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琴声君瑶一路追寻而来,直到来到伊莲榭门外才住脚。
“我自己进去就好了。”看着门楣上“伊莲榭”三个字,君瑶也不看众人说道。
“小姐小心。”就算君瑶先是成为洛妃,后又成为贵妃,但是在枫宇的心里君瑶始终都是她的小姐,永永远远的二小姐。
君瑶略略的点头,推开门的刹那果然看到了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而弹琴的那个雍容华贵的人却并没有因为来人的打扰而停下手中行云流水的动作。
君瑶行至弹琴的那个总是宠辱不惊的华贵夫人的面前,看清了古琴的右下角写着华丽的“潇”字,虽然以前都是自己的猜测,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自己的母亲怎么会是先帝宠惯后宫后又被废掉的子妃,但是她的亲眼所见打破了她心里的最后一袭希望。
原来自己真的是子妃的女儿,那也难怪太后见了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注意到君瑶的沉默,宇文洛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君瑶眼睛里留露出的无限的不解、疑惑和悲伤。只是沉默不语,因为她在等待着君瑶自己问她为什么。
“当年先帝留下来三把绝世的古琴‘潇、蘅、怡’。只送给至亲至爱之人。‘蘅’现在在锦绣园颦妃慕容晓雅手中,‘怡’被浅夏赐给瑶儿,原来‘潇’一直都在母亲手中、、、、、、那么母亲究竟和先帝是什么关系,他才会把‘潇’送给母亲、、、、、”从君瑶说这些话的语气里,已经感受不到明显的悲喜。
宇文洛司不说话,淡定的就好像她已经预料到了一切结果。也许她的沉默已经表示她的态度,她承认了一切。任由君瑶怎么说,她都像是观音似的脸上堆满了从容的微笑。
在君瑶的记忆里,一直以来宇文洛司都是这样的一丝不苟的妆容标准式的微笑。
“如果不是以前受过严重的伤害,瑶儿又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碰过一次古琴;若不是心中有浓烈的爱,你又怎么把这把古琴一直珍藏到现在;若不是心中有无限的恨,你又怎会隐姓埋名隐忍到现在?”
“果然不愧是我苏子雅的女儿,够聪明。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就是苏子雅的?”
“从我第一次被鬼面赤修掳去的那一夜。”
“是他告诉你的吗?”
“不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说我终会成为西门浅夏的女人。他说这就是我怎么也逃不出的宿命,后来我为了证明他是错的,毅然决然的拒绝浅夏的求婚,嫁给游吉。但是直到那一夜在郊外我和浅夏发生关系才晓得原来这真的是我怎么逃也逃不出的宿命。”
君瑶显然是有些激动,顿了顿,换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日涯纪公子在欧阳府出事的那晚,你同样也在伊莲榭用这把古琴谈过《霓裳羽衣曲》,对不对?而且你应该在这里见过了涯纪公子,所以你才会那么及时的抓住了涯纪公子,你害怕他暴露你的身份,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栽赃嫁祸与他、、、、、、”
“你说的很对。不过我抓住他不是害怕他泄露我的身份,因为他不会泄露我的身份的。只是在提醒你引起你的注意,让你晓得我的身份而已、、、、、、”宇文洛司站起身,围绕着君瑶说着,依然是那样的淡然。
但是君瑶却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连忙问答:“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涯纪公子不会暴露你的身份,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那样一个翩若仙辰,与世无争的妖娆男子怎么会是母亲的同党。
不可能的,她这样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你是那样的聪明,那样的像我。又何苦来问我。你天天口口声声的称自己是涯纪的朋友。其实,你根本就不懂他,不是吗?”
宇文洛司一句话呛得君瑶哑口无言。
她盯着宇文洛司的眼睛,道:“是啊。我是不够了解他。只是就连我的朝夕相处的母亲我都不了解,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哪里还能了解其他人、、、、、、”
宇文洛司听出了君瑶的话语之中带着明显的抱怨和难过。
但是,就算真相一直被隐藏多年,但是毕竟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是嘛。到了那一天所有人都不得不去面对事实的本来面目。再也不能逃避,毕竟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反而会使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或者是人与人只见的误会变得更加不可调和。
宇文洛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眼神中满是无奈疑惑和不解的女儿,把手伸至脑后,一点一点儿的撕掉了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美丽的人皮面具。慢慢的露出了那张人皮面具下的真正的美丽面孔。
就像是照镜子或者是做梦似的,君瑶曾经想象过宇文洛司的本来面目,也许自己是真的和她有几分相像,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张和宇文洛司一模一样的容颜,而且经过岁月的积淀,宇文洛司的这张脸充满了成熟的韵味,倒显得比自己更加美上百倍。
一种窒息的压抑完完全全的压迫着她,就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扼住了她的咽喉,使她变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宇文洛司拉着她行至伊莲榭里的一面巨大的铜镜前,然后君瑶就在那个铜镜里看到了两个自己,她姣好的容颜貌似十年如一日的美丽。就像是吃了长生不老药似的永葆青春。如果此时她们同时出门,人家一定会以为她们是姐妹而不是母女。
“现在你晓得皇甫锦敏看到你的时候是那样的害怕那样的惊讶那样的恐惧了吧。”
“那母亲为什么还要把我推给西门皇室,这又是何苦?”
“西门游吉和西门浅夏不都是你看上并中意的男子吗?我就是要让皇甫锦敏背负着愧疚不安过完她的余生,把我承受的苦全部都统统的还给她。”
对啊,宇文洛司说的没错。嫁给西门游吉或者西门浅夏也是君瑶自己的选择。他们真的是那样百里挑不出一个的异常优秀的男人。
看着君瑶有些痛苦的脸,宇文洛司顿了顿道:“其实我们母女想象不仅是在样貌上,而且、、、、、、”
听到宇文洛司的话,君瑶投去疑惑的眼神,她了解面前这个和自己是那样相似的一个女子,每当她这样停顿的时候,后面紧接着要说的消息不是让人震惊的就是出人意料的真相。
“难道就没有任何人告诉你,西门浅夏是先帝所有的儿子里长的最像先帝的。”
“有多像?”君瑶问道。
“就像是你和我一样。”
君瑶真的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事实,她努力支撑着自己的意志,那七王爷呢?
“你当初选择嫁给西门游吉不就是因为西门游吉是所有的王爷里最优秀而且最重要的是最像西门浅夏的吗?”
“你告诉我这些就只是要告诉我我们母女无论样貌、气质、思想都很像而已嘛。”
“当然不是,我是想让你晓得真相、、、、、、认清西门皇室男人的嘴脸以及皇甫锦敏假惺惺实则恶毒的嘴脸。”
宇文洛司娓娓的诉说着她过往的故事,君瑶听了脸上起了一脸的冷汗。
半晌之后,君瑶看着宇文洛司那种陷入悲伤的往事那种忧郁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道:“这样说,我,只不过是你们复仇计划的一枚棋子而已、、、、、、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