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崖顶上,俯视着白茫一片的崖底,渐渐露出凄婉的笑意:玄子睿,这次是真的永别了。希望你别再想起我,也别再为我受伤了。我们彼此间互相的伤害已经够了,应该到此为止,应该结束了……
泪划过脸颊,跌到掌心中,我紧紧握着,转身安静地离开……
姑娘,前边就是妩疆族的地界了。年青的猎人露出腼腆的笑容。
谢谢你了。我微微一笑。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山里人应该做的事情。青年搓着手。
隐风,我们走。我淡淡地道。出谷后,我一路往西,果然在路上遇到一直在苦苦等着我的隐风,他一直坚信我未死,而且一定会到妩疆族去,所以在莫岭崖遍寻我不着之后,便独自带着我娘亲的骨灰死等在往西凉的必经之路上。
隐风点点,将一锭银子放入青年手中,青年刚想推辞,可是一抬头哪里还寻得着半个人影。
站住。不许动,你们是谁?两个青年从丛林中窜出来,用长刀指着我们喝道。
这里是妩疆寨么?我淡淡地道。
青年疑狐地看了我们一眼,道:没错,你们要找谁?
我道:我要找你们的族长。娘亲走得太突然,我甚至不知道娘亲家里还有什么人,又或者一个都没有人,必竟过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你见我们族长干什么?大概是见我人生得美,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其中一个青年放下了一些戒心,但仍是虎视眈眈地看着隐风。
我的唇动了动,终于道:我,我是送我娘亲的骨灰回来的,她是你们的族人。
两个青年惊疑地看着我,道:你娘亲是谁?
隐风不耐烦道:快些去请你们族长过来。
青年同时向隐风瞪了一眼,却又看不得我抱着骨灰坛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交谈了一会,其中一人往林中奔去,另外一人道:二位请跟我来。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好奇地看着我,妩疆族果然是号称第一美族,不少的女子都生得花容月貌,明艳动人。连男子亦是英俊逼人。
族长就是她。青年指着我对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道:她说她阿娘是我们族里的人。
我静静地看着那位年近花甲的老人,那位老人也看着我,我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而他的眼却渐渐地湿了,喃喃地道:雅哥儿,你回来了?
雅哥儿?我一愣,才想到,我与娘亲的相貌足有七分相似,他说的雅哥儿也许就是我的娘亲。
阿爸,她不是雅哥儿,雅哥儿若在,今年都有四十了,这位姑娘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呢!旁边一个大娘道。
那个大娘转过头来,看到我也是一愣,因为我的相貌与她居然也有四分相似,她惊道:你,你……
我摸了摸脸,道:我……
你是雅哥儿的女儿?那个大娘冲过来抓住我。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你,你们……
我是你的姨妈?可怜的孩子,你是怎么找来的,你阿娘呢?说着,她将目光投向我手中的骨灰,不禁一愣。
好了,都散开去。老人敲了敲拐杖道:英儿,你带她到祠堂里来。
是。姨妈拉着我的手,我不由自由地跟了过去。突然蹦出这么一大票亲人,简直让人难以适应。
我在几位长辈面前,静静地说了这些年来娘亲的经历,当然该隐瞒的还是要隐瞒的。
几位长辈全都泪流面,其中一位据说是我外婆的老人甚至哭得晕了过去,我生性向来冷漠,此时更是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才好。
乖孩子,过来让外婆看看你。外婆哭顺了气,冲我招招手。
我顺从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外婆捧着我的脸,仔细地看着我:真像,真像,这小脸跟雅哥儿长得一模一样。
我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心中淡淡地悲伤。
外婆抹了一把眼泪,又哭道:几个孩子中,我最疼的便是你阿娘,自从她外出避祸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你阿舅去寻她,可是也一去不回来……外婆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你阿娘与阿舅失踪后,我****坐在寨口的石垛上等着他们……
阿娘,别哭了,现在外孙女回来,是一件喜事。姨妈抹了一把泪,也劝道。
我娘亲她,避什么祸?我突然道。
姨妈恨恨地道:还不是因为那些黑乌寨的恶人来抢亲,当时你阿娘是族里最美丽动人的姑娘,黑乌寨的人抓了她一次,但被你阿娘逃了,你阿娘怕连累族人,远远地躲到林子里去,就,就再也没有回来……
黑乌寨?我心中有了打算,冷冷地抿起唇。
好了,不说这个。姨妈强笑道:来,这是外公,这是外婆,你是知道的了。这是二叔公,这是你大舅舅……介绍了长辈,又来到平辈面前:这是你的表哥青松,表妹青凝……
青松表哥看我的目光甚是炽热,青凝的目光却是很好奇。
她身上没有香味,一定不是我们的族人。最小的表妹青香道。
姨妈走过来,拍了拍青香的脑袋道:她是表姐,不可瞎说。
一进祠堂,我便闻到各种异香,看来妩疆族人果然是天赋异凛啊,我只能算是半个混血的,没有也不奇怪。所以微微一笑,也不去理她的话。
青松,快带你表妹回家好好休息。姨妈吩咐道。青松与青凝是姨妈的亲生孩子,姨妈英儿又是我娘亲的亲姐姐。所以理所当然地住到她们家去,隐风与青松一屋,我与青凝一屋。
刚出门,刚才拦路的青年便冲进来,急道:不好了,黑风寨和灵寨的人来抢人了。
屋内众人皆是一惊,外公柱着拐杖道: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
青松表哥扶住外公道:阿公别急,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