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叶儿一声惊叫,不顾一起地抓住了那柄剑。
锋利的剑,旋即划破了她柔嫩的手掌,血,直落而下。
酆阳脸色一变,当即松开了手,险些倒在了床上:“叶儿,你……”
“公主,你傻了!”叶儿又气又恨,哭道:“我们王爷,拼了命,也要救你,就是为了能让你好好的活着,你,你居然这样就要寻死了,你,你对得起我们王爷吗?”
酆阳默默地流着泪,喃喃地说道:“我是对不起他……”她说着,转过身去,又再拉过了顾宸西的手,轻声道:“宸西,你说得没有错,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距离,总是那么的遥远呢?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呢?宸西……”酆阳泣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你疼我,那么,你就再疼我一次好不好?你醒过来,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顾宸西还是依然的,昏迷不醒,不仅身体很是冰凉,连呼吸都非常地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停止呼吸一般。
酆阳心都要碎了!她好恨她自己,为什么顾宸西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不会珍惜,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知道,这一份情,对她来说,有多么的可贵,可是,到现在,等到现在,却是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其实当初,第一次,到盛云谷的时候,在看到顾宸西在桃林里舞剑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喜欢他的优雅、他的孤傲、他的冷清、他的寂寞,他的一切的一切。可是,她总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总是回避着他,总把这样的喜欢当做怜惜,她总是对自己说,她是因为顾宸西的病,才会那么的疼惜他,那并不是爱情当时,她自己是这样对自己的说的,她还告诉自己说,她对顾宸西之所以会有种迷恋,那是因为他和玉东阁的相像,可是,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现在,慢慢地想起,才真正的知道,她对玉东阁的感情,并不是像她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那不过是在皇宫里相遇,留在她心里一抹浅淡的记忆,而那之前,她并没有见过其他的男子,在她心里,那么温文尔雅的玉东阁,便是自己的夫君,那便是初见的一种依恋,却丝毫比不上,在盛云谷,见到顾宸西时,那种惊艳,那种惊心动魄,那种砰然的心动。
至于晏南风,那更谈不上爱了吧?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本分而已,所以她才能这样不顾一切的跟他走,但是,那与爱,绝对无关,那只是一个婚约。
她和顾宸西呢,不管之前如何的惊心动魄,到最后也还是会归于温婉细腻的细水长流吧?
只可惜,等她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似乎已经太晚了。
他们,真的注定,只会擦肩而过吗?
如果,当初,在盛云谷的时候,不是因为晏南风,不是因为她是晏南风的妻子,只怕她已经留在盛云谷了吧?
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没有大邬国和西魏国的战争,她是不是也会回到盛云谷呢?
只怕,那个时候,她没有这样的勇气吧?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即便她真的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是顾宸西,也没有办法做决定吧?
可是现在……
到这个时候,她还有必要,再回避自己的感情吗?
难道,她不该勇敢地去面对这一切吗?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敢说喜欢吗?
酆阳拉着顾宸西的手,暖暖的泪水,一点一点地落在他冰冷的脸庞之上:“宸西,你能听得到我说的话吗?你别这样,你别不理我好不好……宸西……”
“公主……”叶儿扶着她的肩膀,轻声劝道:“公主,您别这样……”
“叶儿……”酆阳哭道:“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做,才能让他醒过来?”
叶儿低垂下眼眸,只是想哭:为什么,这些酆阳这些话,只有等顾宸西昏迷不醒的时候才说呢?为什么不早点说呢?如果她早点儿,让顾宸西知道,那么,顾宸西也不会这么的失落也不会这么的伤心了。
夜已经深了。
叶儿劝了好几次,可酆阳说什么都不肯走,非要留下来陪着顾宸西。
虽然,她也知道,顾宸西,很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可是,她还是希望能在这里陪着他。她希望,他在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她,或者,能够这样陪着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酆阳越想越是心酸。
不知道,顾宸西,是不是,已经感触到了自她手掌穿过的体温,他的手,竟微微地有些回暖了。
酆阳又惊又喜,连叫了几声:“宸西,宸西,你听的到我叫你吗?”
因为上次,她“昏迷”之时,一样能够感觉得到顾宸西的拥抱,能听得到顾宸西对他说的话,所以,她也希望,此时,她说的话,顾宸西也一样可以听得到。
这样,她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酆阳把手放在了顾宸西的额上,他的额头还是那么的冰凉,让她心里也感到很是冰凉。
愈浓叹了口气,拉了拉愈雪的袖子,低声道:“我们先出去吧。”
愈雪虽然想在这里陪着顾宸西,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顾宸西现在,最想陪在他身边的人是酆阳,而不是其他人。
愈雪幽幽地叹了口气,低着头,跟着愈浓和叶儿一起出去了。
酆阳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顾宸西身上,也无暇理会他们了。
顾宸西的手,虽然有点点而暖意了,可他的脸庞、他的额头还是那么的冰冷呢。
酆阳忍不住,俯下身,轻轻了吻了吻顾宸西的额,又吻了吻他的睫。
顾宸西的眼睫,居然轻轻地颤了颤。
酆阳又惊又喜:“宸西,你醒了吗?”
顾宸西并没有回答她,他还是紧闭的双眸,微微地蹙起了眉,似乎在睡梦中,还能感觉到心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