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殇闻言,又惊又怒,当即责问顾宸西:“公子,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顾宸西脸色十分难看,艰难地点了点头:“愈殇,你还说这个干什么!”
愈殇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不说?公子,原来,上次我到盛云谷之时,你旧病复发,就是因为她?就是因为她,你竟然不顾自己的伤病,去救晏南风?公子,你,你……你疯了!”
顾宸西轻描淡写地说道:“愈殇,你何必那么生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愈殇又气又恨地说道:“公子,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宸西半垂下眼眸,咳嗽了两声,道:“愈殇,我当时不告诉,不是怕你担心吗?”
“公子……”愈殇悲愤不已地看着顾宸西:“公子,您让我说您什么才好!您这样做,您值得吗?您要是有什么不测,您让愈殇怎么向夫人交代?百年之后,您让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夫人?要是夫人知道了,她也不会赞同您这样做的。”
顾宸西有些不悦:“愈殇,你管得太多了!这是我的事,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别忘了,我是你的主子,我要做什么,不用你教我!”
愈殇气恨不已地说道:“公子,我本不想管!我也管不着!可那是夫人临终前交代我……”
“愈殇……”顾宸西打断愈殇的话,很不耐烦地说道:“你别用我娘亲来压我了!就算是娘亲在世,这些事,她也管不着!”
愈殇皱眉道:“公子,您别忘了,您已经是有家室之人了,您的王妃可不是一般人,她是相国府的千金……”
“愈殇,你闭嘴!”顾宸西冷冷地打断了愈殇的话,道:“什么相国府千金?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根本就不想娶她!”
愈殇道:“公子,愈殇不管您想娶谁,可是,那阮小姐,你已经娶进门了,而且,她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妃子,是皇上赐婚的,而其他人……”愈殇的目光转而落在酆阳身上,道:“公子,您如果想纳妾,那也可以,但你怎么也不该娶一个敌国的公主!”
酆阳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顾宸西和愈殇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见了,听得很清楚,越听越是觉得可笑,越是觉得讽刺!这是多么惊人的巧合啊!
顾宸西已经娶妻了,而且,他的王妃,是相国府的千金,出身高贵,由当朝君主赐婚给这个永安王爷,而这个王爷,偏偏就不喜欢她?酆阳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她自己,她何曾不是这样?贵为一国的公主,由皇上赐婚给天河将军,可她却就是得不到自己夫婿的爱,不管她怎么样做,都换不到他的半点真心,她不知道有多少个独守空房,对着那孤单的灯烛垂泪都天明,他却只想着另一个女子,想着要纳妾,做梦都想娶另外一个女子,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到最后,却只换回了他狠狠的伤害和无情的抛弃!为什么!难道,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得到的,永远都不知道珍惜,酆阳不由得,同情起那个相国府的千金来,只不知道,这个相国府的千金,嫁到永安王府,是不是也和她当初嫁到广陵府一般,受尽千般委屈,付出一切,只为等到自己夫婿的一次回眸?那么,这个所谓的王妃,是不是,也一样的有名无实,独守空房?她等了那么久,才等到她的夫婿从前线归来,如果,她听到顾宸西刚才说的那些话,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酆阳怔怔地,便流下泪来。
顾宸西看见酆阳突然哭了起来,只道是因为自己已经娶亲之事,又是气又是急,只想着尽快地将事情和酆阳说清楚,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于是突然提高声量,高声道:“愈殇,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公子?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事?”
愈殇看了酆阳一眼,道:“公子,愈殇来此,是想告诉您,西魏国国君和皇后的尸首已经找到了……”
顾宸西顿时为之变色,而酆阳,只惊叫了一声,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酆阳!”顾宸西急忙抱住了酆阳,瞪了愈殇一眼,悲愤不已地说道:“愈殇,你明知道她在这里,你还说这些话?你还将这些事说出来?”他说着,忙将酆阳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急忙替她把了一下脉,确认酆阳没有什么事,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愈殇面无表情地说道:“公子!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个女人,她只会害了你!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胡说八道!”顾宸西气得脸色煞白:“愈殇,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你,你真是疯了你!”
愈殇道:“公子,难道我有说错了吗?这事,瞒得了一时,还瞒得了一世吗?您现在瞒着她,如果,以后她知道了,岂不是更恨你?公子,您难道之前就没有想过这一点吗?您和她有仇,有不共戴天之仇,您为什么还要喜欢她?”
顾宸西坐在床沿上,看着酆阳,喃喃地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感情了!自从在盛云谷见到她第一眼起,我就被她那哀怨无助的眼神所打动了,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注定是要沉沦在她那双眼眸里,无法自拔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个问题,我曾经想过要放弃,可是,最终,我还是……忘不了她……”顾宸西将脸埋进手臂里,只想着,能掩藏住自己的忧伤。
愈殇重重的叹了口气,哑声道:“公子……”
顾宸西低声道:“你确定,你找到的人,就是西魏国的太武皇帝和他的皇后?”
愈殇略一迟疑,道:“从衣着和面容看起来,应该是他们没错了。”
“应该?”顾宸西抬起头来,疑道:“什么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