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叫吧!你叫得越大声,他们越兴奋!
于是,兴奋的浪笑声,尖叫声,吧唧声,响成一片。
楚流光忍不住暗叹,恨!不能亲眼目睹!
“呜!”
“啊!”
“咚!”
突然,几声诡异的响动过后,耳边一片宁静。
糟了!楚流光一阵不安,身上已是挨了重重的一脚。戏谑的女声已然入耳:“怎么?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渺,艳绝天下的流云宫圣女,何时竟学得像狗一般的钻口袋了?”
流云宫?圣女?是在说她吗?哼!眉头一拧,张口就呛了回去:“哼!钻口袋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的钻了狗窝了!”比骂人,她楚大小姐可不怕。
“哼!牙尖嘴利……不过,我看你一会儿还要不要这么牙尖嘴利!”那女人顿了顿,放着狠话。隔着一布袋片,楚流光看不到她的样子,但她知道这个臭女人肯定很得意。
干脆一翻身,摸着麻袋坐起,不耐烦地道:“少跟我得瑟什么圣女不圣女的!有本事你放我出来!”
别的不说,楚流光现在就是想激那个女人把自己放出来。
“你……”女人愣了一下,旋即恍然:“看来,圣女是真的失忆了。也好啊,也好!若不失忆,潇潇怎敢如此放肆?只是,如今看来,也只有对不起殿下您了!”
“有本事放我出来,想干什么当面痛痛快快说出来!别像个见不得光的臭王八似的,泥里翻半天也滚不出个人样!”
楚流光坐在麻袋里面,底气十足的骂着,仿佛又回到了N年前,横行霸道的小太妹时代。
嗯!咱就是一混混,一女混混!嬉笑怒骂皆文章,亦正亦邪,率性而为!谁要对咱好,咱就十倍好回去,谁要对咱不好……对不起,千万倍的还给你!
“啪!”
实在听不下去了,女人脸色铁青的一掌劈下,楚流光脑袋一疼,昏了过去。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女人拍着布袋口,目光很冷。
……
山风呼啸,峭壁天成,一根绳索由上而下遥遥的笔直垂落,楚流光被绑了双手,吊在半空。似极了一只人形的纸鸢。所不同的是,一个是飞天,一个是入地。
那个女人,不,她说她叫做潇潇,也不知道是干嘛的。她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边得意的喊着:“呵呵!这么高的崖,要是掉下去,必死无疑啊……殿下,这个地方,你还满意吗?”遥遥的喊了一嗓子下去,引起了回声一片。
“满意啊!乖女儿啊,妈妈很满意哪!如果有你相陪,妈妈就更满意了!”楚流光当然怕,可是,她怕得是她不能亲手杀死她!
“崩!”
绳子骤然一晃,楚流光双手吃痛,潇潇一脸寒霜的晃着绳子,怒骂:“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一会摔成肉泥的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楚流光破口大骂:“姐的话多了!你个老不死的臭王八!有本事你就放了我,咱们玩单殴!看我大脚丫子的踹死你……又不是没死过……谁怕谁啊!”
到了这个时候,楚流光是百无禁忌了,骂了一通,崖上却没了动静。
半晌,几乎被骂傻的潇潇不服的回了一句:“……你胡说!那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才对……”话一出口,脸皮子铁青铁青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了去。
楚流光恍然大悟:“哇哈哈哈!原来你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啊!难怪难怪……”
潇潇气得浑身发抖,大吼一声:“去死!”
楚流光大叫:“别啊!等等等等!”
潇潇冷笑,解气的道:“现在求饶?太晚了!”
“不不不!你真的误会了!”楚流光很诚恳的请教:“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野种?啊……”
刀光一闪,“啊……”,随着惨叫声,楚流光向着深渊坠去。楚流光如意的逞了口舌之快,可也毫不意外的坠了崖。而在坠崖的那一刻,楚流光恨极发誓:只要她不死,不管那人是谁,必屠她全家!
……
与此同时,凌幻空正手拿着楚流光的留书,妖魁的俊颜上流淌着绝对阴沉的暴戾。
不可能!绝不可能!依他这两天对她的了解,她根本是无处可去,也根本不会这么突兀的就离开的!
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已经查清楚了!你捡回的那个女人。的确是流云宫失踪三个多月的流云圣女……”方少轩同样也看着那封留书,眸光分外复杂。
凌幻空妖瞳微寒:“我相信!”
“那她?要不要我派人去找?”方少轩问,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
“我会找到她的!”凌幻空斩钉截铁道,随之刷的拉开抽屉,拿出一副画卷,扔给了方少轩。方少轩狐疑的打开,愕然一愣:“这……”
“像吗?”凌幻空淡淡发问,方少轩惊讶地道:“像,可是又不太像!这真是她吗?”
凌幻空摇摇头,他也不清楚。而仔细想来,他的脑海里只有那张乌漆抹黑的小脸,或是那个充满孤傲与绝望的小脸,无论如何想,也实在是跟眼前这张气质逼人的画像想不到一块去。
画中少女俏脸倩兮,灵气逼人,而那女人,除了长得有点像之外,则整个就是一惹祸精,谁见了谁头疼……
崖底,林风萧瑟,山石呜咽,一具残破的身躯静静的伏着,更为这冷寂的崖底平添了些许苍凉……
“呀!少爷!这里有个人!咦?居然还活着?!真是个奇迹……哇!好漂亮!”朦胧中,似乎有人走了过来,双眼放光的扶起了这具残破的身躯,并帮她除去了手上的绳索。
“嗯,她受的伤很重,尚不知能否救活……”一只手搭上她的脉腕,沉思半晌说道。那略显清雅的男声便如涓涓细流般灌入了她的耳中,温柔舒服,听起来格外的心安。
“差不多啦!反正死就死了,与我们无关!”先前的那声音嘀嘀咕咕的说着,楚流光远去的记忆渐渐回转,这,是在说她吗?可恶,什么人嘛!居然见死不救!
“摇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尽力吧!不过……”温柔的男声淡淡的说,微不可察的目光久久的停在她的额间。那里,一点诡异的妖红,格外显眼。
楚流光使劲点头,绝对认同他的言论。
声音这么好听,心肠也这么好,长相也肯定很帅的。唔!但愿不是什么神仙来勾魂的吧!咳!这个猪啊,勾魂的是鬼差!
“喔!少爷,她醒了呢!”察觉到她的微动,这个叫作摇光的声音又惊喜的叫了起来。“真是太不思议了!这样也能醒啊!”
仿佛是回应摇光的叫声似的,楚流光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着,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那蓝蓝的天,高高的山,而是眼前的那一位长相出尘,脱俗淡雅如神般的男人从模糊到清晰,慢慢的在她的眼底放大。而暂时倚着的这副身躯,侧脸看了看,是一个仆僮打扮的傻小子,虽然长相也比较清秀,但把嘴张成一个“O”型,就很煞风景了。
囧!
楚流光这女人,大难不死之后的第一念,想的竟是这个玩意!
见她醒来,天神轻一扬眉,松口气。楚流光却是吃力的眨眨眼,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安心的昏了过去。
天神尴尬的张着嘴,即将出口的问话深深的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而这一昏,便是数天。在这昏睡的其间,楚流光也曾清醒过,并与这对主仆也进行了短暂的交流。等到她彻底醒来时,刚好是落日西沉,黄昏无限美的时候。轻轻的动动身子,发现腰间摔断的肋骨也明显得不那么的疼了。
“潇……潇!”
下意识的抚上腰间的伤口,楚流光几乎是咬牙说出这两个字,十指陡然扣紧,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寒意。
“喂!里面的那个,你醒了吗?醒了就赶快出来!”有人扯着嗓子在外面喊,一听就知道是摇光。这些天,每次短暂的清醒都能听到他的叫嚣!楚流光眉头一皱,将寒意驱散,懒懒的应着,“没啊!离睡醒还早着呢!”或者是因为先入为主的那个观念,楚流光对于摇光曾经的见死不救,很是耿耿于怀。
“砰”,不到三秒钟,摇光手拿锅铲,踢门闯进:“你没醒怎么会说话?”
“说梦话不行吗?鼻子灵,属狗的?”楚流光懒洋洋的再撇他一眼。嗯,都是那见死不救惹的祸。
摇光呆了一呆:“那好!就算你刚刚在说梦话,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我也在做梦了?”
“那是当然了。我们一同在做梦!不信,你闭上眼试试?”楚流光打个哈欠,眼睛一眯,笑嘻嘻的望着脸色发青的摇光,鼻子轻嗅:“你刚才在干什么?杀人放火还是毁尸灭迹?”
“胡说!你这个疯女……”话没说完,手里的锅铲晃到眼前时,摇光冷汗骤起,抓狂奔出!
楚流光目送道:“笨!做饭的时候,千万不要拿着锅铲去训人喔!”
摇光手忙脚乱的扑着火苗,恨不得一把掐死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