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阿树家,只见阿树果真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萎靡不振。看上去比前些日子似乎消瘦了不少。
“阿树,你怎么了?”红月走到他的床边,关心地问。
看到红月来了,阿树的眼里却似是放出了一股亮光。他挣扎着坐起,努力绽出一丝微笑来:“阿月来了?快请坐。”
“阿树,你到底怎么得的病?几天没看见你,怎么就成这样了?”红月心下也很疑惑,不免问道。
旁边阿树的娘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阿树这孩子,自从前些天开始,就整天的唉声叹气,茶饭不思,觉也睡不好,渐渐地就成了眼下的这副模样。该不会是什么邪魔附体了吧?呜呜……”
“阿婶,你别担心,我会帮阿树治好病的。”红月一边安抚阿树的娘,一边去看阿树。
红月仔细观察了一番,但见阿树体温正常,没有感冒症状,也不像是什么头疼脑热的病症。奇了,阿树到底得了什么病,让他看上去这么萎靡不振,失魂落魄?正费神地想着时,阿树却说话了:“阿娘,您先出去吧,我想先和阿月说会话。”
“好——”阿树的娘关上门走了出去。房里只剩下红月和阿树。只见阿树怔怔地看了红月好大一会,幽幽说道:“阿月,你果真不知道我是如何病的么?”
红月看他的眼神,心里疑惑,便也猜了个八九分:原来我猜测的果真没错,阿树恐怕是相思不成,所以日积月累,心下苦闷,是以抑郁成疾。只听阿树继续说道:“我心内一直思念一个姑娘,她才情不凡,聪慧果敢,美貌绝伦,是我此生遇到的最完美的女孩。我钟情于她,痴迷不悔!只是我阿树才疏学浅,粗鄙不堪,不配和她在一起。唉——”说到这里,阿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这个女孩到底是谁?”红月心下忐忑,追问道。
阿树的眼神越发忧郁:“阿月,你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么?”
红月这才惊觉阿树说的那个女孩原来就是自己,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一会,红月才缓缓说道:“阿树,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疑问。你既然心中喜欢的人是我,为什么中秋节那天晚上会和阿星一起去放河灯?”
阿树轻叹了一声,说道:“那天晚上,咱们全族的青年男女都聚在村前戏耍。我本来也是去了的,当时我看见阿月你在场地中央载歌载舞,宛若惊鸿!那歌喉真动听,舞姿也是那么倾城,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也没有你的那份妖娆和绝色!我看得深深地着迷了,等我醒悟过来,再拿着自己亲手制作的河灯准备鼓足勇气找你表达倾慕之意时,却怎么都找不到你了。后来没办法,我便去找阿星,向她打听你去了哪里。没成想,我刚找到阿星,还没好意思开口问你的去向,阿星却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来找她去放河灯,便拉着我来到了小溪边,让我同她一起许愿,放走了河灯。唉——”
原来是这样?红月释然,原来果真是阿星误会了阿树的意思了。红月又问:“那,后来有天晚上你来我们家递给阿星的竹简,那上面的诗句,其实也是写给我的啰?”
“那是当然。”阿树答道,他深情地凝望着红月,轻轻吟诵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阿月,此生若能与你共结连理,比翼齐飞,我阿树死而无憾!”
“阿树——”红月轻轻地用手掩住阿树的口:“你的心意我懂,可是,可是,我却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阿树急了,气血上涌,一口气没吐顺畅,一下子呛地咳嗽不已。
红月一边连连给他拍着后背,一边缓缓说道:“阿树,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妹妹阿星,她自从中秋节那日和你一同放河灯之后,就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你,为你朝思暮想,寝食难安。如今,你再突然说你钟情的人不是她,你让她如何自处呢?”
“这?”阿树却怔在了那里,一时间没有了办法。许久,才幽幽说道:“都怨我,如果我早点和她说清楚,她就不会误会我这么深。唉……”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了。一个声音大声地冲他们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有误会你什么,你也不必心存内疚。我阿星不用你们怜悯!”
两个人都惊讶地转回头看着,原来是阿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外且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站在门口,满脸通红地看着阿树,眼睛里泪汪汪的。
“阿星!”两个人同时惊呼出声。红月连连起来奔到阿星的旁边,拉住她的手,心疼地说道:“我的好妹妹,都是阿姐不好,要怪你就怪阿姐吧。”
“我谁都不怪,要怪就怪我自己。谁让我自己那么傻,那么不自量力呢?还以为人家喜欢的人是我,原来是自己在做白日梦而已。”阿星说完,惨然地笑了一下,对红月说道:“阿姐,我祝你和阿树哥幸福。”说罢,阿星甩开红月的手,转身奔了出去。留下了愣在当地的红月和阿树。
阿星一口气跑到小溪边,对着水中自己的影子,终于停下来大声地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说道:“看起来,也有人和我一样,为情所困啊!”
阿星扭头看去,却原来是阿山。只见阿山在溪水边坐下,望着水中“汩汩”流淌的溪水,摇着头感叹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唉!”
阿星被别人窥到了心中的秘密,遂冷着脸说道:“我哭我的,和你什么相干?”
阿山瞧着她,说道:“阿星,咱们俩都是苦命人。你喜欢的人他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我。这世上的事情,怎么都是这样不尽人意呢?”
阿星把嘴一撇:“你喜欢的人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喜欢我阿姐吗?”
“是啊!”阿山郁闷地说道:“可是你阿姐根本不喜欢我,她喜欢的人是阿树,对吧?”突然阿山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阿星,神秘地说:“阿星,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也是阿树。可是,阿树却喜欢你姐姐阿月。我们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把他们两个拆散开?这样,我也有了追求阿月的机会,而你,也有了和阿树在一起的可能。”
阿星一听,倒愣住了:“什么办法?”
只听阿山继续说道:“最好是让阿月和阿树他们两个产生什么误会,然后闹翻了分手。这样,我们不都有机会了么?”
“可是,可是,这样不好吧?”阿星犹犹豫豫地说:“何况,我阿姐人那么聪明,想给他们制造误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
“你就看我的吧!我来想办法,到时你来配合就行了。”阿山狡黠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