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兰说得对,玉侧妃本就心狠手辣,如今又跟血冥楼勾结,小姐,必须将此事禀告皇上,早点将血冥楼斩草除根,要不然你会很危险的!”
轻轻放下手中茶盏,看着神色担忧的香菱和茹兰,雪兰清澈的瞳眸犹如深秋的湛蓝天空,那样纯净,那样高远,淡淡一笑。
“我这样说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转移桑玉儿的注意力,令她暂时没有心思和精力对付诸葛心妍。而这令牌,是那夜我无意中从一个杀手身上得到的,看桑玉儿刚才的样子,她应该识得此物,也就证明了那次的刺杀与她有关。血冥楼刚遭受了重创,此刻已是自顾不暇,桑玉儿是个聪明人,若没有万全之策,她是不会冲动行事的,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布置一切,等着她自投罗网。至于是否要将此事禀告皇上……”
说到此处,雪兰微微顿了顿,清雅的面上有着一缕高深莫测的浅淡笑意:“只凭桑玉儿解了独孤瀚和独孤逸的毒,她不但恢复了侧妃身份,太后还亲赐了一株天山雪莲给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小姐的意思是……”
“你们想想,知道他们中了逍遥极乐之后,太后为何不找御医们配制解药,偏偏去找囚禁在冷思苑中的桑玉儿?”
“皇上和太后知道此事与她有关!”
看着一脸恍然大悟的茹兰,雪兰唇畔微染清浅笑意,深邃如墨的眸子虽平静而温和,却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内容:“明知刺杀皇族罪不容赦,皇上和太后不但没有严惩,反而还重重赏赐了她,这里面的是非曲直怕是道不清说不明!”
“难道是皇上和太后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中?”香菱似疑问似自语道:“这也不可能啊,皇上和太后身份尊贵,权倾天下,她又拿什么要挟他们呢?”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香菱无意识的一句轻声呢喃,令雪兰心头不禁微微一震,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缕不易察觉的冷笑:“香菱,这话我和茹兰听听倒无所谓,但切不能让第四个人听到,小心祸从口出,记住了吗?”
耳畔传来雪兰略带严厉的低声提醒,香菱慌忙闭上了双唇,重重点点头。
“小姐,听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
沉思片刻后的茹兰忽而低声道:“当年太子殿下曾莫名其妙的中了无魂散,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玉侧妃拿来解药救了太子殿下,据说是一个世外高人赠给她的,因此,太后才同意她嫁入王府成了侧妃。”
“她救了太子殿下的命,会成为王府侧妃有什么好奇怪的?”香菱疑惑不解。
微微摇了摇头,茹兰不疾不徐道:“当时,她只不过是一介小小商人的庶出之女,虽与瀚王青梅竹马,但依照祖制,她是没有资格嫁入王府成为侧妃的,最多也只是个侍妾而已,而她又心高气傲不愿屈居侍妾,加之太后本就不喜欢她,所以一直未能如愿;直到这件事之后,念在她有恩于皇室,太后才勉强同意她嫁入王府成了侧妃,她的父亲也入朝做了五品官员,后来靠着她的关系才一步一步当上了礼部侍郎。”
香菱恍然道:“原来如此!”
而雪兰听罢茹兰的话,黑亮的双眸中闪烁着一抹兴味,嘴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
世外高人?只怕是心怀叵测之人吧?
但令人奇怪的是,在诸葛雪兰不多的记忆中,那独孤瑞为人处世向来温润有礼,从未听说与人结怨,又怎会无缘无故的中了无魂散?最后又怎会是桑玉儿救了他,趁机得到她想要的?
难道,这其中另有蹊跷?
看着微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雪兰,茹兰总感觉心神不宁:“小姐,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长长的睫毛轻轻扑闪,敛起所有神色,雪兰淡淡一笑:“静观其变!”
刚回到玉心苑中,桑玉儿再也忍不住一肚子的怒火和怨气,疯狂摔碎了屋中的诸多珍贵器皿,美艳的容颜扭曲狰狞,娇艳欲滴的樱唇不断溢出阴毒咒骂。
“可恶,本想借着谣言狠狠打击诸葛府和那贱人的锐气,谁知竟被她的巧言诡辩给化解了,还讽刺本妃不能生育,贱人,你真该死!本妃就不信你每次都那么幸运,下一次,本妃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厉声命令婢女将屋中清扫干净,而后挥手让众人离去,秋荷小心道:“小姐,她手中的令牌好像是绝楼主的?”
“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桑玉儿面色沉郁而阴霾,浑身散发着森寒的戾气,咬牙切齿道:“那条没用的狗,不但几次都没能杀了那个贱人,就连令牌被人夺去了都不知道,还害得本妃多年的心血白白损失不小,简直可恶!”
“相信她只是有所怀疑而已,应该还不知道小姐才是血冥楼真正的主子!”
“不管她有没有怀疑,她都必须死!”
“可是,太后派来的茹兰随时都待在她的身边,而且据奴婢观察,暗中还有几个身份不明且武功高强的人在保护她,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小姐,不如……”
“蠢货,谁说我要亲自动手杀了她?”
“小姐的意思是……”
怒视着疑惑的秋荷,桑玉儿妖媚的眸子里闪烁着阴狠毒辣,如玫瑰般娇嫩魅惑的樱唇边挂着阴戾诡笑:“自古以来,最残酷无情的杀戮莫过于亲人之间的争斗,纵使她再怎么精明狡猾,本妃就不信她能躲得过亲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