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呢,那些难以逾越的大山在他撕心裂肺的痛楚里轰然倒塌,和需要她相比,什么都不是理由。
母亲说得对,舒玉从来没想过要留在丁家,她也从不奢望做丁家的媳妇,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妈妈,给我几天时间,我再答复你!”丁宇冷静了,是时候面对问题解决问题了。
“好吧!”苏敏满意儿子的表现,知道这对他不是一个轻而易举的决定。
嘟嘟出院那天正是帝业百货奠基的日子。丁宇很早就来了,要带嘟嘟去看奠基仪式。办理玩出院手续已十点多,文辉催促快点,嘉宾们都到了,正等着他呢!
嘟嘟欢快地和医生告别,坐车刚走不久,舒玉突然发现嘟嘟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刚过完国庆节,天气凉了很多,车里的温度适宜,他怎么会有汗呢?
“嘟嘟,你不舒服吗?”舒玉慌忙问。
嘟嘟捂着肚子,强忍着不想说,在医院两周多时间,他太想参加叔叔的庆典仪式了。
“嘟嘟,不舒服就说话!”丁宇也发现了,坐在他和舒玉直接的嘟嘟小手冰凉,脸色惨白,“我们回去,快回去!”
丁宇对开车的文辉叫。
“不,叔叔!”嘟嘟只能开口,刚一张嘴,哇的一声,他呕吐了,吐了丁宇满身,丁宇拉开车门跳下,一边抖落身上的脏污,一边大叫着让文辉回头。
“你呢?”文辉问。
“我也去!”后座有太多的脏污,他拉开前面的车门,做在副驾驶座上。对满车刺鼻的气味浑然不觉,“舒玉,抱好嘟嘟。”
他脸色跟嘟嘟一样白。舒玉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嘟嘟伤的是头部,而呕吐是不好的征兆。
“嘟嘟,你还好吗?”舒玉稳稳地抱紧嘟嘟。
“吐过之后好多了!”嘟嘟长出气,“肚里好受多了。”
车子飞一样开回医院,送走嘟嘟的医生还没坐稳,马上给嘟嘟会诊。
“丁宇,我留在这儿,你快去吧!”文辉担心嘟嘟也担心那边的事情。
“不,我等嘟嘟出来!”丁宇坚持。舒玉只顾着心跳,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
一会儿医生领着嘟嘟出来,笑呵呵地说:“这孩子晕车,看把大人吓得。”嘟嘟喝过医生开的白色药丸后拉着舒玉和丁宇要快走。
“你们先走,我和医生谈谈!”舒玉心里的石头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更沉重。嘟嘟从来不晕车!
丁宇领着嘟嘟出来,所到之处周围人都捂着鼻子远远离开。
“你们去帝业酒店洗个澡,我去准备衣服!”文辉拦了一辆出租,‘把你们两个身上的味儿都清理干净!”
嘟嘟很抱歉的样子惹得丁宇不由捏他的小脸。
“再给小嘟嘟买顶帽子,牛仔的那种!”丁宇的手碰到了嘟嘟耳边的伤疤,离耳鸣穴那么近,耳鸣穴可是致命的穴道,有时候一记拳头就能要命,嘟嘟的命可真大,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他不知有木有。
舒玉刚刚稍微轻松的心又乱成了一团麻。
“你说嘟嘟以前不晕车吗?”医生问,沉思着。
“是的。”
“可是各项指标都很正常,除了伤口,他没有任何后遗症,因为他没有内伤。”医生也不解,“可能是神经哪里出了问题,你去咨询心理医生或者到神经科请教吧!”
“医生,您确定吗?”舒玉仍不放心。
“在我职责范围内的病理我确定,至于其他的我不敢给你任何保证。”
舒玉只好去请教心理医生,临出院前心理医生也说嘟嘟状态不错。走到过道碰到来接嘟嘟的小果。
“怎么回事呢?”舒玉像见到了救星,马上给小果说了全部的事情。
“放心吧!”小果说,“是心理问题,或者是心理遗迹。这说明车祸的情景没有完全从他的脑海移除,坐进车里触发了神经性紧张和错乱,引出胃部烦躁,产生呕吐。”
“是真的吗?”如果只是神经性的,没有物理性病变。
“相信我,理论实际中我都见过这样的例子。你不要急于一时,得慢慢的校正认识,等他对车的负面情绪消失后,这种现象就消失了。”
说归说,为了打消舒玉的疑虑,小果还是陪她见了嘟嘟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和小果说的大概一致,舒玉这才放下提着的心。
“谢谢你,小果。关键时候你的帮助给了我很大的力量,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了吗?”小果乐观的情绪感染了舒玉。
“不要着急,要有耐心慢慢等。相信嘟嘟一定能克服心理障碍,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坚强的基因很重要,越大越重要。
“是啊,我相信嘟嘟,他一定能健康长大。”舒玉找回了自信,“走,和我一起去奠基现场吧,我们接嘟嘟一起回去。”
“好吧,我今天免费做你的全程陪同。”小果浅蓝色的车精致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自己的吗?”舒玉有些吃惊,她那么温柔低调的人。
“父母送我的归国礼物。”小果介绍说,“不瞒你,我的父母都是美国哈佛的大学教授。”
这完全出乎舒玉的意料。
“很震惊吗?我不像吗?”小果开玩笑,舒玉这些天脸刮骨了一般。
“不是不像,是我眼拙。早该看出你出自书香门第。”舒玉由衷地羡慕。
“都一样的,不管出身哪里,我们不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吗?因为思想和灵魂的相互吸引而靠近,因为彼此欣赏而愉悦,不是这样的吗?”
“可能我们这样看。”舒玉心有所指。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朋友也是这样。你文雅清洁高贵,这些素质不是谁想拥有就能拥有。”小果一边开车一边倾心交谈。
舒玉的眼湿润了。清洁!王之后再没人把这个词和舒玉联想在一起,她听到的议论正好相反,肮脏,脏女人。因为她有了他们不知来历的孩子,他们就妄加推测,可舒玉从来不愿解释,她需要保持不解释的自尊和高傲。
丁宇带着嘟嘟出现时,冷雪正和背对着和人交谈。
“大姨妈!”来到冷雪身边,嘟嘟大声叫,他觉得好久没见到姨妈了。
冷雪狐疑地扭头,看到了丁宇手里的嘟嘟,不由地后退了两步,眼神如同见到了鬼。
“大姨妈,是我,嘟嘟啊。”嘟嘟想去拉她的手,在人群里看到冷雪,他感觉很亲切。
冷雪神经质地吧手举得老高,生怕被碰到。
“你,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急促。
“是我带他来的。”丁宇抱起嘟嘟,刚刚换的笔挺的西服揪在一起。
“干嘛带他来,快带走,这里不是小孩子玩的地儿。”冷雪想让嘟嘟快点离开视线,看到他不由得心慌心烦。
嘟嘟兴奋的眼神黯淡了,嘟起嘴低了头。大姨妈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他。
丁宇没有理会她,只觉她反应有些过度。
“你真的要带着他吗?仪式马上开始,都在等你!”冷雪以合伙人的身份加重了语气。
“我会处理的。”丁宇放下嘟嘟,牵住他的小手穿梭过人群,来到奠基仪式处。
舒玉和小果很快来到奠基地,外围很多人,有不少记者扛着摄像机。丁宇冷雪还有其他两个人站在高处,手里拿着大红绸布准备剪彩,舒玉从远处看不到嘟嘟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