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秦睿已经把她揽进了臂弯,可在黑暗中,她少有的安全感不得不让她要亲手抓着秦睿,于是她扯过远离秦睿身体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这才走得放心了起来。秦睿感到身体骤然被衣物锁紧,朝着力道传来的方向,他埋头看向了孙小米,她那种对他的依赖感让他颇感自豪。谁知到了光亮的地方,孙小米立刻就松了手,快步走到摊前,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都在商讨着要买什么——有人说买贵的,一定要讹骚秦一笔;有人说要买实在的,因为肚子真的很饿了......就这样,参差不齐的价位全都集中到秦睿那里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在那群人里,自然是有人注意到了秦睿与孙小米晚到的细节;当然也很有一些人只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食物上,而这些人一般都买了比较贵、比较“花哨”且不实用的夜宵。
孙小米只握两个包子,迟迟不肯开吃。秦睿在她边上看了好半天,终于问道:“干嘛不吃?”
“我在想......你不厚道!”
“我都请你们吃东西了还不厚道?”
“可是还有三个没得吃呢,你看看,住青松园的周泽宪,住外面的那两个......”
秦睿一听,虽说她首先抬出了周泽宪,也没提到杨峥的名字,可是他心里仍旧十分不快,说:“那就算他们没福气!”
此话被薛菁听到,又有得他发言了,只听他说:“对!要骚秦请客其实是十分难的,好容易请一回嘛,他们又都吃不到,真算是没福气!”
孙小米一听,心想:“铁公鸡?”于是笑了笑,便又问道:“那这次是为什么请啊?”
秦睿不说话,等着自己和孙小米与大家拉开了些距离后,才轻声说道:“因为你啊!”
“我?”
“要不你以为呢!”
孙小米终于咬下了一口包子,里面溢出的肉香让她笑了起来:“为你自己吧!良心发现,花钱消灾,积攒人品!”
秦睿见孙小米看着有了缺口露出诱人馅儿还招摇着白气的包子不禁傻笑起来的样子十分乖巧,便又大胆地在路灯下,在大家的后面将孙小米的头扒过去靠在自己的肩上,说:“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嘛!”
孙小米拗开头,再咬了一口包子,傲气地昂着脸说:“那当然!什么都我说了算!”
秦睿就着路灯光,看着她的脸,仔细了好半天,伸出手来替她撩动了头发,说:“其实我也不想离开西四楼了,那里有可爱的战友们,不过我只是觉得现在该抓效率了,不能成天跟着他们嬉笑。”
这话一出,可让孙小米原本被包子“收买”的心情瞬间又被出卖了,她很不爽地不看秦睿了,将他给自己捋过的头发又重新整了一下,沉默着。
“其实我一个人在图书馆,也是很想你......你们的!”
“骗人!”
秦睿见孙小米不信,焦急着又解释,说:“真的!你没听薛菁说我很少请客吗!我这次请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就这么离开吧,挺......挺不舍的!”
孙小米听着秦睿的话,相信了,因为她为他怯懦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舍之情而颇为感动,可是她仍旧要追究下去,说:“我们学习的时候没有嬉笑啊,那时的教室不也跟图书馆一样么!只是饭后闲暇才闹腾一下,这可是在图书馆没有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是要走?”
“我书都在那边了!”
“可是桌上还有好多呢!”
“要复习的都在那边呢!”
孙小米见秦睿是去意已决,也无需多言,心想:我们在一起能走多久,就走多久吧,反正到了后期,肯定都要各奔东西,只愿那时候的我也有这种“对不起大家”的感觉,才不枉自己在这个团队中存在过。终于他们还是分开了——到了沐光男寝与女寝的分岔路口!
岳珊珊与童晓蓓走在前面,孙小米从后面赶了上来。
“你怎么一直走在后面啊!”岳珊珊看着孙小米问道。童晓蓓却也转回头去,看着那群男身——秦睿也走在最后头呢。
第二天,孙小米照着以前的作息早早地进了教室。黑魆魆、空荡荡的屋子让她找回了丝毫的归属感。想着昨晚的黑暗,她此刻又开始在黑暗中寻找熟悉感,那也不外是辨别方向罢。
终于,她停了下来,方开灯确认——正不偏不倚地对着杨峥的桌子,其上乱七八糟堆着的书本;歪斜地摆着藤椅占了巨大宽度的位置,再加上秦睿的靠椅被挤在了角落里,她仿佛看到了杨峥对秦睿的打压,心感不快地走过去,把杨峥的藤椅挪了正,又把被抵斜了的秦睿的桌子摆了齐,这才好受了些。可没过多久,她的心又感到奇怪起来,于是安慰自己说:“对物不对人!”就在那一刹,她看见秦睿桌上还留有专业课的书,打量了那阵容,不也正跟杨峥桌上那铺天盖地的杂乱一样么?于是,她高兴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因为她猜想着秦睿还是要回来的,毕竟,考研怎么可以丢掉专业呢!
可是整个早上过去了,不说秦睿没来,就连杨峥都没到。好在有女同胞的陪同,这不至于让她因为龚越的存在感到尴尬,特别是童晓蓓她与龚越有言语的交流让她更加豁然了,虽说坐一起吃饭是不能够的,可选菜的时候他们竟也肩并肩地站到了一起,这对产生了隔膜的两个人来说,是极为有进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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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完后,最先推开门入教室的孙小米所看到的景象与早上相比,除了灯是开着的,倒计时改变了外,“空无一人”的这一情况仍旧相同。好在后面还有很多人来补充这个空白,便也没什么好怅惘了的。于是她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抽出几张纸去了厕所。
就在她“砰”地刚锁上门的时候,杨峥正好从男厕走了出来,原本晃着大步子走着的他,被女厕突然传来的关门声愣立住了,接着听到孙小米在里面轻声地“啊”了一声。杨峥便更加坚定地在门口落了脚,扭头往女厕里望去。接着孙小米喃喃骂道“SHIT!”他听后,在门口不禁笑了起来,接着便放轻脚步,走向后门,从那里进入了教室。
“哇!”一进门,他就舒坦地将之前憋住的笑劲儿释放了出来。
“才到?”郝括奇问道。
“嗯,算吧!”杨峥洋溢着笑脸,让人看了很不解。从他一进门就打量着他的岳珊珊终于问道:“这么晚才来,还笑得出!”
杨峥立刻收敛了笑容,憋着笑弯的嘴,问道:“为什么就不能笑!”
话音刚落,前面咔哒地被旋开了。杨峥原本向着岳珊珊的脸也瞬间转向了门口,笑盈盈地等着那里窜出了人。果真,孙小米一溜烟地冲了进来,快步走向了岳珊珊,见她为难地挤出笑脸,接着又拖过圆凳紧紧地靠在了岳珊珊身边。
杨峥看着她一路过来,最后黏在岳珊珊边上小声说了些话。打量着近边上两个女生窃窃私语,他感觉她们仿佛小女孩时代,不禁笑了起来。可让他不搞不懂的,是岳珊珊一脸焦急地站了起来,拧了包比孙小米更迅捷地冲出了教室,接着孙小米也从前面走了出去。“她们讲了什么?”他心里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