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忡,微微叹了口气,转过头:这样……也好!重生了,让我不再去用面对那些人,那些事,这也许是老天爷对我的另一种补偿吧,从自之后,我就是梁小祯了,不再是方家的私生女,也不再是那个人的女儿了。我自由了。我合上眼:妈妈,你在天上还好么?我很想你。我终于与你一样解脱了,虽然是以另一种方式,但是我会活得很好!你放心吧!因为你说过:永远不要放弃生活。
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我仍然不能适应现在的生活,犹其是一个全身瘫痪的人的生活。
他们告诉我,我是三年前少庄主在河边把我背回来的,当时的我伤势极重,全身骨骼错位断裂,剑伤无数,幸好二庄主是杏林高手,不然我的小命可就玩完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我的命保住,可是能不能醒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当然我也是足足迷昏迷了近三年才转醒过来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他们可真是好心呢,若不是我这条异世的游魂投到这个身体里,可能到此时还醒不过来呢!
我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开始怨天尤人,老天既然你要救我,让我穿越过来也无可厚非,只是为什么偏偏挑了个这么弱不禁风的破身子,还刀伤剑伤的,该不会是被人追杀的吧?
我正在胡思乱想中,一个俏丫环端着一碗药,推门走了进来。
她放下药,走到床边在我身后垫了个厚厚的枕头,对我轻声道:姑娘,该喝药了!
我闭上眼:我不想喝,拿掉!全身都痛得厉害,偏偏又动弹不得,加上人生地不熟,心恢意冷之下,再次萌生死意。
姑娘,二爷好不容易将你救好了,你可要惜福呀!怎么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呢?丫环劝道。
二爷是谁?我茫然道。
俏丫头抿嘴一笑道:是二爷救了你的命,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
我脑中顿时浮现出一双纯净的眼眸:是他?那个穿白衣服的?
可不是么?丫头将药放到我唇边。
我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张嘴把药全喝了!
丫头轻轻拿起帕子替我拭掉唇边的残汁,突而叹道:姑娘,你长得真好看!
我一怔,醒来都好几天了,都没照过镜子呢,到底这副身子长成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看着明眉皓齿的丫头,我心中一动,连忙道:我,我想照镜子!
丫环笑了笑,放下药碗走到梳妆桌前替我拿了一面镜子。
虽然脸色和唇色都很苍白憔悴,却丝毫掩饰不了我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绝色美人,眉目分明宛若含黛,双目盈盈盼若秋水,玉鼻倚瑶娇俏挺立,唇形丰盈下巴小巧,肌肤更得难得的白晰细腻……我紧紧咬着苍白的唇瓣,颤声道:这,这是我吗?我是谁?她,她又是谁?镜中的佳人一副楚楚动人而又惊惶不安的样子,眼底满是茫然与无措。
丫头笑道:姑娘莫不是连自己也不认得了?
我摇摇头: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模样……难怪会被人追杀,这样的相貌,放到哪一个时代都是惊为天人的那一种绝色,想不到却是我。
姑娘,你怎么了?丫头有些不安地问。
我微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没事。心中有些惆怅,越美丽的外表在越古老的年代就越是一种灾害,不知道这副模样会给我以后的生活带来怎么样的烦恼!我丧气地想抬起手抓抓头,却突然哑然失笑,自己现在这幅惨样,还能谈什么以后呢?手都抬不起来,纯粹是个废人罢了,长得再美又有什么用?收起思绪,我合上眼。
姑娘,你好好憩着,奴婢告退。丫头看着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得先行离开。
随着合上房门的声音,我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帐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静静地躺花园中的摇椅上,看着秋高气爽的蓝天白云和那南去的雁儿,思绪却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今日精神可好些了么?秋棠山庄的二庄主走到我身边,柔声道,并将手搭在我的脉搏上。
我轻轻侧过头,抑视着他,他总是一身白衣,显得飘然入尘般,纯净无暇,脸上永远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觉得温暖无比。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我淡淡地道。
在下复姓长孙,单名韶,字子言!他轻轻坐在下人刚刚搬来的凳子上,微笑道:姑娘能转醒过来,真是奇迹。收回手:嗯,身体恢复得很好。
长孙公子,首先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已经忘了以前所有的一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这样的我,恐怕是没有办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我略有无奈的淡声道。
长孙韶的脸上一直挂着温暖的笑容,道:救死扶伤本是医者的职责,姑娘无需担心这些!只是,姑娘可还记得自己的姓氏么?
我姓梁,叫梁小祯!我轻轻地道,想起早逝的妈妈,不禁有些黯然,我永远姓梁,不姓方。
小祯,很好听的名字!他看着我,黑亮纯净的眼睛闪闪发亮,白净的脸隐隐透出红晕。
我淡淡一笑,许久不笑了,唇角僵硬得扯不出一抹弧度,记得我最后一次笑好像是妈妈给我买了一个冰淇淋的时候吧!
梁姑娘,梁姑娘……长孙韶出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回过神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一些事情!
可是想起了什么?他扬扬眉,和温地问道。
想起了什么?我皱皱眉,神情又开始恍惚起来,一个个模糊而熟悉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我好像真的忘了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记忆还是她的记忆,我开始分不清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急着想,这三年都过来了,也不急于这一刻!他看着我皱眉的样子不由得出声安慰道。
是。我点点头,又恢复了沉默。
长孙韶注视了我半晌,才道:梁姑娘,你对自己的伤势好奇么?
我扬了扬眉,淡声道:过去的事情,我既然记不起来,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长孙韶迟疑了一下,才道:可是你的伤并不一般。
我勉强笑道:如果是一般的伤,我也不会弄成这样子啦!
长孙韶摇摇头道:嗯,梁姑娘,你有很可能从今而后都不能再练武啦!
练武?我瞪圆了美眸,眨也不眨地着着长孙韶:你,你说我会武?
长孙韶神情略有不忍地道:对不起,我已是尽力了,可是当时姑娘的伤势实在太重,经脉与骨骼的受损成度达到八成之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