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木门缓缓的打开,露出了一颗圆圆的小脑袋,接着是一张充满稚气的精致小脸、软软的五官。最后,是清脆的嗓音:“请问两位公子找我家公子有何贵干?”
“久仰城主大名,小生携弟前来拜访。”夏梦文邹邹的道。想必前来拜访这位很有文采的文人雅士一定很多吧,多我二人何尝不可呢。
果然,小童进去通报了一声,便为两人人打开了大门。两人则慌忙窜了进来。似看出了两人所怕,那小童“咯咯”的笑出了声来,那小摸样好不可爱!
真正走到府中深处,才发现这里不似南城中的任意景色,这里没有一棵茶花,而是种满了清一色的白菊,只是姿态各有不同罢了。这倒让夏梦不禁想起了在现代的学生课本中常常出现的一位著名的诗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想必他是向往和平与安宁的吧。想必,他也是一个淳朴真诚,淡泊高远,无身外之求的人吧。
不知不觉中,夏梦心态扭转:貌似,这个城主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吧……
说这是一座府邸,倒不如说它是一处景致。一道道木门,一排排竹帘,无不透露着自然的气息。也许是在山脚下有些寒凉的关系,让这本不服这里气候的白菊开放的格外美丽,花园中、假山旁、树荫下、窗台上……满眼的白啊!让我不禁有感而发:“家家菊尽黄,张舍独如霜。莹静真琪树,分明对玉堂。
仙人披雪氅,素女不红装。粉蝶来难见,麻衣拂更香。
向风摇羽扇,含露滴琼浆。高艳遮银井,繁枝覆象床。
桂丛惭并发,梅蕊妒先芳。一人瑶华咏,从此播乐章。“吟毕,还在自我陶醉中……”啪啪啪“一阵热烈的鼓掌声,接着传来了一道儒雅之极却有些虚弱的声线:”好诗,好诗啊!想不到贵客登门,给雪明这么大一个惊喜啊!“循声望去,却见一道白色身影疾步而来,直到那人在我面前站定,我才看清那人的容貌:头发披散着,有些营养不良的发黄,有几丝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丽形象。对,就是美丽,但并不跟二哥相似。他的美偏向于淡雅,有些清淡。他脸色苍白,似一个久病缠身的病人。刚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真怀疑是不是让他再跑几步他就会倒地不起了。五官精致柔和,与他的一身白色长衫相称得整个人更加温和与羸弱。
“阁下就是张城主了吗?”虽是问句,却没有疑问的语气。他貌似和我想象中的形象差不多,只是更美了些。
“是,在下正是张雪明。”语气中有着对“儒士”尊敬。让夏梦对这虚弱城主的印象更上了一层楼。
“大人客气了,早闻城主大人才华横溢,小生特来赐教。”
“赐教不敢,雪明倒相同阁下探讨一番,刚刚那诗,少有的佳作啊!雪明可是自叹不如的。”
跟他说话真累,不过真如传闻所言啊,这位城主大人还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转身从筱静那里把礼物接过,递给张城主:“这是在下的小小心意,请城主收下。”现在我可是真心想把这套墨宝给他了。也许只有他这样的淡泊的,成天与文为伴的雅士才有资格拥有它们吧。不知怎的,竟对他生出一种崇敬来。也许是在古代混迹了这么久,第一次碰到真正的文人吧。像那些古代的诗人啊,词人的,曾经在我心中都是圣人一般的存在,没想到现在自己还碰上一个。
“不不不,这可是坚决不能收的。”……还真是小看他的人品了,愁啊。
没办法,只能搬出最原始的理由:“城主大人还是收下的好,在下可是有求于你啊。”
“额”张雪明只好莫名其妙的收下了:“阁下有什么事?”
“不要在阁下阁下的了,城主就叫我梦就好。”
“哪个字?”
“自然是春梦的梦。”看到他微微皱眉,我却笑了起来:“洞房昨夜春风起,故人尚隔湘江水。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他略一思索,随即朗笑出声,让一旁的小童惊喜的笑了起来。看来,这淡雅的人儿,不经常这般开怀呢。
“梦啊,你还真是……”这一笑,我们像是熟稔了许多,一同玩笑了几句。我便被他邀请进屋少坐了。
与张城主向主屋踱步。院子不大,没几步便到了。那个漂亮的小童,机灵的从三人身后猛地窜出几步,早一步掀开了那扇通体碧绿、天然雕琢的竹帘。还可爱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见小童这般做派,张城主无奈而又带些宠溺的笑了笑。但也不客气,与夏梦二人谦让、推搡着,先后进了屋。进得屋去,理应好好观摩一番,却意外的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这不是……
还未等夏梦叫出那人名字,张城主便站过去,先一步作了介绍:“晨,这可是我的贵客,才学不在我之下。不,应当是雪明自叹不如啊。”张城主的话似乎引起了那人的注意,男子把目光移向夏梦,微愣了一下。
从他的眼神中,夏梦看出:他认出我了。不错!
这两人站到一块儿,还真是……很漂亮的风景呢。两个都是帅哥,也同样一身白衣,只是一个凌厉,一个柔和……说不出来的般配……这词用的。
这次倒轮到夏梦抢话了:“大人不用介绍了,我和莫晨,算是认识了吧。”对,这就是前几天还没到南城时,在黑点里遇到的那个帅帅的白衣剑客…他貌似还是个武痴……说着看向了莫大帅哥,也不顾张城主有些惊讶的眼神:“我说帅哥,你不是有急事吗?怎么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你还在张城主这儿喝茶呢。”……这语气,那叫一个不爽,就像人家帅哥欠了她什么似的。
夏梦也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她以为那天莫晨说的急事只是摆脱她的借口。
莫晨是武痴,但他不是白痴。听出了夏梦的不爽,看在那顿美味早餐的份儿上,莫晨忙解释道:“我真的有急事儿。”看到夏梦还是一脸不信的表情,莫晨无奈:“我说的急事儿,就是来找雪明兄,请他帮我修补一本棋谱。我那师父除了练武,最爱的便是下棋了,简直就是成痴了。开始还有人与他对弈,后来他老人家越下越好,到最后几乎是再无敌手。一日听得雪明兄很有文采,便来挑战,结果被雪明兄给打败了。但被打败后,师父不仅兴趣不减,反而越来越痴狂。回到山中,他重新研读棋谱,自己与自己对弈,孜孜不倦,只有每日练武时,才会出门。师父他常托我与他二人之间传信、切磋棋艺,师父与雪明兄便成了忘年之交,我也就与雪明兄熟悉了。这次来,实在是因为我的疏忽,我在给师父收拾书案的时候,不小心把墨水甩在了师父正在研读的棋谱上,模糊了重要章节。我得知这本棋谱是雪明兄赠与师父的,便想他一定还有备份,就给师父留下一封信,连夜快马加鞭的赶来了。所幸学名兄这儿确实还有,但修补棋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便多耽搁了几日。”说完,某帅哥被自己华丽丽的雷倒了。这是他有生以来说的最长的一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