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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遨游天际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一晃便是两年,两个天真烂漫的少年,两小无猜,彼此牵挂,从此以后,每逢十五,便在后山禁地的茅屋内相聚,同时还有一位极喜爱他俩的老妪,老妪辈分极高,乃是陆桐欣的师叔,就连欧阳子见了,也要毕恭毕敬地行礼叫声师叔,在五百年前,也曾惊艳一时,与上一届白玉峰首座弘映秋乃是同门师姐妹,两人感情极好,一刚一柔,取长补短,各有千秋,被并誉为“白玉二绝”。两人不但姿色极美,一身修为更是惊天地,泣鬼神,曾为玄羽门及天下正道,立下汗马功劳,怎奈天意弄人,纵使人力再强,终不过是白云苍狗之下的玩物而已,如今故人已逝,物是人非。

老妪看这两孩子,一个秀外慧中,冰雪聪明,一个活泼开朗,率真可爱,真是喜爱至极,恨不能把毕生绝学,倾囊相授,郁晴雪在任梦琪的指点下,修为是突飞猛进,而秦鸿羽呢,一副唯恐避之而无不及的模样,任梦琪大呼可惜,却又无计可施,天性如此,也只有任之,由之。

一日,又是相聚之日,秦鸿羽似往常一样,早早爬上白玉峰的后山,任梦琪的茅屋等候,可今天似与往常不同,此时日已过三竿,郁晴雪还是迟迟未见身影,不由得开始焦急难耐,坐立不安起来,任梦琪见状,呵呵笑道:“莫急,莫急,晴雪必定有事耽搁了,再等等便就来了。”

秦鸿羽不禁问道:“婆婆,您说晴雪会不会被师叔发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来,真是急死人了。”

“晴雪这孩子,冰雪聪明,心思细腻,哪似你般,心浮气躁,你都未被人发现,晴雪就更无可能了,趁现在有空,把我教你的那套心法,好好修炼一番吧。”任梦琪还是对秦鸿羽抱有一丝侥幸,见他这么好的资质白白浪费,不禁有一种暴遣天物之感,大为可惜。

谁知秦鸿羽猛摇头道:“别别别,晴雪马上就到了,她是个乖孩子,婆婆您还是教她好了,师傅常说,我天资卓越,是块璞玉,怎奈我天性顽劣,不可雕也,为此,也经常唉声叹气,大觉可惜,可师傅哪里懂得我的鸿鹄之志!”

“哦?我的小鸿羽不肯修炼,原是为了鸿鹄之志,婆婆我愿闻其详。”任梦琪又觉好笑,又觉诧异,按理说,求仙问道,呼风唤雨,益寿驻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可秦鸿羽有此福泽机缘,却不知珍惜,还大不以为然,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今日能有幸听到他真实想法,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只听秦鸿羽磊浪不羁的说道:“婆婆岂不闻古人有云:‘行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么?更何况,韶华易逝,光阴荏苒,又岂容我待?与其把这大好光阴,白白浪费在枯燥乏味的修炼之上,我又何不趁此时机,云游天下,寄情山水,豁目开襟呢?”

任梦琪听完秦鸿羽的话,大为震惊,不曾想,这样一个玩世不恭,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竟能说出如此饱含人生真理之言,“行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若是自己能早些明白此话之真理,又何致落得今日这般凄凉?若能云游天下,寄情山水,豁目开襟,这仙,不修也罢,任梦琪不禁陷入沉思。

秦鸿羽见任梦琪步履阑珊地走向一块山石之上,山风吹来,雪鬓霜鬟随风舞动,大有西山日薄,风前残烛之感,不禁心下大为哀闵,甚是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想要上前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鸿羽,都怪你的鸿鹄之志,害得婆婆伤心,你快去劝劝婆婆呀!”郁晴雪不知何时已到,言语带有哭腔说道。

秦鸿羽也深感自责,两人走到任梦琪身后,轻声唤道:“婆婆。”

任梦琪闻言,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怜爱的看着他俩,伸手摸了摸他俩的脑袋,缓缓说道:“婆婆没事,鸿羽,晴雪,乖,婆婆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今天下山去玩吧。”

他俩看着任梦琪平静而安祥的脸庞,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难受,更是充满不安。秦鸿羽似撒娇般说道:“今天我们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婆婆。”郁晴雪也连连点头,一脸坚决,任梦琪佯装生气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只知胡闹,不分清红皂白,晴雪你也是,你一向冰雪聪明,善解人意,此时怎么也跟着鸿羽胡闹?”

“可是婆婆……”

“婆婆没事,听话,让婆婆静一静好吗?”郁晴雪还未说完,便被任梦琪打断,二人不敢违拗,只得走下山去。

二人来到瀑布下的水潭边,只听郁晴雪说道:“鸿羽,你说婆婆会不会有事?”

秦鸿羽道:“婆婆得道多年,见多识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想婆婆应该只是累了,静一静便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

一声长嘶,从瀑布后方传来,一团火焰呼啸而至,站定之后,只见三足金乌一身金色羽毛,金光四射,神采奕奕,看到秦鸿羽异常兴奋。

秦鸿羽说道:“晴雪,别多想了,婆婆肯定会没事的,以前我们去婆婆那里,每次你都跟婆婆修炼,把我一个人丢在一旁,今天难得下山,定要带你好好游山玩水,让你也见识一下,这大自然的无限风光,人生在世,除了修仙之外,还有许多地方更值得我们留恋,来,金乌。”

三足金乌闻言,飞到二人身前,秦鸿羽拉着郁晴雪一纵,跃上了金乌的背上,金乌一声长嘶,在空中一个盘旋,冲天而起,直上汉霄,秦鸿羽轻车熟路,环抱佳人,喜不自胜,郁晴雪以前只是见过金乌,看它体形健硕,颜色艳丽,神骏非凡,心里自是极喜爱的,可是从未骑过,今天猝不及防被秦鸿羽拉着骑上金乌遨游天际,心里既感紧张又感兴奋。

金乌驮着二人飞在空中,时快时慢,时高时低,罡风阵阵,强劲猛烈,秦鸿羽有神兽内丹所化真气护体,又喝了许多金乌精血,一身体格,早就异于常人,钢筋铁骨,无比坚韧,可郁晴雪就不同了,虽说天资卓越,一身修为已是不俗,但毕竟不是肉身成圣,以肉身凡胎之躯,又哪里吃得消如此强劲的罡风之力?不由得提起全身真气,化作护盾抵挡,秦鸿羽见状,大呼该死,都怪自己粗心大意,未曾想到这一层,同时心念一动,一股浑厚的阳刚之力,透过环抱郁晴雪的双手,缓缓输入过去,郁晴雪顿觉心头一暖,竟无半点难受之意。

此时金乌已飞在云层之上,郁晴雪低头望去,只见白茫茫一片云海,有高有低,有厚有薄,似雪山般千里冰封,又似惊涛般波澜壮阔,气象万千。

金乌一双强健有力的翅膀,振翅一飞,掀起无数朵云层翻滚,云雾弥漫,仿佛置身天界,仙气蒸腾,美轮美奂,不禁看得目眩神迷。

金乌突然一声长嘶,一个俯冲,便穿破云层,往下飞去,郁晴雪回头望去,只见天际似被划出一道口子一般,云雾沸腾,拖起一道长长的直线,突然又听秦鸿羽叫道:

“晴雪,要当心了。”

郁晴雪赶紧回头张望,只见金乌以极快的速度斜冲下去,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孤峰笔削般耸立在群山之中,异常险峻,眼看就要撞上,金乌一声长嘶,鸟头往上一扬,挨着峭壁,径直冲上汉霄,郁晴雪大呼过隐。

两人从中午玩到傍晚,圆盘大的夕阳,快要坠下云层,火红的阳光从天际斜射过来,照在云层之上,映着被金乌大翅掀起的云雾,五彩斑斓,壮丽致极!

郁晴雪何曾见过今日这般奇景?真正是大开眼界,对大自然的造化之功,由衷产生一种敬畏,对秦鸿羽更是有一丝崇拜崇拜,又有一丝感激。故而在不知不觉中,对秦鸿羽已产生了一丝依赖之情。

金乌缓缓飞回水潭边上落地,两人一纵,跳将下来,此时夕阳已经坠落山头,幕色苍茫,暝烟四合,一天兴奋过后,郁晴雪看了看四外的天色,想起孤单一人的任梦琪,娥眉微蹙,心底隐隐升起一丝担扰,不禁说道:“鸿羽,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看看婆婆怎么样了,然后我们就回去吧。”

秦鸿羽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闻言回道:“好啊,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白玉峰后山,任梦琪的茅屋内,任梦琪此时梳妆打扮整齐,端坐在蒲团之上,似是闭目养神,又似是打座炼功,秦鸿羽和郁晴雪急匆匆跑到竹篾编织的门前,见到此状,心下诧异,却又不敢上前惊扰,呆呆立在门外等候,可是许久过后,也不见婆婆有任何动作,山上的气温,日落后降得特别快,此时郁晴雪竟从背后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冷意,一颗心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拉了拉秦鸿羽的衣袖,焦急的看着他问道:

“鸿羽,婆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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