坡的女人都叫自家男人出来看一看,学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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