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烟雨就是她们所说的周紫露?
随即挥手示意炫现身,低声吩咐了几句,见他点头离开后,雪兰看着满园随风飞舞的花瓣,面色淡然平静,眸光却深邃如渊,似透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
“六姐……”
这时,自回门后就再没回府的诸葛心妍和诸葛雅婷来到了雪兰苑,一个梨花带雨,一个神情凝重。
一把抓住雪兰的手,诸葛心妍娇躯轻颤,显得惶然不安,语气急促道:“六姐,你听说了吗?那个青楼女子突然死了,他们说,他们说……”话未说完,晶莹的珠泪就抑制不住簌簌而落。
“知道了又如何?”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瞧着依然还漫不经心的雪兰,诸葛雅婷有些不解,有些难过,更有些愤怒:“几乎所有的人都将那个女人的死算在你和七妹的头上,你就没什么要澄清的吗?”
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雪兰淡淡反诘道:“太子妃这话说得真是可笑,我问心无愧,要担心什么?又要澄清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说什么谁又能阻止得了?”
“难道你就不怕瀚王怪罪,或者因此冷落你吗?”
“我为什么要怕?”
抬眸看着目露担忧的诸葛雅婷,雪兰不疾不徐道:“在嫁给他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最爱的是烟雨,最想得到的是平妃,最恩宠的是玉侧妃,我会傻得将心许他吗?心都未许,我还怕被冷落吗?况且,若独孤瀚真有证据证明是我杀了烟雨,也得将我交由刑部定罪,还轮不到他私下处置,要知道,圣祖金牌可不是摆设!”
想起茹兰曾说过,独孤瑞,独孤瀚和周紫露三人之间的爱恨纠缠,雪兰无声轻叹。
如果烟雨真的是周紫露,那她就是独孤瑞和独孤瀚同时深爱着且一心想厮守终生的女子,想一想,其实诸葛雅婷才是最可怜的人,身为诸葛府的二小姐,未来的皇后娘娘,平日里不得不端起淑静贤惠的架子谨慎行事,小心做人。
殊不知,她的夫君早已心属他人,娶她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守着一个心中根本没有自己的人过一辈子,这才是一个女人真正的悲哀!
而她诸葛雪兰不是这样的人,所以……
“六姐,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死死抓着雪兰的手,诸葛心妍已然六神无主。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强势夺去她清白之身的男人,在她的新婚之夜,却守着另一个女人,至今也不曾露面,就连三朝回门都是她独自回去的,如今还被诬陷是心肠歹毒之人,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只有走一步是一步。”看了看惶惶不安的诸葛心妍,抬眸看着湛蓝天际的秋日暖阳与如雪白云,雪兰一脸的云淡风轻。
听罢雪兰的话,诸葛心妍顿觉自己的心就像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之中一样,身不由己的随着巨浪沉浮着,却看不清身旁的暗流和漩涡,也不知哪里才可以停靠?
难道,真的只有去求他了吗?
缓缓松开紧抓着雪兰的手,诸葛心妍宛如失去了心魂的木偶般木然向院门口走去,却陡觉眼前一黑,娇躯颓然的向地面滑去,所幸茹兰及时飞身接住,才不致摔倒在地。
“七妹,你怎么呢?”
见状,诸葛雅婷神色不禁骤然一变,短暂的怔忪后慌忙奔上前去,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诸葛心妍,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慌乱。
而雪兰也疾步走到她身边,素手悄然搭上她的脉搏,须臾,眸中一抹精芒稍纵即逝:“香菱,去请御医。”随后与茹兰和诸葛雅婷将她送回了慕心苑。
很快,御医就赶了过来,仔细诊脉。
“心儿怎么呢?”
就在这时,七天未见人影的独孤瀚突然大步走进了内室,看了看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绝美的脸上透着些许苍白的诸葛心妍,转眼盯着淡然平静的雪兰,冷厉道:“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瞥了一眼神情冷峻中隐隐有着几许憔悴和悲戚,眼底微微泛着丝丝猩红的独孤瀚,雪兰淡淡道:“平妃晕倒了。”
独孤瀚,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痴情的一面,只可惜……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晕倒?说,是不是你为难了她?”独孤瀚的眼眸之中迸发着丝丝精光和幽幽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紫露说要好好珍惜她,他也想好好待她,可是一见到她那副清冷淡泊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烦意乱,忍不住要苛责她,他也知道这样会伤了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诸葛雪兰,我该拿你怎么办?
如今,紫露走了,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幸福快乐的厮守一生?
眼见独孤瀚竟将七妹晕倒之事全都归咎在雪兰的身上,诸葛雅婷有些气愤不平:“二弟,是七妹无故晕倒的,与六妹无关,你……”
“本王没问你。”狠狠瞪了一眼试图为雪兰辩解的诸葛雅婷,独孤瀚转眼怒视着面色静谧如寒潭深水的雪兰,厉声道:“本王再问一遍,是不是你故意刁难心儿,才导致她在你的雪兰苑晕倒?”
他处理好了紫露的后事刚回到王府,就听侍卫说,平妃在王妃的院中晕倒,已被王妃送回慕心苑了。
心儿一向单纯善良,定是听到了外面的闲言碎语才来找她,也定是她趁机对心儿说了什么,才让心儿承受不住而晕倒,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