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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邱冰雪说:“村长,快让王堂,王柱兄弟开车送他们去医院吧。”

闫正喜点点头,回身对人群中王氏兄弟说:“你们快把车开来。”

不多时王堂和王柱开着两辆中巴车将受伤的众壮汉送往镇医院。

邱冰雪见车走了,她转身往家走去。

夏雨飞追上前拦住她,问:“你怎么不去医院检查身体?回家要做什么?”

邱冰雪看着夏雨飞说:“我没有受伤,不必检查。我回家去拿银行卡,我要到银行取钱。”

夏雨飞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轿车前,打开车门将她推上车。

邱冰雪不解地问:“哎,你怎么推我上你的车?你要做什么?”

夏雨飞看她一眼,说:“送你到医院!”

轿车飞一般开往医院。

到了医院,邱冰雪挣脱着不愿检查,夏雨飞强行给她推进检查室。

无奈,邱冰雪乖乖做了全身检查。

走出检查室,夏雨飞站在门口焦急等待。

邱冰雪长舒一口气,笑着对夏雨飞说:“我的身体没有受伤,内伤也没有。打了无数次架我从未受过伤,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吧!”

夏雨飞欣慰一笑,说:“果然是幸运!你的散打功夫真的很棒,不过打人狠了点!以前有武术教师指导过你吗?”

邱冰雪呵呵一笑,说:“我是一个双重性格的人,我的暴力个性一直随在左右。我小时候就喜欢打架,有时也打群仗,长大后还是烈性难改。本来今天我以为会大难临头,不想又侥幸过了一关,好险好险!”

夏雨飞突然说:“对了,刚才我去交村民的住院费,院长告诉我朱震威的保镖已向他通过电话,说华月山村村民住院医疗费全部由他承担。”

邱冰雪点点头,说:“是嘛,他蛮有气度的!”

看过受伤的村民,夏雨飞送她回华月山村。

来到几户被砸的村民家中赔礼道歉,他们以礼相还,丝毫没有埋怨邱冰雪的意思,邱冰雪十分感动。

离开村民家,邱冰雪走到家门前停住脚步。回身对夏雨飞说:“夏先生,现在确认我的身份吗?我是谁?”

夏雨飞看着邱冰雪,说:“你…你是江凌云!”

邱冰雪开心一笑,说:“我很开心不被你误以为我的身份!”

夏雨飞抿着嘴,说:“你不是冰雪,你和她的性格差异太大!江凌云小姐,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听我一声劝,离开山村回到属于你的城市中生活,回到亲人身边工作,这样危险会减少一些。你的名望越高,危险便紧迫于你,侥幸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人生没有一路坦荡的道。我也该回家了,我的儿子在家中哭着找爸爸,我也确实想念儿子!我要走了,你要多保重,希望有缘再相见!”

邱冰雪哽咽一下,微笑着说:“夏先生,对你,我也有一句良言相劝,少饮些酒,不要每天麻醉自己。如果找不到你的恋人冰雪,就不必再苦苦去寻找,安心地过日子。若是有机会,我会去鞍山你的家中做客,会欢迎吗?”

夏雨飞微笑说:“热烈欢迎!”两个人伸手握别。

夏雨飞转身一步一步走向停在远处的轿车。邱冰雪看着他的背影,心情酸楚到极点。

“对不起,莫怪我绝情不与你相认,我是江凌云,不是你从前的邱冰雪!”

一辆公安车开进村中,在邱冰雪身旁停下来。从车上走下公安局长高广科,还有一位公安人员。

邱冰雪忙打招呼,笑说:“高叔叔你好,好久不见,叔叔很好吧?”

高广科哈哈一笑,说:“冰雪,叔叔我很好,见到你一切更好!今天你又立了一件大功,山东一霸朱震威及手下被你打得伤势惨重。尤其朱震威当面向你服输,听到此事让人心情痛快!横行多年的一霸终于被人踹掉了名号,而且是被一位外表娇弱的女子打败。哈哈!冰雪,你没有受伤吧?”

邱冰雪急的一个劲跺脚。涨红了脸,说:“高叔叔,曾经我多次拜托你,在他人面前不可以叫我真实姓名。今天你怎么又忘记了?”

高广科一愣,说:“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人,没有其他人?”

邱冰雪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雨飞,他正转身目视着邱冰雪。

高广科回身看一眼夏雨飞,一拍手,对邱冰雪说:“哎呦,都是叔叔我大意未瞧见有他人在一旁,抱歉!凌云,给叔叔讲讲你们“大战”的过程?”

邱冰雪点点头,讲述一遍今日打架过程。

高广科听了即兴奋又气愤。对邱冰雪说:“明天我会向上级部门申请,如何防卫社会那些势力团伙欺压,与保证村民的人身各方面安全。尤其是你的人身安全,你的身份比较特殊,对你应该特殊照顾。凌云,今天晚上高叔叔我做东请客,能否赏脸应约?”

邱冰雪一笑,说:“今天这顿饭就免了吧!忙累了一天我想休息一下,一个人静一静。以后高叔叔再请客时我一定会应约。”

高广科哈哈一笑,说:“也罢,等下次叔叔请客时你再应约。我先回去了,你也休息吧!”转身上了车,邱冰雪摆摆手说:“叔叔,再见!”

高广科坐车走了。

邱冰雪目送着远去的公安车。

目光又慢慢移到站了多时的夏雨飞身上,他一步一步正走进她。

她的心随着他的靠近而加速跳动,她想逃,却无法再闪躲。

夏雨飞深深地凝视着她,脸上露出一丝苦苦的微笑,哀怨眼神中显出久违的惊喜。

邱冰雪搓着双手,爽朗一笑,说:“过了这么多年,邱冰雪这个名字在我脑中已淡忘变得陌生。一个忘记过去的人,又怎会记忆起从前的自己?”

夏雨飞突然双膝一屈,跪在邱冰雪面前。

邱冰雪吓得急忙伸手扶住他。说:“你这是做什么?要折我的寿命吗?快起来!”

夏雨飞慢慢站起身,颤抖着双手紧紧扶住邱冰雪双肩。颤抖声音叫了一句:“冰雪!”

邱冰雪急忙挣开他的手。

迈步走向河边,夏雨飞跟在她身后。

她坐在一块平石上,半俯着身子,凝视着河水。

夏雨飞坐在她身旁,深视着一言不发的她。他也沉默了。

她一直在观看河水中自由自在游动的鱼儿,她不愿发出任何声音,很怕惊走了它们。

他却一直深情似火地看着她,望着寻找已久的心上人。

今天她终于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然而她和他之间变得如此陌生,那份余情也被她冷漠了!

他哆哆嗦嗦点燃一支烟,狠狠无力地吸着,时而咳嗽几声。

过了良久,邱冰雪才从恍惚中醒过来,她轻轻扭脸看一眼夏雨飞,又转回头去看河对岸的小草。微微一笑,说:“随着时光推移,人的思想也将悄然改变,现在的我再也找不回从前的自己。你千辛万苦找到我,见到的却不是你曾经的冰雪,大失所望吧?”

夏雨飞未曾言语,先流下懊悔的热泪。哽咽一声,说:“冰雪,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使你为爱而仇恨,对红尘而怨恼,是我让你改变你的人生,都是我的罪过!其实我苦苦寻找你不是为了请求你的原谅,是求你多恨我一点,这样对你对我都是公平,我的心稍稍会好受一点。我欠你的太多,恐怕此生无法补偿。我也不敢对你承诺来世,害怕我的誓言再一次欺骗,深深伤害你。伤了你就是伤了我自己!”

邱冰雪从身旁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在河中,溅起一朵小水花。她笑着说:“还记得曾经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誓言不是永远的保证,它只是一颗定心丸似的糖果。含在口中很快会融化,在回味也许是甜甜地;也许是酸酸地;也可能是苦苦地。而你的誓言,我回味不出它有什么味道,无滋无味。我没有被你的誓言射伤,曾经的伤口也不是因为它痛!当我从英国回到家中后才得知你和丹宁结婚。那一刻我脑中一片空白,一开始我不相信,不相信你会突然放弃我而悄然和丹宁结婚。然而事实不能改变,你连分手都没有通知我便和她结婚了。当时我是有些恨你,恨你的自私行为。待我冷静下来时我又原谅了你。与其两个人相见说别离,不如默默无语各自心中说再见,感伤会平息许多,情绪也是冷静的。现在见到快乐的我,你内心的愧疚感应该打消了。不要再为了对我的抱歉而内疚,自己惩罚自己。人生中对某些事应该学会放手,增加的是快乐!黄昏送夕阳,天色不早了,你也应该回去了。明天回家吧,OK?”扭脸注视着夏雨飞。

夏雨飞紧闭双唇,泪眼朦胧地看着邱冰雪,他的心已经毫无知觉地微弱跳动。

邱冰雪乐道:“哎,夏雨飞,你的心海中存了多少泪水?存满了余下的全部要溢出来吗?还有多少泪没有流?”

夏雨飞轻轻挤一下眼中的泪花,颤声说:“冰雪,不要再留在这里,明天和我一起离开回到你的家中。伯父,伯母他们非常想念你,盼你会尽快回家。你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都不得而知,若是某一天知道你过着处处遇险的生活,二老会担惊受怕的。回家吧?”

邱冰雪摇一下头,说:“不,我舍不得离开这个美丽的小山村,也不舍丢下我一个人生活的家。今年夏天暑假时我会回家,却是有些想家,想念爸和妈…还有一鹏,好久没有与他们见面了。”

夏雨飞皱了皱眉,说:“不要再固执,这里不适合你留下。你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如果某一天你…你被那些势力团伙给抢去了,怎么办?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出来,那时你会活下去吗?没有了你,我也无法活下去!冰雪,找一个好男人让他来保护你,给你安全,不要一个人生活下去。”

邱冰雪站起身,说:“缘分可遇不可求,强求的也不会是长久,只不过是短暂停留。我在等待,等待最后一次爱的到来,就算慢慢等上几年也无所谓。其实我还不想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一个人生活多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夏雨飞慢慢站起身,问:“我表哥金俊辉和你见过面吗?”

邱冰雪转回身,瞪大双眼,目光又渐渐平和。说:“我没有见到他!他回来找过我吗?他这个人让人又恨又好笑!”

夏雨飞痛苦地说:“我很后悔当初让你去英国,又拜托表哥照顾你,不想他暗中和我争斗,他要夺走你!我也恨姑姑背我不知悄悄劝你出国读书,又为你办好出国手续。放你离开却是我们的永远分别!春暖花开时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然而未到春天…我却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是我自己放手与你的幸福,幸福也随你一起离开。难道我们三个人初次相识时就注定这一场情缘纠缠吗?那天对落日许的心愿真的很灵验!”

邱冰雪笑着说:“我和你相识相爱本来就是一场错误选择,可是你很自私地选择我,要和我一起勇闯爱情关,我也错误地选择你,决定和你一起闯关,结果闯关失败!真的很可笑!一切都成为遥远的过去,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我们也不要再去回忆它,就让它尘封,成为遥远遥远!哎,我累了,想休息。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一路小心开车。”

夏雨飞伸手拽住她胳膊,说:“冰雪,我要你明天就离开山村,别让我时时刻刻为你担心,你不能再有什么危险,我的心再也禁不起打击,就算求你可怜我一次,可以吗?”

邱冰雪笑了笑,说:“对不起,这一点我做不到。城市生活不适合我,我喜欢山村的宁静。放心回家,我不会遇到危险,暂时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人再来找我麻烦。待我向你的家人问好,还有丹宁!今天我就不请你到屋中坐坐,你快些回去吧!”转回身步伐匆匆地离开。

夏雨飞松开的手很想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永远不放手,然而她的心已经不属于他,他无法用热情融化她那颗冰冻的心。他心中余下一点火热也被她的冷漠冷雨熄灭,他的心变得冰凉,泪水一滴一滴变成冰壳一层一层包裹……

她紧闭着屋门,身子倚在门上,喘了喘气。心酸慢慢涌上心头,她努力控制不让泪水流出。“既然和他的爱已经逝去,不可能再追回,又何苦沉浸在这场悲伤痛苦中!”她笑了笑,“一切都过去了,我可以洒脱面对一切!”

天色已黑。夏雨飞并未离开,他呆呆站在邱冰雪家门外。

他担心她的安危,也期盼她会出来和自己再见一面,他真的好爱她。

邱冰雪并未出来,她也不曾往窗外多看两眼,躺在床上静静闭着双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寂静屋中唯有闹钟在响应。外面的花丛中倒是挺热闹,不知蟋蟀在里面为谁唱歌?它的叫声打破沉静,为宁静夜晚送上一曲美妙的歌。

轿车终于启动开走离开,他最后一次回头深望那座小屋,仍然不见她的身影。

屋中的她听见轿车离开声音,她的心平静了。过了许久才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掀开窗帘,不见他的身影,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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