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冰雪看着夏雨飞严肃的神态,她的心被他的话触动了一下。她微言一笑,说:“每个人在某一个时段或许都有过与你相同思想,当环境改变,立场不同之时也改变了思想,他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索性他也不去找了。他的改变会伤及许多人,也有许多人为他伤心而失望。”
夏雨飞问:“难道誓言也不是最好的保证吗?”
邱冰雪淡淡一笑,说:“誓言是对自己一时的约束,给别人一个定心丸式的糖果,它不是一辈子的保证。”
夏雨飞又问:“那么只有走完人生旅程后人们才可以评价他吗?”
邱冰雪点点头说:“是的。我们不要将话题谈的太远。我还是坚持我的原则,不会束缚自己本色思想,也不会放纵自己自由飞翔。请你还我孤独,我习惯一个人走路,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
夏雨飞轻叹一声,说:“可是今生注定你不是孤独者,你为什么要逆天而行,这是违反天规的。”
邱冰雪无奈一笑,说:“你怎么把“天规”也搬出来?我们不是神仙,只是凡人。你不是未卜先知的高人,为什么会说我一生不应是孤独者,只因你的出现吗?可我不会深交异性朋友,这样我的男朋友才不会生气。”
夏雨飞笑了,眼中有泪花闪动。
邱冰雪愣愣地问:“你怎么了?”
夏雨飞深视邱冰雪说:“你的逃避谎言是骗不了我的,你的“孤独”话语也出卖了你的谎言。自从在山村见到你第一眼时我便知道你思想,那时因为前世我就了解你,懂得你的思想,在今生不管你要做什么或者想要说什么,我都会先知道。”
邱冰雪叫苦道:“天呐,为什么让我和你相识?是不是上天安排错了。月下老人为人间男女牵姻缘时将红线牵错人,有时一条红线会牵连到几个人,混乱不清。所以你和我的相识是一种错误,我不是上天指定安排与你相识的那个人。现在我必须要回到我自己的道路上,走好自己的路。”
夏雨飞喝口酒,沉默片刻,说:“你也不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神人,我们才刚刚相识,你怎么可以断定我们的相识是一种错误?只凭直觉?还是你不想接受我?”
邱冰雪手指轻轻敲打着杯子,突然微微一笑,说:“我们不要谈这些让人烦恼事情,否则我的坏心情会破腹而出,那时我死定了。”
夏雨飞一笑,说:“为了让你为我而活,我一定要让你快乐。”
邱冰雪说:“想让我快乐很简单,就是吃完饭让我回家,这样我就会快乐。”
夏雨飞想了想说:“送你回家是必然的。可是我给你快乐,你不赠我一些快乐吗?”
邱冰雪犹豫一下,说:“你好贪婪,你的快乐不是已碰到了天吗?还要我送你快乐,天地间已装不下了。”
夏雨飞微笑说:“有你送我的快乐可以让我长寿,快乐不怕多。”
邱冰雪食指轻轻敲打着鼻尖,寻思道:“我这个人不会讲笑话,也没有风趣的语言,我想不出如何让你快乐的办法。不如你告诉我如何会让你快乐?”
夏雨飞神秘一笑,说:“能不能为我唱首生日歌?如果你能为我唱这首生日快乐歌,我就会快乐长寿。”
邱冰雪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我为你唱生日歌?难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天呐,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此时才告诉我?”
夏雨飞深情地说:“如果在未吃饭之前告诉你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不会留下陪我过生日。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我的生日只有你陪我过,我告诉我的父母和同事说今年不过生日了,她们都追问我原因,我谎称如果过了这个生日害怕我的心上人迟迟不与我相逢。他们笑我说这个理由很荒谬,但是他们信以为真。很高兴今天是你给我过二十四岁的生日,这个生日对我很重要,几年前我曾许过一个心愿,这个心愿在今年的见天终于实现了。冰雪,谢谢你今天没有拒绝我的自私。”
邱冰雪怨道:“夏雨飞你真的很自私,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的快乐顶露了天,而我呢,我的一肚子怨气快升到了天。你说过要还我快乐,为什么又要气我?为什么到了最后要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那么就不会生气了。我们不是有缘人,倒像是一对冤家,你不将我气死是不会罢休!”
夏雨飞慌忙道:“冰雪,请你不要生气,看着你生气我会懊悔的。不过你生气时的样子好可爱,让人敬畏。”
邱冰雪转怒为笑,举起酒杯说:“虽然我生气你的自私,但今天是你的生日,不管怎样我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
夏雨飞举杯相碰,说:“谢谢。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你有生以来对他人第一次说句生日快乐。我很荣幸自己是被你第一个祝福的人。”
邱冰雪注视着夏雨飞,喃喃地说:“最了解我的人为什么是你?你不可以对我有更深的了解,否则会害死我的。”
夏雨飞走近她身旁,坐下问:“冰雪,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越了解你反而会害死你,我不明白?”
邱冰雪扭脸看着夏雨飞,叹口气,又微微一笑,说:“你当然不会明白,不过以后自然会知道原因。你吃好了吗?现在我要回家了。买衣服的钱还给你,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能接受你送我的东西。”
夏雨飞将一千多元钱放进邱冰雪的手提包中,说:“虽然买裙子的钱是我付的,但我的生日是你陪我过的。一条裙子价值千元而已,有你为我过这个意义重大的生日是金钱无法代替的,相比之下我的一千元只是一个小小的数字,你的祝福却是无价的。”
邱冰雪说:“还是你的口才好,今天这钱先不给你,日后一定要还你。”起身要走。
夏雨飞伸手拦住邱冰雪,说:“你不是说过要舍命陪君子吗?为什么不到最后就走,不遵守你的诺言吗?”
邱冰雪又坐下,看着夏雨飞,说:“最后是指什么时间?是晚上吗?不可以。到了晚上就没有回去的大巴车,我没有一个人在黑夜打出租车习惯,况且回去的太晚会让我爸妈担心。就算你开车送我回去,我的家人也会盘问为什么出去一天才回来,我不喜欢撒谎,就算说谎父母也不会相信,我没有知心朋友,长这么大从未有夜不归时候,所以我必须早一点回家。”
夏雨飞静静地看着邱冰雪,眼神是那么深情那么柔和,此时此刻他一颗平静的心突然加快速度。他轻轻一抿唇说:“冰雪,可不可以再多陪我一会儿,等你走后我的快乐也随即而去,留给我的是失落。你真的忍心让我失落吗?”
邱冰雪无奈地笑道:“夏雨飞,拜托你不要亲切地叫我冰雪,听到冰雪两个字我全身在发抖。我好奇想问一下,你曾经谈过恋爱吗?是不是那个女孩长相与我相似,而且名字也叫冰雪?不然你见到我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连叫我的名字也是那么亲切!”
夏雨飞一笑,说:“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未曾接受过别的女孩爱意。不过在前世我的爱人与你相貌相似,她的性格与你吻合,故此我才会这样靠近你,亲切地叫着你的名字。我相信我的直觉没有出错,也没有等错人。”
邱冰雪坚定地说:“可是我并未认出你是我前世的什么人,也没有那种直觉。”
夏雨飞问道:“你有没有交过男朋友?你没有。为什么不接受男孩的爱意?你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那个人是与你厮守一生,给你幸福的好男人。所以你一直在等待,等他来到你身边给你温暖。不是吗?”
邱冰雪沉默片刻,说:“其实我是不敢接受爱,我害怕受到伤害。我不相信什么天荒地老,厮守终生,没有人会坚持到底,也没有谁会那么幸运。一直在想,如果下辈子我不在轮回为人,而是做一朵天上的云,每天也在等待暴风雨来临,它的命运也会随着风吹而凌散,可它还是无忧无虑的,更不会为了****伤心,我情愿做一朵随风飘散的凌云。”
夏雨飞叹口气说:“生命还未走到一半你就失望人生,你的顾虑是对的,但绝望过早了。一切不等开始就害怕得立刻结束,你对生命不负责,一点都不珍惜自己。”
邱冰雪问:“下辈子你要轮回做什么?”
夏雨飞毫不犹豫地说:“风!风儿也是变化无常的,当它狂风时就会吹散云朵,所以我要做风儿。当我吹到你身旁时我会为你闪躲,与你擦肩而过,不会吹散你的身体,让你做一朵自由自在的云儿。”
邱冰雪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热情地眼神与冷漠的目光相视。熊熊火焰燃烧着厚厚冰层,企图要熔化这座冰峰;冷冷地冰峰在焰火中耸立,发散阵阵逼人的寒气,企图要逼退这团团烈火。冰与火相融相纠缠,绕绕缠缠,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
夏雨飞看了看时间,说:“下午两点了,我要送你回家,尽管我有多么不舍……。”
邱冰雪摆摆手说:“时间还早,我自己坐车回去,不麻烦你送我。”
夏雨飞说:“是我开车将你接来,应由我开车送你回去,怎能让你挤公交车!”
二人走出佳缘酒店。
夏雨飞看一眼身旁的邱冰雪,他微微一笑,问:“冰雪,你喜欢城市还是悠美宁静的山村?”
邱冰雪想了一下说:“我喜欢城市冬天的温暖,交通的方便;喜欢山村的宁静,山水的秀美,空气的新鲜。我还是喜欢山村多一点,但选择生活之地却是城市。你呢,一定是喜欢城市?”
夏雨飞忙说:“不。小时候我是很喜欢城市,对山村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如今我对山村生活情有独钟,也喜欢每天清晨深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一天会精神百倍;也喜欢乡下人的朴实与真诚,还有他们做农活时勤勤恳恳的精神。如果我能活到六十岁,一定在山村度过晚年。在那里买块地,在上面盖上两间红砖瓦房,房前屋后种上花草,再栽一些果树,菜园中还要种一些我和老伴儿爱吃的蔬菜。每天清晨我们在小河旁看日出,散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傍晚我们登上山看落日,待我们老的登不了山时就在自家院中。坐在藤椅上看日落。这一生可算是美丽的结局!但愿我是幸运者,不被爱情打劫。”
邱冰雪说:“如果爱神被你的话语感动,它一定会如你心愿,让你完成爱的使命。”
夏雨飞说:“我想现在的山村风景一定很美,在大树底下乘凉的感觉也是很好的。你还想找时间回山村吗?”
邱冰雪点头说:“想回去,不过近几日不会有空闲时间。对了,你还记得陈丹宁吗?”
夏雨飞点头说:“记得,她很开朗。怎么了?”
邱冰雪说:“她也在鞍山,你没有见过她吗?”
夏雨飞说:“没有。”
邱冰雪望着窗外,说:“这么久没有她的消息,不知她在忙什么?是不是忙着找一份好工作?”
夏雨飞看一眼邱冰雪,说:“怎么突然想起你的朋友?如果想知道她在忙什么就给她打个电话。”
邱冰雪说:“是应该打电话问候一下。”
夏雨飞问:“你只有她这么一个知心朋友吗?”
邱冰雪点点头说:“嗯,我和她小时候就是一对形影不离的玩伴,长大后更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夏雨飞说:“你和她在一起你却像个姐姐,你的思想与她差异太大,真佩服你容忍她独专的个性。”
邱冰雪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评价丹宁用“独专”这莫名其妙词?丹宁她性情活泼开朗,对未来憧憬美好,她还有一颗善良的心。虽然有时候在我面前会像个小妹妹,做任何事情必须让她三分,但她的要求是没有过分的,我又没有吃亏,我们这样相处却是很好。”
夏雨飞笑了笑,说:“你是我所遇的唯一好姑娘,无人可以胜过你。”
邱冰雪说:“莫对我过奖,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不知不觉中轿车已开进了辽阳市中心。
邱冰雪指了指说:“我在前面广场停下来就可以。”
夏雨飞笑着说:“不让我送你到家门口,是害怕你家人误会,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既然快到你家门口,就让我认识一下你家所住的位置,也不枉我送你回来。”
邱冰雪扭脸看着夏雨飞说:“我不止一次说过,今后我们再也不要不期而遇。你的外衣今天就还你,把车停在广场旁,我打车回家拿来你的外衣。请你不必知道我家住什么地方,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夏雨飞突然将车停下来,邱冰雪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
夏雨飞伸手为邱冰雪打开车门,从后排座拿过服装袋交到她手中。说:“下车吧,我不会尾随其后到你家。我的外衣暂且留在你那里,等我们下一次见面时再还我,如果从今后再也不相逢,那时你就将它扔掉!”
将车一掉头开走了,车速飞驰,转眼之间消失在邱冰雪视线中。
邱冰雪站在路旁,伸手揉一下鼻子。拎着衣袋朝前走,喃喃道:“原来他也会生气,他生气时的样子蛮严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