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子似是黑夜里的星,那般迷人,她不再对他羞涩,尽是天真灵动的模样,他坏心道:“好像,在床上睡的不是我。”
果然,花景笑容一滞,随即哼哼道:“你在地上睡,岂不是与它距离更近,而且你长得这般美,老鼠一定更喜欢亲近你。”
他点点头,笑道:“你说得不错,我长得确实太过俊美,这样的话,确实有些令人不舒服,不若今天我也在床上睡?同你一起?”
花景脸色一红,“你……”
她刚吐出一个字,云绰就回过身将她紧紧搂住,“怎么,夫人不愿意?”
她低着头,“怎么……怎么可以?”
他微微低下身子,靠近她的脖颈,在她耳边轻轻吐气,“怎么不可以?你情我愿?我又不做什么,还是说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哎,你这丫头,怎么净想那些有的没的?”
“……”
她抬起头,揉着他的脸,“你到底是不是公子啊?怎么说话这般……这般……”
他捉住她肆意乱为的双手,问道:“这般什么?”
她复又低下头,声音嗫喏道:“登徒子!”
云绰看她模样,心中一动,伸出手指,捋着她前额细碎的发,然后慢慢将他晶莹的唇落在她饱满的额头之上。
“谢谢你,花景。”她的手更加拥紧他,然后他俯下身,想去啄那红唇,也正在此时,门外一声轻唤:“公子!”他身形一顿,没想回应,门外声音继续响起,“公子,请您见属下一面!”
花景的手揪着他的衣襟,冲他微微笑道:“他们还是找到了呢!”看着她的笑,云绰的心微微一疼,刚要开口拒绝,花景又道:“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快去看看吧。你是公子,不仅是花景一人的公子。”
门外的呼唤还在,他却恍若未闻,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颊。
她还是笑着,然后轻轻推开他,他慢慢起身,拿过外衫,轻轻道:“等我!”
她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开了门,又将门关上,却没有再与她对视。她多想自私一些,让他陪着她走遍整个天筄,可就算之前说得再好,又能怎样?他是公子,是丞相,而她是逃犯,身上背负着冤案,这一切谁都知道,都明白,只是谁都不说罢了,他有他的责任,她有她的仇恨。
“公子,大人让您速速回去。”云杉终是一脸纠结地将话说完,他知道,公子一定是很气他的,只是这话还是要说,而公子也必须要回府。
云绰狠狠攥着拳,语气却是无比苍凉,“云杉,你说,为什么人就不能照着自己的心意来行事呢?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呢?”
云杉抿抿唇,“属下其实并不懂,对于属下来说,没有什么比公子的安危更加重要,属下只知道若是您再不回去,被朝廷的人发现,会有怎样的后果想必公子比属下更清楚,所以属下绝不可以让这种事发生,让您涉险。”
云绰扶着路边的柳树,望了眼墨墨夜空,突然一笑,“可即便这样,我也甘之如饴。”
云杉怔愣地抬头,只听云绰继续道:“云杉,你不懂,你不懂这里有了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缓缓摸向自己的胸口,转过身对着云杉比划。
“可再如此,朝廷的人一旦发现了……”
“你先回去吧。”云绰打断道。云杉是真心担忧他的,只是,现在,还不可以,不可以留下……花景一人。
“可是……”云杉上前一步,云绰又道:“让我好好想想。”
云杉见此,只得躬身道:“是!属下告退!”
待得云绰回房后,花景见他脸色不是很好,有些魂不守舍,遂问道:“怎么了?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云绰摇摇头,笑道:“不要胡思乱想,什么事都没有。”他紧紧搂过她,也不知这话是安慰花景还是他自己。
而此时的云绰更加难以想到的是,嫣陵的伤已经休养得差不多,甚至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踪迹,而且对与花景竟然与他们的杀父仇人在一起感到愤怒不已。
嫣陵那日被水家的人护送出来之时,父亲被杀的一幕是他这些日子每每都会被惊醒的噩梦,他清楚地记得那些人有着云府的印记。大召越咏候府,所有的暗卫手上都有着蛇形的铁镯,并且其中一人就是一直跟在云绰身边的护卫月影!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如何能不恨?
云绰,你毁我家族,欺骗花景,这一切,我嫣陵全部都要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