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我的左边,似乎贴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我能感觉他呼在我耳畔的温热的气息,可惜我左耳什么也听不到,微微侧脸看他,目光对上他弯起的眉眼,心突地跳了一下,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又低下头去。
车在一座大厦前停下,太阳已经西斜,在大厦身上镀上一层橙黄,我站在大厦前抬头仰望,目测那大厦有多少层,没等我算出结果,身边的少年拉起我走进大厦内的一个展厅,那里正在举办画展,人很多,都是一些名流人士,有几个我在电视上见过,画壁上悬挂着的画都是当代名作,我当时学绘画时曾经临摹过几幅。
我随意在展厅中转着看,当我看到摆在最醒目位置的那幅画时简直惊呆了,一只羽翼丰满的鸟儿正张开强健有力的双臂在蔚蓝长空中翱翔,下面惊涛拍岸,鱼跃出海面,寓意: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那幅画,我十岁时送给了一个男孩子,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甚至连他的样貌也记不清了。
少年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该不会就是那个男孩子?
“有没有记起我来?”少年笑问,又是那种坏坏的表情,但是这一次我不觉得讨厌。
我愣愣看他半晌,然后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出国五年,前几天刚回来,所以这五年里,一直没能再去秦家看你,我……很想你。”最后三个字,他贴在我的耳边说出来,我有点庆幸他这次是在我右耳边。
我的脸上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烫,退开些,抬眸看他,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对他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微微愣了一下,浓黑的睫毛缓缓地上下浮动两下,眼底的笑意迅速晕染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我搂进怀中,声音竟有些颤抖:“原来你会说话的啊,太好了。”
我将他推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会不会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挑了挑眉,笑道:“现在没关系,以后就有关系了,我叫赫连成,你记好了哦。”
我继续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觉得这人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为什么五年前我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猛然间发现有许多人往我们的方向看,准确地说是看向赫连成,在我尚未对他递去不解的目光时,他瞬间拉起我的手往展厅外跑,然后直接进电梯下楼。
电梯里有一对情侣在旁若无人地接吻,我淡淡瞟了一眼,觉得少儿不宜,将脸转向左侧,然后发现在电梯内壁上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幕,还有某人坏笑的表情,我翻了个白眼。
他又贴在我耳边小声道:“这个就当是成人教育吧。”
想回头瞪他,不料他贴得太近,我转头的动作太迅速,两人的嘴唇瞬间碰到了一起……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到了耳后根。
赫连成将我送回学校后,趁我不注意从我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给他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我的怀中又抱着几本书,因此在他犯案之前,我没能抢回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