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水来了。”
而茹兰早已快速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过来,始终沉寂如海的瞳仁中淡淡的水雾弥漫,两滴滚烫的之类悄然划过俊美的脸庞,瞬间殒灭尘土之中。
在香菱和诸葛心妍小心地扶持下,慢慢坐起来轻靠着床栏,背靠着音儿体贴放置的软枕,接过茹兰递来的茶水优雅品下,感觉喉头没那么干涩之后,雪兰才淡漠道:“我没事了,你们走吧。”
见她醒来,风轻璃心中无声叹了口气,而后一个箭步走过去,轻轻执起她的手,对她递了个两人才懂的眼色:“病人虽已醒来,但体内的毒性还需针灸方可暂时缓解。”
闻言,香菱和音儿柔声叮嘱雪兰好好休息,然后与目光深邃的茹兰和炫四人相继离开了房间。
音儿拉着香菱的手,欢喜着说要做些营养品给雪兰好好补补身体,而茹兰和炫则守护在了门外。
独孤逸和傅劭南深深凝视着轻靠在床头的雪兰,见她苍白的脸上微染些许血色,稍稍放下的心却有着几许沉重,几许苦涩,瞥了一眼双眸幽深似海的独孤瀚,一语不发转身离去。
“我施针之时,不容第三人在场。”整理着银针的风轻璃,看了看还留在屋中的独孤瀚和诸葛荣轩夫妻,还有诸葛心妍四人,不冷不热道。
见风轻璃一脸的肃然,诸葛心妍咽下满腹的歉疚话语,盈盈站起身,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晶莹的珠泪,哽咽道:“六姐,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然后与诸葛荣轩夫妻离开了房间。
而独孤瀚看了看面色沉静如水的雪兰,又意味绵长地看了看埋首整理着银针的风轻璃,眼眸之间飞速闪过一缕森寒入骨的冷光,须臾,才转身大步离去,却屹立在门外微仰着头,冷峻的面上无一丝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依依,既已离魂,为何还要回来?”风轻璃摇头轻叹。
“我见到她了。”
“你说的是,诸葛雪兰?”
“恩。”微微一笑,雪兰清澈的眼眸犹如屋外深秋的湛蓝天空,那样纯净,那样平和,那样高远,那样飘渺:“她去了那个时空,如今生活得很好,有她代替我孝顺爸妈,这就够了。”
“可是,你的无魂散虽已解,却又中了情蛊,不能对下毒之人以外的男子动情,你……”
雪兰的神情没有丝毫波澜:“这又何妨?我本就无心,何来动情?”
“依依……”
“师傅,我心里有数。”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一抹遥不可及的飘忽,雪兰神情平静中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情之一字,伤人伤己,我又何苦再徒增烦恼?”
微微顿了顿,接过风轻璃适时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雪兰复又轻言道:“师傅,她说老师和两个孩子一切都好,请你放心,她会经常去看望他们的;另外,我已拜托她请爸爸和哥哥去找寻奇能异士,希望你和老师能再次重逢,一家团聚。”
“谢谢你依依。”风轻璃平凡的脸上扯出几缕微笑,显得淡然而忧伤:“知道他们都好,我就放心了,至于能否再续前缘,一切顺其自然吧。”
轻轻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木椅上,雪兰清雅的笑容宛如盛开的芬芳百合般雅怡:“有情可感天与地,师傅,我坚信,你们一家人一定会团聚的!”
“希望如此吧。”
暖阳的万道光芒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带来几许暖意,然而清冷的寒风轻轻吹拂,窗外的花树沙沙作响,又平添了几分寒意,预示着初冬的到来。
看着沉浸在思绪当中的风轻璃,雪兰轻言细语道:“独孤瀚已经来了,师傅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免得节外生枝。”
“我明白。”
敛下所有的心思,风轻璃定定地看着目色静谧的雪兰,和蔼道:“有四大护法和采璃阁暗中保护你,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还是要万事小心;对了依依,你可知是谁给你下了无魂散和情蛊?”
微微摇了摇头,雪兰敛眉若有所思道:“我知道是谁下的毒,但却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夜,我们抓住了一个给你解毒又下了情蛊的人,据他所说他不是月国人。”
“不是月国人?”闻言,雪兰挑了挑唇,一抹冷笑徐徐绽放:“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云国太子云景城!”这是在雪兰中了情蛊之后,风轻璃猛然想到的。
“恩。”
“你见过他?”
点了点头,雪兰缓缓将那一夜和花语城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风轻璃,末了,冷冷道:“当初他以为是我设计陷害了他,才下了无魂散;而这一次……”
“这一次,应该与这场战争和莫千浔对你的情意有关。”风轻璃沉声道:“莫千浔在你昏迷三天后就奉命去边关迎战,我想,云景城之所以给你下了情蛊,一来,是想借此扰乱莫千浔的心神,趁机击败他,从而达到侵犯月国的狼子野心;二来,你是月国的王妃,诸葛丞相府的六小姐,就算不受宠,相信他们也会顾及自己的颜面而投鼠忌器;三来,你的非凡心智和冷静沉着的品性也是很多人无可比拟的,控制了你,何愁不能得到天下?”
“可惜,云景城却低估了我的无心无情。”雪兰黑亮的瞳孔里是一片望不见底的深邃,泛着隐隐的波光。
云景城是吧,我会让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不是你和云国所能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