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师兄,不必与他们废话,咱们接到的任务只要他们活着就好,打残了带回去一样,咱们本就不擅长正面对敌,阴兄,还请拿出真本事来。”梅有翼胯下的痛感总算有所缓和,对于自己的师兄当然是放心的,至于阴无常就不好说了。
“嘿嘿。”阴无常没有说话,只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算是同意了梅有翼的话。
有了默契的三人一改刚开始的三对二,一个个地隐匿在这黑夜中。
夜幕中黑影绰绰,树影、乱石、灌木丛,到处都是可以隐匿踪迹的地方,呼啸的北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上官御风暗叫不好,这下可是有些棘手了。
每个练武之人在这条路上所走的方向都是不同的,上官御风选择的是“一往无前”,即无论对手多强大,他也会提着刀就上,所以他很烦这样躲起来偷袭别人的打发,也很不会应付,那三个人这样却是让上官御风有些捉襟见肘了。
“大哥,左前方,二十步。”司暮槿在这方面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只见他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就一一报出了三人的位置,可是三人始终在更换着,这样的方法也是没什么大用。
方绾沁在三人消失后又重新站回了唐雁语的身边,这样的情况她也没经历过,虽然明白现在重要的还是把人引出来,奈何那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人精,又怎么可能被她的小伎俩所惑?
此时的司暮槿也有些疲于应付了,三人的速度都很快,他的听觉快跟不上了,虽然嘴上仍然不断报出他们的位置,但他心里清楚,再过一会儿之后自己就会坚持不住了,这样把所有精神都集中在听力上是很透支精神力的。
忽然,当司暮槿报出一个坐标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他猛然醒悟自己刚刚报的位置是错误的,想再提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道模糊的身影贴着地面从两人身边飞过,直奔站着的方绾沁和唐雁语二人。
千钧一发之际,唐雁语往前一步挡在了方绾沁面前,泛着寒光的匕首紧贴着唐雁语的左臂划了过去,上官御风一个飞掠而至,一掌打在那人背后,那人就地一滚又消失在了夜幕中。
唐雁语左臂上的衣服被划拉开一个大口子,隐隐透出些血迹,所幸衣服穿得厚,虽然左臂收了伤,但伤口不深,只是浅浅地被匕首划了一道而已,方绾沁看得心疼,埋怨道:“你挡着做什么?明知道我……”
“就是明知道才要挡着。”截下她要说的话,唐雁语在伤口上敷上金疮药,“四儿,在三儿的压力之下他们很快体力就会跟不上了,你看着,这样缠斗下去对我们是消耗对他们也是,我们只消耗三儿一人,他们消耗的却是三个人的体力,很快他们就会发出致命的攻击了,你要小心,我恐怕也不能在第一时间护住你。”
“呵呵,我懂了。”方绾沁想了想,笑了出来,“我有个主意。”语毕附在唐雁语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唐雁语的面色凝重,听完后想了想,点了点头。
紧接着,三人又连续发出了几次偷袭,司暮槿和上官御风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些伤,方绾沁心中推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三人经过刚才高速度的移动,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动作也有些滞涩了,只是这种滞涩很轻微,若不是方绾沁一直留心着根本发现不了,所以他们的致命攻击就是下一击。
果不其然,夜空中三个不同的方向发出了轻微的空气摩擦声,方绾沁心中默数到三,撒出一把药粉,白色的粉末四下飘散,把上官御风和司暮槿呛得直咳嗽,同在粉末攻击范围内的还有朗有卿、梅有翼和阴无常三人,从空中跌落下来,呛得鼻涕眼泪直流。
“嘿嘿,胡椒的滋味可好受?”这是白天才从魏尘风那里抢来的胡椒粉,本来琢磨着和魏尘风分开后没得吃美味的饭菜要来自己调味的,却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四儿,接药!”唐雁语看准机会将一个小瓶丢给方绾沁,左手在人中处抹了一下。
方绾沁会意,接过小瓶打开之后右手中指在瓶中捞了些什么出来。这是以前常和唐雁语玩的把戏,下山劫富济贫的时候就是这样由方绾沁将这种强力蒙汗药抹在守卫的人中处,一方面锻炼方绾沁的身手,一方面试验药效。
听到动静的朗有卿和梅有翼都有防备,却无奈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一个不注意就被方绾沁偷袭成功,阴无常一看两个人都倒了,只好倒飞出去打算逃跑,要以一敌四他可没有把握。
“现在才想走晚了点。”唐雁语扔出一把粉末,上官御风一边咳嗽一边打出一掌,漫天飘散的粉末被掌风推动向阴无常追去,很快,阴无常就被这些粉末包围了,只听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阴无常也倒下了。
“快走,他们只是昏了过去,没死。”唐雁语对自己的药还是很了解的,以三人的功力,这些药只能让他们昏迷半个时辰。
“唉,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小鸟比较可靠。”方绾沁一扫上官御风和司暮槿两人,率先飞掠出去。
蜜江是沐川的一条比较大的支流,源头几乎和沐川一样,但和东西向的沐川不同,蜜江向着东南的方向几乎穿越了整个元武国,虽然在宽度上无法和沐川相比,但长度上却是沐川最长的一条支流。
此时,蜜江的一个码头上,风尘仆仆的四人正在等待摆渡的船只,此处距离向阳城已有二百多里了。
方绾沁一行四人一路过来几乎不曾停歇,为了怕被发觉到踪迹还特地绕路,距离那夜向阳城外的大战已经是第四天了,这些天加起来谁也没睡超过四个时辰,所以看起来个个都疲惫不堪,要是在这时候遇到敌人,不知会如何收场。
这个码头实在简陋,只有一间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木屋,方绾沁很没形象地蹲在地上,问道:“你们确定这里会有船?连个艄公都没有。”
“谁告诉你的艄公就一定在码头上的。”上官御风也好不到哪去,却仍然忍不住用话去顶她。
司暮槿和唐雁语两人坐在码头边的木围栏上,只是这木围栏因为建在水边常年被水气侵蚀所以有些腐朽,坐着也要万分小心,不然一个不稳就会掉进江里。
懒得和上官御风置气的方绾沁翻了个白眼,却一眼瞄到了江面上远远的船影,忽地站了起来指着那船影说:“船来了船来了!”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一艘平常的乌蓬小船,一个人正站在船头有节奏地摇着船桨,再近一些的时候,甚至能听到一些隐约的歌声。
听不清唱的是什么,可是那曲调却仿佛是和着这江水的波浪而生的,江风拂面,让人分不清听到的到底是歌声还是水声。
“几位客官,是要过江吗?”船在水上行得慢,那艄公隔着老远就吆喝起来,方绾沁把两手圈在嘴边回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