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恰巧阿树又准备上山采药,许久没有出过草庐的红月也想去山上透一透气,何况后期恢复需要的有一味药材十分罕见,她得亲自上山采摘。便对阿树说道:“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后期治疗里有一味中药,怕你不容易寻到。”
“好!”阿树听到红月要和自己一起上山,眼里露出兴奋的神色。红月便把草庐里的事情拜托好阿星,便随着阿树一起上山采药去了。
爬上半山腰,山上绿树青草一片葱茏,漫山野花开得绚丽多姿。但见山间云雾缭绕,飘忽不定,红月觉得自己的身子也轻飘起来,恍然出尘一般。两个人一路寻找采挖着药材,一路闲聊着。
“谢谢你阿树,多亏得你这些日子帮我上山采药,不然大家的病也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红月说。
阿树把手一摆,淡然说道:“为族人治病理当万死不辞,能尽绵薄之力也不愧枉为华夏子孙。昔日神农尝百草,以身试毒,不也是普度众生么?我这又算的了什么呢?而且也比不过阿月你呀。”说着阿树钦佩地看着红月。
红月听阿树的言辞之中,好像不似一般村野之中的庄稼人,倒像是饱读诗书的秀才,不禁也暗暗疑惑这小小的深山古村里竟然也会出这般人才!
红月不由问道:“阿树,你平常都看过什么书?”
阿树站住,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看过《山海经》、《庄子》、《列子》,还有《诗经》、《意经》、《春秋》等等;对了,还有神农氏所撰的《本草经》以及医学宝典《黄帝内经》和其他一些族里的先祖们历代所撰写流传下来的书籍。这些书源远流长,博古论今,我自小喜爱读书,是以闲暇时看了些。”
红月听他所言这些书作,都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著作,心内疑惑:怎么只是这些上古书籍,而没有汉唐之后的那些名人著作?难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年代那么久远?竟在唐汉之前么?正自猜测时,阿树见她不语,继续说道:“读这些书倒没什么的,其实我更加佩服阿月你。你看,族里的医书就只有先人整理的那部《本草经》以及《黄帝内经》,我看了也只是一知半解,倒是阿月你熟读于心,苦心钻研,而今治好了大家的顽疾,真是我们族里的福星啊!”
红月心想,原来阿树以为我是学会了《本草经》和《黄帝内经》,因而给大家治好了病。但仅凭上古时代的那两部医学著作又怎么能治好族里的传染病天花?这两部医书不过是我所学过的医学范畴里的沧海一粟而已。但我又怎么能把这些告诉他呢?就当他以为我是个医学奇才吧。她笑了笑,想想如果一直待在这个小山村肯定是不知道外面的年代了,于是灵机一动,又问道:“阿树,你去过咱们村子外面么?”
阿树却摇摇头道:“没去过。别说我了,咱们族里的所有人,世世代代在此地繁衍生息,从来都没有人走出过这桃源谷。”
“哦?那又是为什么?”红月奇了。
“听说是先祖曾立下规矩,所有族人,必须世代居住在此山谷中,不得踏足世外一步。一旦出去,必会引来灾难。咦,梵阿伯没有告诉过你这些?”阿树怀疑地看了红月一眼。
“哦,我听我阿爹以前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总不相信,怕他是吓唬我,所以今天才又问你的。”红月赶紧编了句谎话搪塞过去。
阿树也不以为意,继续往山上攀岩,找寻药材去了。突然红月一喜,一枚巨大的千年灵芝草正在前方的山崖上迎风微微摇摆。灵芝可是上好的药材,红月连忙攀爬过去,就要去伸手把它采摘下来。她一只手抓住旁边的灌木枝,踮起脚尖,另一只手努力向灵芝探去。就在这时,突然她脚下一滑,身子失去了重心,旁边的灌木枝因为负担不起红月的重量也已折断了。就待要从这峭壁之中掉到万丈悬崖,红月心里大叫一声“糟糕!”闭上双目听天由命。就在这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红月忽然感觉旁边有一个力道猛地过来托在了她的腰间,将她硬生生揽住了。原来是阿树一回头看见了这危险的一幕,在这危急时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过来抱住了她。阿树的一只手死死抓住山涧上垂下来的一根藤蔓,另一只手揽在红月的腰间,二人的身子都悬在半空中,情况十分危急。
红月望望悬崖下面,差点没吓得晕了过去。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任由阿树抱着她,大脑一片空白。但见阿树却沉着稳定,那只抓着藤蔓的手青筋爆起,骨骼轻响。他突然用足力气,大喝一声,双腿在岩壁上猛然一蹬,扯住藤蔓纵势一跃,红月只感觉自己随着阿树一起弹了起来,瞬间便已落在悬崖旁的平地上。
红月如梦初醒,她不可置信现在自己居然可以安然无恙?再看阿树,他依然搂着自己的腰,二人的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而自己的脸庞刚好贴在阿树的胸膛上。只听得阿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不已,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险境里回过神来。
红月是现代女子,对于这种危机时刻的肌肤之亲倒也觉得平常。熟料她抬起头再看阿树时,却见他副俊美的脸孔早已经是面红耳赤了。回过神来的他连连将揽住红月的手拿开,毕恭毕敬地退后几步,仿佛生怕亵渎了什么圣物似的。
红月看着阿树,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刚才的情形那么危险!”阿树看着红月,惊讶地问道。
红月想起来也后怕的很。她不笑了,钦佩地看着阿树,啧啧赞道:“阿树,谢谢你!真想不到你的功夫有这么好。刚才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已经葬身崖底了。”
阿树肃然说道:“阿月,以后你上山采药,我都陪你一起来吧。你看上次你也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幸而没有大碍。假如这次我没抓牢你,你的性命就堪忧了。”
“谢谢你,阿树,我以后会小心的。但你的功夫真不错,竟然能从悬崖上腾空跃起!”红月真心赞叹道。
“常年在山上攀岩,如若不练就这点本事,恐怕早就葬身山崖了。”阿树谦虚道。
说话间,两人继续前行采药去了。但见山岚叠翠,云深雾重。他们两个在山间畅意说笑,颇有一种“但闻人语响,云深不知处”的意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