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东太后,由西太后安排,将衍慧大师和宁妃娘娘调换,这样一来衍慧大师便能留在西太后身边。”李庆德战战兢兢地说道:“当然,为了掩人耳目,现在的衍慧大师已经变成重华宫的宫女。”
“哼。”东太后阴冷啐道:“她心里想什么,哀家岂会不知?她无非就是想利用这个女人控制皇上。”
“东太后,奴才已经将映冬的尸体送回她家乡,并且以太后的名义送了一笔不菲的钱财给映冬的家人。”李庆德痛心疾首地说:“唉,可惜了映冬这丫头,跟了太后您一辈子,居然就这样走了…”
东太后的眸光迸射出凌厉的杀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切齿低喃:“映冬的血不会白流,哀家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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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树孤傲屹立,梅香更是魂牵梦绕,站在梅树下的如兮陷入了沉思。宁妃离开皇宫的第二天就下起大雪,西太后告诉如兮,先皇的嫔妃被东太后赶去楚德宫的那年下的雪最大,冻死了不少人;在这种富贵华丽的地方居然还会冻死人,乍听之下,如兮不禁吓了一跳,可是细想之后,她又觉得不是不可能。
如兮背靠梅树,身着纯白外袍包裹着伊人曼妙身姿;她仰起头,两只大眼睛盯着梅树上开得灿烂的梅花。突然她灵机一动,翻起罗袖,踮起脚尖伸手摘下一支梅花,然后将其插在头饰中;她这一连串动作被来者尽收眼底,于是再走近些夺走她手中的梅花,亲自为她插在乌黑的秀发中。
如兮转头看到是南荣玄桀,赶忙欠身请安:“奴婢见过皇上。”
南荣玄桀手中还残留了梅香,他玩味地嗅了嗅,暧昧笑问:“等了很久吗?”
如兮摇了摇头,头饰上的梅花也迎风而动,煞是好看;南荣玄桀眯着眼笑了笑,说道:“真好看,朕百看不厌。”
如兮瞄了一眼南荣玄桀,掩嘴偷笑道:“皇上这么说真不害臊。”
南荣玄桀哈哈大笑地说:“朕不过是有话直说,无须隐瞒。”
如兮微微蹙眉,手碰着头饰上的梅花,叹道:“这头发终究不是自己的,戴着别扭,可是不戴也不行,所以我想用新鲜的花做装饰看起来没那么假。”
如兮梳的是宫女头髻,因为她自己的头发还没长出来那么多,于是借用了别人的头发,也就是她在现实社会中所看到的假发,跟现在这个大同小异。
“当然不假。”南荣玄桀安抚说道:“在朕看来,你怎么样都好看,那个时候是个小尼姑,也是最漂亮的小尼姑。”
如兮羞涩地笑骂道:“皇上,没想到现在你嘴皮子功夫越来越厉害,奴婢看天上的鸟儿你都哄得下来。”
“天上的鸟儿能不能被朕哄下来,朕还真没考究过,但是朕是不会花功夫哄鸟儿,因为朕有如兮在身边,只怕一个嘴皮子还不够。”南荣玄桀揶揄地说。
如兮眼珠子一转,嘟着嘴说道:“皇上,到底是奴婢哄您,还是您哄奴婢?哼,这活可不是您一个人的,奴婢也没少哄着您。”
“哄谁都行,只要你开心,朕也开心。”
如兮收了收笑容,认真地说:“谢谢你。”
南荣玄桀一怔,不解地问:“你谢朕?为何谢朕?”
“谢皇上对如兮这么好。”如兮颔首说道:“有人曾经说,伴君如伴虎,奴婢看到皇上不觉得皇上是只老虎,因为皇上对奴婢一直那么亲切。”
南荣玄桀踱步说道:“朕当然不会在如兮面前变成老虎,如兮那么脆弱,朕岂能忍心?”
“皇上,你是仁慈的,你一定会是个仁君。”如兮充满信心地说。
南荣玄桀淡笑说道:“就因为朕下令重修楚德宫,将遗妃们迁到环境好一些的地方,所以你才…”
“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如兮天真地说道:“在奴婢看来,皇上大可不必这么做。”
南荣玄桀摊开一只手,让空中飘散的梅花花瓣落在自己手心,冰冷的花瓣即可在他心中融化;他紧紧地捏着,沉吟道:“朕明明知道每一年不少遗妃死在楚德宫,有些还是冻死饿死…可是朕没有救她们,朕几乎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开;她们曾是先皇的嫔妃,也就是朕的长辈。”
如兮恨恨地说:“皇上,这不能怪你,这是东太后把持后宫的结果,她残暴无仁,因为个人的嫉妒就害死那么多人,皇上不必要为她背负罪名。”
南荣玄桀转过脸对视如兮轻叹道:“映冬的死应该会对东太后起到警告作用。”
“映冬宫女是东太后的左右臂,她一定咽不下这口断臂之痛。”如兮谨慎说道:“所以皇上还是要小心东太后。”
“如兮现在在重华宫还算安全,但是也要留心西太后,她不会轻易放过东太后的。”
“皇上放心,奴婢会小心。”
南荣玄桀牵着如兮的柔夷,温和地说:“经历这么多,你总算又留在皇宫,朕这一次绝不会放手。”
如兮仰视南荣玄桀,看得出皇上脸颊上掩不住的欢喜,可是如兮却无法将这种欢喜占为己有,她只要一想起梅林真正的女主,心里不由自主地抽动,那种揪心的痛楚令她不得不拉回现实,她不能倚靠别人在皇上心目中站稳脚跟,她必须完全拥有帝王的心,否则她一样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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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给西太后请安。”明妃微微欠身,笑脸盈盈。
西太后莞尔一笑,说道:“平身吧。”
“谢太后。”明妃站起来睇着西太后,仿佛欲言又止。
西太后一眼瞧出明妃的心思,于是问道:“明妃今日请安看似有话要对哀家说?”
明妃恭维地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西太后的双眼。”
“你说吧,什么事情?”
明妃瞥了一眼站在芷荷身边的如兮,紧张说道:“其实…臣妾斗胆恳请西太后将如兮赐给我。”
如兮和西太后都有些吃惊,不过西太后的样子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倒是如兮眨了眨眼,皱着眉头偷瞄西太后的变化。
明妃娘娘支吾地解释:“其实西太后,臣妾这么做并非真的缺宫女,而是…而是…臣妾希望如兮跟着臣妾能过得安稳,臣妾与如兮一直情同姐妹,眼看她历经磨难,如今还要在重华宫为婢,一时不忍动了恻隐之心,希望西太后成全。”
西太后挑了挑眉头,笑问:“你言下之意是认为哀家会让如兮吃苦咯?”
“不,臣妾不敢这么想。”明妃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如兮,如兮感动地跪下,对着西太后说道:“太后,您不要怪罪明妃娘娘。”
西太后瞅了瞅明妃,又看了看如兮,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如兮和明妃面面相觑,顿时被西太后的举动吓得懵住了。
“好一对姐妹情深。”西太后开怀大笑地说:“哀家也希望你们两姐妹在后宫能安安稳稳,最好是辅佐皇上统领好后宫。”
“那…”明妃试探地看着西太后。
西太后转头询问如兮:“如兮,你如何打算?是继续留在重华宫,还是随明妃娘娘去她的映月宫?”
如兮兴奋地扭头看着明妃,明妃也咧嘴笑起来。
“太后…奴婢真的可以选择吗?”如兮还是不确定地问。
西太后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趁着哀家尚未改变主意之前…”
如兮咬着唇,害羞地说:“其实奴婢真的很想侍奉太后左右,可是…”
“可是你也舍不得你的好姐妹。”西太后帮如兮接下去,免得她自己不太好意思。
如兮的确不好意思地垂着头,西太后冲着明妃说道:“好了,哀家的重华宫也不缺她一个,倒是你的映月宫,只怕少了如兮便会冷清许多。”
“太后…”
西太后顿了顿,说道:“那哀家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如兮赐给你映月宫,今后如兮你要好好地伺候明妃娘娘。”
如兮谢恩说道:“奴婢一定会好好地伺候贵妃娘娘,多谢西太后成全之恩。”
明妃和如兮相视而笑,灿烂的笑容是无法抹去的记忆很长一段时间都定格在如兮的脑海中,她那个时候单纯地认为真的有很好的姐妹,完全无法预料之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