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养心殿,景灏澜负手立于廊下,直直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半天都没有动一下,突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他略略回了回神,但却什么也没问,那人只是跪着也什么都没禀报,良久,只见他疲惫的挥了挥手,那人就无声的退了下去。
他继续仰头看着那平淡无奇的月亮,一向温雅的他,此刻的面容在月光下竟然显得有些狰狞;小六子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不时地望向宫外的方向。
一个时辰过去了,景灏澜就那样立着,连侍卫换岗都没能让他有丝毫的反应,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够令他改变姿势。
“皇上,您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保重身体要紧啊”,小六子看着面容憔悴的景灏澜,心疼的劝道。
“小六子,你说朕是不是太心急了?”
“皇上……”
“也许他们正在休养,或是正在路上……”
“不是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这就是个好消息!”
景灏澜不停的自语着,像是在说给别人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小六子,备膳,朕,饿了……”
……
“刚才那人是什么来头,怎么让皇子殿下连安危都不顾了?”
“对啊,你看皇子殿下那眼神,要是那人出个意外,只怕我们都得人头落地啊……”
“都给老子闭嘴,今天的事情,都给我当做没看见,以后谁也不准议论,胆敢私下议论者,老子饶不了他,不用等皇子殿下怪罪,老子先宰了他。”值班的哨长彭万恶狠狠地朝着那些正在议论的小兵训斥道。“一群兔崽子,皇子殿下的事情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嫌死的慢吗?”话音未落,一队骑兵飞驰而来,在彭万面前停下,领头者正是三皇子的亲卫程广。
“大帅有令,查虎卫营哨长彭万,私扣粮饷,收受贿赂,滋敌卖国,罪大恶极,依律枭首。”说完,手起刀落,将彭万首级用枪挑起,对着众人道:“尔等,即刻归营待命,待新哨长上任后再行安排,未得命令,不得出营,违令者,杀无赦。”
帅营外,李庆被两名军士架着,望着帅帐,一脸的焦虑;云千雪已经被抬进帅帐快一个时辰了,太医也进去许久了,仍然不见有什么动静;只有两拨军士领命出去了,至今仍未归队。
帅帐中,秦缺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抚着脸颊,不禁湿了眼眶。
那个时候,她叫他“大哥”;那个时候,她是他的小妹.
那个时候,她活泼可爱,清秀可人,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总是让他觉得难舍难分,悄悄地,他在心中把小妹变成了“千雪”,变成了“雪儿”,渐渐地,他在脑中,把雪儿当成了亲人、很亲的人、亲密的人、亲爱的人;可他唯独不敢,不敢把她当成爱人,即便她在他的梦中,已经成了唯一的女人!他也不敢,不敢把自己的心声吐露……那种美好,铭刻于脑海,铭记于心中,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护这种美好,害怕破坏了这份心中最珍视的情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怎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