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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还乡

起初,黑暗掌权。那是万物合一的时期。马家堡的山与别处的山浑然一体,马家堡的水与别处的水一脉相通。后来,有一个叫阿哈的大力神举起斧子,把天劈开,露出星光、月光和日光;天地之气上升,甘霖下注。混沌初开的世界原本是一片不毛之地。有一天,阿哈的胡子落在地上,灵气注入泥土,于是就有植物从土中生长出来。阿哈让一半植物会活动,让另一半静止。后来,阿哈呵出一口气,那活动的,便呈现出奇形怪状来。有的被风一吹飘到空中变成飞鸟,有的被雨水冲刷落入水中变成游鱼,有的生出带有奇蹄或偶蹄的脚在地上奔走,有的仍然留在土里。那是万物受造的时期。阿哈所至之处,多显奇能,他把山与山分开,水与水分开,把动物和植物分成雄性与雌性,把人分成男人与女人,含有气息的万物经过媾和,一一化生、繁衍、以至无穷。那是万物繁盛的时期。后来,就有了弱肉强食,有了厮杀。那时最强大的族种不是人,而是那些未被阿哈从虫鱼鸟兽身上彻底分离出来的人,他们被称为狼人、马人、鱼人、狮子人、蝎子人、蜘蛛人、鸟人等等;他们的力量比人大,生性残忍,神让他们彼此仇恨,互相残杀。于是,那些强大的族种就在大地上相继灭绝。而最弱的族种———人却因此而繁衍壮大。人在大地上的统治时期就这样到来了……

这是马家堡人的创世神话。没有文字记载,只是以说唱形式,代代相传。上一辈人总是这样对下一辈人说:不要去外面的世界闯荡,那里还有吃人的怪物呢。所谓怪物,在马家堡人的想象中,他们应该是居于人与五虫之间的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人人都以为,《山海经》中描述的怪物都是真实的:他们晓得,有一种鱼人叫赤鱬,人面鱼身,声音如同鸳鸯;他们晓得,有一种鸟人,叫凫徯,人面鸡身,会发出咯咯声;他们还晓得另一些从未见过的人面马身、人面牛身、人面羊身、人面虎爪、人面蛇身的怪物。这些都是古书上记载的,他们自然对此深信不疑。马家堡的先民,只见到外面有人因逃避战乱而跑到这里,却很少见到这里有人跑到外面去。进来的人通常把外面的世界描绘得兵荒马乱、惨无人道。因此,马家堡人都觉得,祖辈们说的那些怪物还没有完全死绝。

在马家堡人的眼中,马家堡几乎就是世界的中心,而外面的世界不过是蛮荒一片,到处充满了灾祸、战乱、贫穷、疾病。马家堡人安于现状,不待外求,也不想与外人多有接触。据后来一位研究方志的人考证,历史上曾有两位以写游记出名的旅行家都曾差点来到马家堡:一位是意大利人马可·波罗,他来到了离马家堡只有五十里的城市,却没有再深入腹地,从此与马家堡失之交臂;另一位是徐霞客,他也只是在马家堡外围的山川畅游一番,他在游记中提到了附近的几座山名,却唯独没有谈起在当时异常繁华的马家堡。饶是那些喜欢到处题诗的人也没有在马家堡留下几块鸟粪般的墨迹。马家堡为人所知,已是马老爷主事的时候了。马老爷年轻时曾出去闯荡过,那时他惊讶地发现,马家堡人所使用的文字并非神授的,而是从外面传过来的,只不过,马家堡人使用的仍然是深奥的古汉语。马老爷回来后,臆造了一个文字起源的传说,他这样对村民们说,我们的文字是神授的,这没错,但阿哈后来把它劈成了两半,粗俗的一半抛给外面的人,高雅的一半留给了我们。马老爷还告诉他们,外面的人也蓄辫子,也裹足,这些都是跟我们学的。马老爷说的“外面”,并非以马家堡为界限,而是指马家堡人势力范围之外的地方。比如钵篮县,虽说是县城,但他曾经是马老爷的人管辖的,自然也归属马家堡(近些年,形势发生了变化,钵篮县的人与外面的怪物接触颇多,所以时有骚乱,现如今那儿已被怪物们控制,说是革命,每天却要革几条人命,乱得不可收拾,别说是马老爷,就是佛出世也救不得了。严格地说,钵篮县现在也应该算是“外面”的了)。马老爷常常对着几座山指指点点说,这是我们的,那是外面的。尽那边,山外有山,莫知纪极。但马老爷说,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山,那就交给别人去管吧。就这样,他像阿哈那样把众山分开来,并厘定了马家堡的疆域。马家堡,这块与世隔绝的土地,似乎有意要让世人遗忘它。第一个闯进马家堡的“怪物”,就是耶稣会传教士艾约瑟。马家堡人曾带着轻蔑的口吻称他为“怪物”、“毛虫”。艾约瑟对马家堡人说,你们讲的那些怪物,我们那儿也是有的。于是马家堡人又晓得了一些洋怪物的名字和特征:希隆,人首马身;塞壬,女首鸟身;哈比,上半身是少女之身,下半身状如兀鹰;卡米勒斯(吐火怪兽),上半身是羊,下半身是蛇;特里通族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海豚、马蹄……要说怪物,大举入侵的日本鬼子才算得上是地道的怪物。驾着铁鸟飞来飞去的,他们称之为“鸟人”,用机关枪扫荡的,他们称之为“狼人”。鸟人和狼人把马家堡洗劫一空就拍拍屁股走了。从此马家堡人又关起门来了。先前,马家堡就仿佛一个睡相很丑的人,卧榻一侧是不容别人酣睡的,后来被人一挤、一推、一踢,就不得不乖乖地把摊开的身体收缩起来。好像他们收缩之后,别人就不会再挤、再推、再踢了。好像他们不谈论外面的怪物,怪物们以后就不会再来侵扰了。

唯一通往马家堡的山路在战乱中损毁之后,被杂草覆盖,犹如蛰伏之蛇。钵篮县的农民烧荒时,发现了这条荒废已久的故道。道路若断若续,随着山势起伏、盘旋、深入,好像要探知群山背后的什么。有几个山里人出于好奇,沿着这条山路,翻山越岭,前往探访,谁知到了马家堡的山口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有人说是马家堡的婆娘们把他们诱去了,也有人说是山魈作祟。总之,他们再也没有回来,钵篮县人也没有沿途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再说,这些人都是可有可无的,这条路也是可有可无的。马家堡与钵篮县之间的联系就此中断了。但有关马家堡的传闻却越来越多。钵篮县人说:兵劫过后的马家堡遍地都是饿殍,家家户户都没有门,因为门板都当做棺材派上用场了;那里活人没有吃食,吃完了水生植物,就啃树皮,有的甚至易子而食。在钵篮县与马家堡的交界处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莫逾此界。可是偏偏有人不信这个邪,他绕过了界碑,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这人是个年轻后生,钵篮县人都称他为萧郎中。

开春没几日,地气初升,山谷间弥漫着一片浑然的、类似于呵气的声音。萧郎中就是在这一天的清晨出发,一路上走走歇歇,走了好几个时辰。弯弯曲曲的山路从乱石和杂草丛中突围,一直向一个不太明确的方向延伸。按照他的估算,他还得走上一半的路程才能到达马家堡。但眼下这山路是越走越长了。走山路不同于平地,距离好像可以随着山势的起伏、脚力的变化而自由伸缩。尤其是在他极度疲倦的时刻,走上坡路就像是一粒种子从土层里吃力地向上上生长;而走下坡路又像是一根老木桩一截一截地打下去。萧郎中从未走过这么远的山路,他甚至产生过走回头路的念头。累了,他就开始抱怨那些开山筑路的人。他不明白,山里人为什么非要把道路造得七拐八弯,一点儿也不为行人考虑。等他缓过劲来,他又开始这样琢磨:山里人有的是时间和体力,他们总得用弯曲的道路把它们一点点消磨掉;鸟也是这样,平时闲着无事,就在空中循着一个又一个圆圈盘桓,只有那些有事的鸟才会沿着直线飞行。萧郎中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急着要去办事的人。他走了那么长的路,羽纱长衫却不沾一点灰尘。他的脸上虽然布满倦意,但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优雅气度。如果哪处风景不错,他会停下来,脱口念出一首诗。他还会把那些诗句反复推敲几遍,直到他觉得词语不够用为止。这说明,萧郎中是一个颇讲情趣的人。

萧郎中动身前往马家堡的初衷是因为读了父亲那几首题为“无题”的遗作,诗中写到了马家堡的人物、山水、习俗以及美人香草之类。就冲着这些已变成回忆性文字的事物,他要去马家堡走一遭。马家堡这块全然陌生的土地,对他来说好像是非常熟悉的了。好像不是他要到那里,而是他父亲的灵魂要借着他的身体回到那里。父亲的离去带走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但父亲身体中未曾死去的一部分,似乎又以隐秘的方式传到了他的身体。那天,他坐在父亲曾经坐过的旧木椅上,突然感到自己已经迈入暮年的门槛;而所有的悲哀都像是指向自己的。他决意到父亲年轻时代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这样也许会冲淡身上那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午后,密林区忽然刮起了风,草木发出簌簌声。一朵白云的暗影恰好投落在那片密林区,气氛骤然变得阴森了。萧郎中深入林区时,有一种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埋进去的感觉。萧郎中想,这时节,睡足了觉的山魈说不准会出来闲荡了。他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发憷。没走多远,他就看见树上悬挂着一只野猫,腹部露出葡萄串一样的肠子,鲜血已凝结、变紫。猫有九条命,它还剩有最后一口活气。它的眼睛瞪大,牙齿从嘴里龇出来,发出微弱的嘶嘶声,仿佛在恫吓那些企图啄食它的雀鹰。萧郎中瞄了几眼就胆战心惊地收回目光。忽然,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怪叫,他的肩膀抖了一下,好像猫爪子正搭在他的背后,萧郎中不敢回头看,只是低头继续赶路。但每隔一百余步,都会看见树上悬挂着一只同样的野猫。萧郎中猜想,这定然是有人在搞恶作剧。他没有多加琢磨,就匆匆向那片开阔地走去。那里是一大片蒿草,高可没肩。萧郎中怕草地中有蛇,就用山里人的方法,面朝西方吐三口唾沫,念一句咒语。他一度嘲弄过这种做法,但此刻也不得不用它来壮胆。忽然,从不远处的草尖闪出一颗枯梨子般的头颅来。萧郎中的魂儿一下子像秋千似的荡到半空中去了。他倒退了几步,定睛细瞧,才发现那是一个人。那人的身体湮没在高高的草丛中,只露出一颗头颅,在草尖上漂浮着。“是你呀,马少爷。”那人向他打了一声招呼。萧郎中想向他解释,他不是马少爷,但那颗头颅已“噌”地一下从草尖飘过去了。萧郎中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人会叫我马少爷?而马少爷又是谁?不知不觉,他已来到了马家堡的入口处。这时,已是暮色四合。远处飘荡着一层薄烟。他觉得这些暮烟是从自己模糊的思绪中飘散出来的。

这里并没有像钵篮县人说的那样,已变成了人间地狱。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安宁景象:木叶繁盛,人畜安详。看得出来,那场兵劫并没有在这块土地上留下多少痕迹,大自然用丰茂的草木就可以覆盖那些子弹或炮弹带来的擦痕,用一阵南风就可以抹掉硝烟味和血腥味。此刻,迎面吹来的每一阵风都被花香和米饭之香充溢;炊烟从一溜屋脊上缓缓地吐露,仿佛还可以听到一种平静的呼吸吐纳的声音;妇人们把小小的木桌搬到院子里,张罗着热气腾腾的晚饭;孩子们把清水洒在鸡犬归窝时扬起的浮土上;田间归来的人和归圈的水牛一前一后从河边经过,人畜静默无声时,时间仿佛也会处于一种静止状态。萧郎中立在一条狭长的木桥上,他的影子在水中不停地晃动,好像水里也有一股清风在吹。鸟鸣声在水面画着一个又一个弧圈,缓缓地扩散,又缓缓地消逝。时间和流水的节奏是合拍的。流水磨损石头的表面,正如时间改变一个人的容颜。那是一种缓慢的过程。但时间改变事物的力量在这个村子里显得十分微弱。几百年前摆在那里的,几百年后似乎也不会有所改变。这里的一个树墩、一个拴马石桩、一个碾磨,竟然都能唤起他身上一种久违的感觉。他惊讶地问自己: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似曾相识的?他甚至不必问路,就知道那一条路将通往何处。仿佛在他之前已经有另一个“他”在这里生活多年了。

“马少爷,是你么?”萧郎中听到对面有个老人在向他招手。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别人,因此他可以确定那个老人是在喊他。“我不是马少爷。”萧郎中上去有礼貌地说。

“你不是马家七少爷么?”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眼。

“你认错人了,”萧郎中向他解释说,“刚才也有人把我误认为马少爷,我也觉得纳闷。”

“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老人嘀咕了一声,说,“呵,我的老眼还没昏花呢。你别以为自己把洋装换成长衫我老头子就认你不出了。”

“我跟你说过,我不是马少爷。”萧郎中再次向他更正,语气里有些懊恼。

老人忽然咧开嘴笑起来:“噢,我想起来了,你当初为了逃婚离开了马家堡,现在一定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马家少爷了吧。”

萧郎中面带愠怒说:“我真的不是马少爷,我讲多少遍你才会相信呢?”

“啊哈。”老人诡秘地笑了一声,就走开了。

父亲萧神医曾在这个村庄生活过一段时日,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忽然离开了。他曾向父亲提起过这段往事,父亲却避而不答,只是很散漫地说起一些与此无关的人与事。父亲死后那个秘密也随他一起埋葬了,因此萧郎中来到这个村庄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打听父亲生前的一些逸事。然而这个目的很快就退居其次了。现在他急着要打听的是那个跟自己长得十分相似的“马少爷”。

穿过桑树林,他看见几个妇人正站在对岸的桥头,朝这边催唤那些迟迟未归的孩子的乳名。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哨,林子里响起了急促的刷刷声,像是被一阵狂风翻动了树叶。接着,一群孩子如同熟透的果子般从树端滚落。萧郎中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萧郎中。萧郎中试探地问其中一个孩子:“你认识我么?”那个孩子抹了一把鼻涕,摇摇头。“那么,你们认识马家七少爷?”他又接着问。孩子们也都摇了摇头。萧郎中想,那个马少爷想必离开家乡已有多年,要不孩子们怎么会不认识他呢?孩子们都四散离开,林子里一片沉寂。连绵的群山已变成幽灰的一团,但在山脊线以上,仍然闪耀着一片枣红色的光芒。河堤上是一些负手游荡的老人,他们伛着腰,低头走进暮色,好像暮色就是一扇低矮的门。他的目光随着天色的渐次暗淡开始变得模糊了,他感觉自己被一种来自远处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向前走去。有一种声音在听觉之外出现了,有一种物象在视觉之外产生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间歇性的幻觉正是极度疲乏引起的。他的疲乏,是忘掉疲乏的疲乏,此时已漫涌到脑际,使他几乎忘掉了从自己躯干中延伸出来的双脚的存在。双脚已脱离了他的控制,已不再归他单独使用了,好像是行走本身要借助他的双脚(或者说,是行走本身产生了双脚,正如说话产生了舌头,聆听产生了耳朵)。他的双脚对他的脑袋说,该停下了,于是他就不再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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