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所有的奴婢都跪了下来。
看到他,我的脚步慢了下来,原来是张陵把娘亲接到琉璃国来了?可这是为什么,难道又是为了我?
说,怎么回事?绿儿,你说。张峻瞪了一眼那个被娘亲死死扯着衣服不放的黑衣大汉。
那黑衣大汉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下头,一声不吭。
娘亲见所有人都跪下来,也怯怯地不敢作声,双手仍是抓着黑衣人的衣角不肯放手,看得我心中一痛。
夫人在入夜的时候都会特别感到不安,白日里见到身穿黑衣的人都会追着打,更何况是晚上……绿儿也瞪了那黑衣大汉一眼:张默却不知道从哪钻出来……
王爷,小的知错了,小的送李大人回府,想是已入夜了梁夫人应该也安寝了,就想绕条近点的路穿过园子……
哼!张陵冷哼了一声。
叫张默的大汉哭丧着脸跪了下来:王爷小的知错了,王爷……
娘亲见大汉跪下也跟着跪下,就是不肯松开手,张默不敢用力挣扎显得十分尴尬。
张陵从一个小跑过来的丫头手中接过一个布偶,弯下腰温和道:伯母,你瞧,祯儿在这里呢,别把她吓坏了。
祯儿,祯儿……乖,不怕,娘亲在这里,娘亲保护你……娘亲看到布偶下意识地松开手,双手接过布偶过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她慢慢地站直身子,苍白憔悴的脸上散发着母性温柔的光辉与慈爱。
不知不觉,我的泪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到嘴里,又苦又涩。心在剧烈的撕扯着,痛得无法呼吸。
啊!雪儿突然惊叫了一声:姑娘,您跟这位夫人长得好像啊!
顿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向我看来,包括张陵在内,只有娘亲浑然不觉哄着怀里的布偶,仿佛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她怀里的宝贝才是最重要的。
我抬起手,愣愣地摸了摸脸上的泪痕,看了张陵一眼,道:王爷,我们可以谈谈么?
本王也正有此意。张陵的表情高深莫测。
陵儿,你……此时,郦阳长公主才赶了过来。
绿儿,送梁夫人回房。张陵吩咐道,又转过身:娘亲,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外边请您替我招呼一下吧。
郦阳长公主的脸色有些不好,但也没有立即发作,只得冷声道:快去快回,那些大人可是冲着你来的,本宫面子再大,终究不及你的身份。
是,孩儿知道了。张陵点点头。
紫娟,我们走。郦阳长公主皱眉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道。
待所有人都走光了,张陵对我道:梁姑娘,这边请。
有劳了!我淡淡地道。
靖王爷,请问我娘亲怎么会贵府里。来到他的书房,我首先开了口。
她是你娘亲?张陵吃了一惊:你,你……
怎么,我与娘亲长得有五六分相似,难道你看不出来么?我故作惊讶道。
张陵的表惊比我更惊讶:你,你,她是你娘亲,那么,语儿呢,你,你……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也许他的脑中现在正是一片混乱之际。
靖王爷,你在说什么?我皱眉。
你是不是语儿?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肩膀,看着我:语儿,是你吗,是你吗?他摸着我的脸,很用力的搓着。
我推开他:靖王爷,你干什么?
没有带人皮面具。他被我推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痴了:不是语儿,不是语儿,那你是谁?
我叹了一口气:靖王爷,我想你是弄错了,我叫梁祯儿,方才你也听到我娘亲是这么叫我的。
祯儿?张陵突然抬起头,站起来快步走到我身边,连声道:你有没有姐姐或是妹妹?
我……我被他摇着双肩,看着他急切的眼神,我张了张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说呀,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妹?
是的,我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我终于挣扎道。
她呢,她呢,她在哪儿?张陵激动地喊着。
好疼啊!我痛叫出声。
对不起,我,我……张陵连忙把手放开。
不知道,也许死了吧!我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只是听父亲曾说过我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我们出世后,父亲就把我带走了,姐姐跟娘亲生活在一起。我是懂事以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姐姐的,成年后曾偷偷去找过娘亲与姐姐,一直找不到,没想到却是被你带到这儿来了。我故作平静地道。
那你怎么肯定她死了?张陵几乎是吼出来的。
感应啊!我勉强一笑:双胞胎会有感应的嘛。其实,我去找过娘亲,娘亲以前的丫头告诉我,姐姐在她一岁半的时候就被人掳走了,后来娘亲就得了失心疯,谁也不认得了……在我十六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这里很痛。我突然转过身指着自己的心窝,看着张陵的眼睛,淡淡地道:痛得几乎要死去,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失去了一个命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或人。
张陵张了张唇,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跟我姐姐是什么关系,但是谢谢你照顾了我娘亲这么久,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淡淡地道。
既然你是语儿的妹妹,那就一同在王府里住下吧,可以跟你娘亲住在一起,温香软语那边我自会安排人去解决的。张陵道。
我的唇角微勾,神情却很冰冷:多谢王爷美意,不过姐姐是姐姐,我是我。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必要承你的人情,我们只是陌生人。
其实你跟你姐姐还是很像的。张陵突然道。
很像?我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跟她一样,在文学和音律上的才华,无人可比拟,声音也很像,走路姿态身高背影,甚至眼神……张陵苦笑了一声:若不是相貌差异过大,你又不会武功,我真的以为……真的以为你姐姐又回到我身边了。他闭上眼,神色黯然地吐了一口气。
我与张陵沉默了许久,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各自看着窗外的风景,若大的书房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窗外沙沙的风声。
你,不想知道你姐姐是个怎样的人吗?张陵突然道。
不需要。我生硬道:我没有见过她,也不想了解她。
张陵皱了皱眉:她可是你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