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阿树娘趁着红月在家里,提着一篮子鸡蛋敲开了红月家的门。门一开,看见是阿树娘,红月错愕不已,连连上前接过篮子迎接道:“阿婶,您来串门就是了,干嘛还提着东西呢?”
阿树娘笑眯眯地说:“应该的应该的,我今天是来特意感谢阿月姑娘的。前些日子,多亏了你的悉心诊治和照料,我儿子阿树的病才能好起来。”
红月扶着阿树娘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阿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阿树哥曾经救过我的命,要说感谢理当是阿月我要感谢您们才对。阿婶今天居然还上门来说感谢我的话,真是折煞阿月了!”
“还是阿月姑娘知书达理,又聪明能干。唉!这么好的姑娘,真不知道以后谁家的后生有那个福气娶进门?”阿树娘一边说着,一边笑吟吟地看着红月。
“阿婶,你就别取笑我了。”红月笑着说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呢?咱们族里优秀的姑娘多得很,村南的阿兰,村北的阿梅,可都是出了名的贤惠女子。”
“嗯——”阿树娘摇着头说道:“族里的好姑娘不少,可都及不上阿月你呀。”阿树娘轻轻拉过红月的手,说道:“孩子,和阿婶说实话,你心里可有中意的后生没有?”
红月稍稍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原来阿树娘今天是来试探我的,莫不是阿树娘想说合我和阿树?不对,不对,那还有阿星呢?我可坚决不会答应姐妹俩一起嫁给阿树。不过就算阿树娘今天只是单独来说合阿树和我,我也宁愿把这个机会让给阿星,她心里知道阿星比自己更喜欢阿树百倍,她怎么能让阿星失望呢?再怎么说阿星也是她穿越到这桃源里之后唯一的亲妹妹。想到这里,她随即巧妙地回答道:“阿婶,你这可不是又在笑话我?我一个女孩子家,哪里敢说有什么中意的人?”
“哦!”阿树娘稍稍放下心来:“可不知阿月姑娘想找个什么样的后生?阿婶我可以来帮你参谋参谋,看咱们族里哪个青年后生最合阿月姑娘的心意。”阿树娘其实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管怎么说,阿树在族里的青年后生中,怎么也算得上是鹤立鸡群,独树一帜,她就不信阿月就看不上她儿子?
红月听她这么一说,心下便越加肯定阿树娘此次来的目的,遂大大方方的说道:“阿婶,我阿月要找的如意郎君,必须得貌比潘安、才如子建、气度不凡;还要能骑善射、武艺超群、英雄盖世。”红月故意口若悬河般说出几个近乎于完美的条件来。
“这个?”阿树娘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儿子到底够不够得上这几个条件,却觉得无论从哪一方面好像都差那么一点点。可就算自己儿子阿树不够格,那族里也没有哪家的后生够得上的呀?这阿月提的条件岂不是太高了些?
“孩子,不是我说你,咱们族里可找不到你说的这样条条都具备的青年才俊呀?”阿树娘好心提醒道。
“那,我阿月情愿终生不嫁,孤独终老。”红月说道。
就在阿树娘还在寻思的时候,红月可能觉得自己提的条件过了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都没想就随口说出了上面几个条件来。莫非是因为自己来到古代时间久了,居然开始按照古时的英杰形象来打造意中人的标准了吗?于是她笑着摇摇头,又道:“阿婶,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不过,真得成为我阿月的夫婿,必须得完成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阿树娘问。
“第一:我要他齐聚春夏秋冬的美丽风光,放在我眼前供我赏观。第二:我要他给我采来冰山上的雪莲,在冬日里也能长开不败。第三:我要他摘下天上的日月星辰,同时汇聚在夜空中照耀光芒。咱们族里的年轻后生,不管是谁,只要是完成了这三个条件,我阿月便立即答应嫁给他。”
阿树娘一听,愣了,这么稀奇的条件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怎么可能完成?不是戏弄人吗?莫非这阿月姑娘真的铁了心终身不嫁?一边想着,阿树娘一边告辞走了。
回到家,阿树娘把红月对她提的条件如此这般告诉了儿子阿树,阿树听完也愣在了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儿子,我看就算了。那阿月提的条件,任谁家后生也完不成的。我看呀,阿月这姑娘,是铁了心终生不嫁了。”阿娘摇头叹息道。
阿树却不说话,那道俊秀的眉峰却紧锁起来,不知道在心里想些什么。
不久,红月提的那三个条件便在村子里流传开来。族里的年轻后生都面面面相觑,本来大家对红月都不死心的,现在看来,都泄了气:这样的条件,除非是天上的神仙,岂是哪个凡夫俗子能够完成得了的?本来那阿山对红月还是殷勤不已,以求期得红月哪天能对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在看来,也觉得自己彻底没戏了,便也打了退堂鼓。
自此,没有人再敢来纠缠红月了,红月自己倒落得清净。本来,她随口编出这几个看似无稽之谈的条件,就是要让族里的年轻男子们包括阿树从此就断了追求她的念想。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白马王子就会突然降临在她面前呢?自己重生到这个世外桃源里本就是一个奇迹,难保日后不会再有其他奇迹发生?
倒是阿树,从那天起便开始跟着了魔似的,天天满脑子冥思苦想着红月提的三个条件,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思去做。叫他去挑水他居然能挑着空桶回来,叫他生火他又心不在焉点着了柴火堆……阿娘看得久了,都开始觉得他脑袋瓜魔怔了,摇头叹息不已。阿星也来找过阿树几次,每次都见他好像疯疯傻傻,痴痴颠颠的,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又冥神苦思。倒觉得这阿树也不再是自己以前心心念念的那个神采飞扬的俊俏朗君了,自此也伤心不已,不再找他了。
这天,阿星一个人郁闷不已,来到桃林里散心。此时桃林里已经不见了枝繁叶茂的景象,落叶纷纷,倒别有一番萧瑟的意境。想到上次阿树和自己拥抱过的那个地方,她不由得越加神伤起来。想着自己长久以来的相思无法排解,她恨恨地折断一根枯枝,冲着桃林外的溪水掷去。
“哎呦!”只听见外面一声叫嚷:“谁呀?干什么打我?”
阿星连连掀开枯枝败叶瞧去,原来是阿山刚巧从溪边经过,自己扔出去的桃枝,不偏不倚刚巧打在阿山的头上,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阿山转脸看见了阿星,恼道:“你打了我,还好意思笑呢?”
“哟!生气啦?”阿星走出桃林,站在阿山面前,温柔笑道:“对不起了阿山,我可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从前面走不告诉我一声呢?”
阿山见她这幅模样,也笑了。本来他也不是真的生气,所以也用调侃的口吻说道:“哎呦,阿星姑娘,你是我的什么人啊?这我走哪条道儿难道还得事先跟你言语一声才行?”
阿星莞尔一笑:“随便你,只是别怪我下次再不小心打了你的头才好。”
阿山见她眼波流转,巧笑倩兮,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下不免动了一动。本来他一直是一心一意对那红月动着心思,心里便不再有旁的姑娘。现在对红月一死心,再细细瞧这阿星,便觉得也是风姿绰妁,美丽动人。遂又开口说道:“阿星,最近心情怎么样?还在为和阿树的事烦心么?”
阿星把嘴一撇,幽怨地说道:“都怪你!上次出的那是什么馊主意呀?一点用处都没有。阿树哥现在根本都不理我,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神思恍惚的,也不知道尽想些什么?难不成他还真想摘了天上的月亮星星给我阿姐么?真是痴人说梦!以前还觉得他一表人才,沉稳持重,现在想来,却是这般痴傻模样。算了,以后由着他怎么想,我也不再管他了。”阿星说着,一副无奈的表情。
“真的不管他了?”阿山盯着她,问道。
阿星双眉微颦,叹道:“那不然又能怎样?我难道还非他不嫁不成?咱们族里又不是就他一个男子?”
“这样想就对了嘛!”阿山眉开眼笑,说道:“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这样,阿星,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随叫随到,鞍前马后!”
“就你?”阿星白了他一眼,却“扑哧”一声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