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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番外林漠南的执着

我叫林漠南。

我知道,在他人眼中的我冷漠而孤傲。事实上,我只是厌恶一切不必要的复杂交往。

你可以说我是现实的。我只在乎我的理想,在乎我是不是可以更优秀,更强大。

我喜欢孤独,也享受孤独。在我看来,真正的强者不需要借助外力去面对这个社会。

我游离于人们的交际圈以外,做自己的事,看自己的风景。

直到那个叫苏浅青的女孩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诗一样的名字,画一般的容颜。她纤尘不染的气质是那么与众不同。我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想要沉溺在她甜美安然的笑靥中。可我该死的理智却一再阻止我,提醒我只有心无旁骛、毫无牵挂,才会飞得更远更高。

我开始了苦行僧一样的生活。我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废寝忘食、挑灯夜读。可我却发现,我根本无法集中精力,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她美丽的身影。

我厌恶畏首畏尾。于是,我不顾一切地闯入她的世界。

跟浅青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光。

她的微笑是最暖的春风,她的声音是最清的甘泉。有她陪伴在身边,我感到莫名的安宁。于是,我得以安心地投入到学习和各项活动中去。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MIT商学院快递来了我的入学邀请。

多年的理想近在咫尺,我以为我会欣喜若狂。可事实上,我却是有些犹豫地接过了那封承载着我命运的快递。

在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浅青。

她的视线落到我手中的快递上。那一刻,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僵硬。

我心乱如麻,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冲我微微一笑,挽上了我的手臂邀我一起吃午饭。

不安的感觉在那刻上升到顶点。

我揉揉她的长发,推说自己有事要忙。

浅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放开了手。

她微笑着跟我告别。

我看着她纤细美丽的背影渐渐远去,我想要开口叫住她,声音却哽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整个下午我都处在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

我向来不会为任何事物牵绊,MIT商学院一直是我心心念念的目标。可一想到浅青,她的举止言谈、音容笑貌便会潮水一样袭卷我整颗心。

生平第一次,我想要为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理想。

我纠结不堪,气恼地推倒了书架,书本散落一地。

散落在脚边的一本书摊了开来。它的右下角,用黑色的碳素笔写着三个字母——MIT。

我想起了在我埋头苦读的无数日日夜夜里,为了激励自己,我曾在无数的书页右下角写下这三个字母。

理智在一瞬间尽数回归。

我颤抖着,咬牙给浅青写下了那句话。

之后,毅然决然踏上了留美之路。

离开的那一天,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会带着让浅青幸福荣耀的资本归国。

浅青,你要等我。

……

五年后,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我的心情无比复杂。

我达到了最初的目的——功成名就。但心里却说不出的空旷。

我出任了菁英广告的CEO。

在翻看职员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即墨慕凝。

她是浅青最亲密的朋友。也是我们共同的大学同学——在我出国之前。

我私下了解了浅青现在的生活。得知了她在电台做DJ,刚刚升职做了播音编导。也了解到——她还没有谈恋爱。

心情蓦地轻松起来。

我承认我是忐忑的。五年可以改变太多事情,我担心当我回来时,浅青的身边已有另外一个他。

还好,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在美国的时候,我交了生平第一个朋友——Umich的法学院博士,梁雨辰。他曾评价我说:“你就是一个别扭的人,明明是雷厉风行的个性,偏偏很多时候不够坦率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一句话说得我无言以对。

我知道五年前的离去给她造成了很深的伤痛。所以在重新面对浅青这一事情上,我前所未有的胆怯。

恰逢我们公司改革,需要扩大知名度。借着这个契机,我让助手联系了电台,打算以赞助电台的形式与其合作,在各界树立菁英的品牌。更重要的是——我能以工作的名义接触到她了。

那天我去见一个合作商。谈妥合作事项后我准备开车回公司。却看见了从商店出来的即墨和浅青。

我屏息凝视着她。

她穿着一条过膝的白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间,眉如烟柳,眸若星辰。她看着身旁的即墨,温柔地笑,那一刻,在我眼中,整个世界安静了。

我不舍移开目光,却眼看着她们就要走远,脑海中忽然有个任性的想法。

让我近看她一眼。哪怕只一眼就好。

我拨通了即墨的电话。

我在车子开到离她们五米远的时候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我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就面对她。

在即墨与她道别的过程中,我强忍着转头的冲动逼自己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即墨坐上车的那刻,我强逼着自己发动了车子。

……

与电台签约前,我向电台方提出要有一个小型的见面会。

我想见她。所以,用了这种孩子气的方法。

见面会那天,浅青穿着一条淡绿色的长裙,举止优雅,言谈自若,略施粉黛的脸是遮掩不住的妩媚风情。我强迫自己的目光不在她的脸上过多停留,所以一向寡言的我甚至在酒席间说起了笑话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很感谢她的台长。他的酒醉使我得以顺利地将其余人尽数支走。作为应酬颇多八面玲珑的台长,酒量不可能只有三杯,我想,我的心意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做一个顺水人情,让浅青做这次合作的主要负责人。一来是让刚升职的浅青在电台立足,二则卖了我一个人情。

其余人走后,我们相对两无言。

看得出,她的心里很别扭。

她有些突然地站起身敬了我一杯酒。

因为喝得有些急,她险些呛到。

我看着浅青,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所以,我只是看着她。

我送她回家。车子停在小区门口。

在她想要离开的那一刻,我拉住了她,感觉到她的挣扎,我略一用力,把她禁锢在怀中。

她的身子有些轻颤,我贪婪地闻着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那久违的香气。

她终究推开了我,并且用那无比澄澈的眼神告诉我说“她很好”。

……

台长似是无意地告诉我浅青晕倒住院的事情。

“该死!”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似乎每次见她都比上一次更瘦,我早该意识到的。

我驱车来到医院,在那之前,去花店买了一束百合。

恋爱的时候我总是送她百合。我一直觉得,她跟百合是那么相似。纯洁又不失真挚。淡雅又不失芬芳。

在门口的时候,我犹豫了。我不知道进去之后应该怎么面对她。

就在我犹豫的缝隙,我听到了浅青对即墨诉说她高中的那段心事。

一股酸涩自心底涌出。

原来,纵然清高淡漠如浅青,竟也曾那般单恋过别人。

即墨走后,病房里只剩我跟浅青。

我看着她床头那束美丽的紫罗兰,心里有些微微地不快。果然,有别人觊觎着她。

我脱口而出的话刺激了浅青。一向冷静淡定的她说了很多重话。失控的浅青言语犀利,态度强硬,可却又那么鲜活。

我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她需要时间去平复那些伤痛,所以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浅青,我会一直等你。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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