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雪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床框上的雕花,泪水不停的向鬓发中流着,如今下床都如此困难,又怎么能带他们出城门?怎么和伪君子取得联系?
时不待我!时不待我!她在心中绝望的呐喊。
春草站在暗处默默的望着她,泪水簌簌而下,只见她突然走来,跪倒在云千雪的床前,“小姐,如果相信春草,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吩咐吧。”
云千雪探究的望着她,她竟叫了她小姐,不是王妃也不是娘娘!这时却见春草凄然一笑:“大约在小姐的心中我就是那最为人所不齿的三姓家奴吧?”
云千雪沉默着,三姓家奴虽不至于,但也好不到哪去吧!
“我十岁家中遭灾,父母双亡,带着八岁的弟弟四处流浪、乞讨,可好景不长,弟弟又病了,我无钱给他看病,可我又不能看着他死,我想自卖自身可又怕弟弟从此没人照顾,就在这要死要活的节骨眼上,我遇到了出宫搜寻孩童做细作的余公公,也就是王府如今的管家,他收留了我们,还帮弟弟看好了病,两年后雅妃出事,三皇子遭到流放,为图报答,我主动请缨到雍国做了一名细作。可那时年纪小,而三皇子也无心储君之位,并没有要求我做什么,所以这些年来,我名为细作,却从来都没有做过细作该做的事儿,相反,我还在雍宫中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十年,当初离开雍宫,凭的只是一股多年的信念和对家国的渴望,可等我真正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当初的满腔热情早已是床前的一抹月光,美丽却不现实,我的心也早已烙上了雍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想念雍国,想念那个皇宫……”
云千雪静静的听着,她不知道她心中此刻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但她相信她说的话,因为在很早以前,她就发现了她对灏澜那种特殊的感情。
“如今我已别无选择,亦无处可去,只想跟着小姐,小姐到哪里,春草就到哪里,不管是皇上也好,皇子也罢,春草只效忠小姐一人。”
“好,我就信你一次。”她深深了望了春草一眼,突然开口:“你先帮我到西城门打探一下动静,然后在腰上系上一条绿丝绦到东城门走一圈,看有没有人与你接应,如有接应,你就说你是冒失鬼派去找伪君子的即可。”
春草出得门向右侧略一点头才整装而去,而那右侧站着的人赫然竟是秦缺,只见他呆呆在那里站了好久之后,才扯了一抹笑容,状似轻松的走进了屋中,来到床前深深的看了云千雪一眼:“好点了吗?”
云千雪望着她的眼睛,心中百转千回,淡淡回道:“好多了。”就扭过头去,不再多看他一眼。
秦缺黯然一笑,眸中满是伤痛: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去做,可你什么事儿,想到的从来都不是我,我们如今明明是这世上最亲近的关系,可你却一再的把我推开,既然如此,罢了,罢了。
“你好好养着。”转身就出得门去。
云千雪觉察到了他的异常,却并没理他,只是她却不知她将为她今日的行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