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当初大学学生会开例会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用了这样的开场白,刚说完这句话台下笑倒了一帮学长。当时的长宁也同样是笑了,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他又想起这句话,到底是笑不出来了,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感叹起来,时光飞逝,岁月如梭,怎料走错了一步,就输了爱情呢?
长宁停在第一次见到南寻的场景里,当时所有人都低着头,四目相对时,长宁的脑海里就深深印下了痕迹,发呆着的顾南寻,生气时候的顾南寻,大哭时候的顾南寻,和说我再也不爱你了的顾南寻,慢慢回忆不愿意从床上起来。一直到张助理打电话给他:“总经理,今天早晨九点有董事会,您昨天让我在早晨七点打电话提醒您。”
“知道了。”长宁挂了电话起床收拾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给自己放了假,生活的一沓糊涂,一个男人的生活果然这么糟糕吗?
长宁的路虎换成了保时捷,他记得有一个在江城的街上,南寻曾经说,这辆车真漂亮,她以后也要开一台!可能只是戏言吧,当时的他们怎么会想到,真得有一天会像今天这样富有,可是心灵却这样空虚。当他又足够的钱的时候他买了南寻喜欢的车。
长宁进了酒店,直接坐转梯到了顶层的办公室,本来以前江予兰在的时候董事会都在一楼开,可是长宁认为一楼应该多设立一些员工休息室,将董事会设在了顶层。长宁还打趣的和董事们说在顶楼边开会边看风景多好啊!而且要是半夜开会看看夜景也不错!
丘和已经坐在座位上等着长宁了,今天也算是他们的股份交接。之前丘和承诺长宁,如果长宁和南寻结婚,长宁会把所有股份无偿转给长宁,但一旦他们离婚股份必须转到南寻名下。现在丘和和南寻在一起,他也希望将股份交还给长宁。
“你精打细算的这些钱,干嘛要白白给我。”丘和今天宣布将名下股份都转给长宁,长宁就是盛远最大的股东。
“无心无力,过几天我要结婚了,不过南寻没说要请你。”丘和笑着对长宁说,他无非是想试探试探长宁到底还在不在乎了。
长宁面色冷清:“祝你们白头偕老。”
原来长宁还是没有放下南寻:“好好经营公司吧,江予兰一生的心血都放在这公司上面了。
“放心吧,我不会那这个报复江予兰。”
丘和虽然没了股份却是满面春风,长宁在后面关是看丘和走路带起来的风就觉得心里直痒痒。
有其他董事找长宁去夜店,长宁摇摇头没去,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个已婚人士,他还没和孟婷雨离婚:“你们去玩吧,我还有点事。”
其实这帮人都对长宁很不服气,私下里都说长宁不过是个打工的,怎么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过长宁不以为然,如果这条路谁都可以走,那么你们走一个给我看看?
七月二号那天长宁一直在开会,晚上秘书进来却说:“您昨天说明天的会都要取消。今天有什么变动吗?”
“没有。都取消吧,我需要去参加一个好朋友的婚礼。”
长宁是不请自来的,他只是想看看南寻穿婚纱的样子是不是和想象中一样好看,他想知道嫁给丘和的她会不会感动的哭的一塌糊涂。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后悔,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无可奈何的,如果真要说错的话,错的就是自己的隐瞒。
最终还是没忍住给南寻发了一条短信“如果我能早些坦白,是不是你都能接受我。”
发完才想起来,正在进行婚礼的她怎么会回自己短信呢?长宁苦笑了一下,找家酒吧去喝酒。不知道是不是太巧,在酒吧里见到了宋爱城,长宁拍他的肩膀幸灾乐祸的说到:“你也没受到邀请?”
“才不是,我是自己不去的。”宋爱城打掉他的手不满的说。
长宁问他:“那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宋爱城摆摆手:“别那么多废话,想喝酒就坐下来喝,不想就赶快走,别在这烦我。”
长宁坐下来又叫了几杯酒,和宋爱城对着喝。他和宋爱城也不算很熟,可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两个人到惺惺相惜上了。
“我跟南寻求婚,结果被拒绝的这个干脆,差点连朋友也做不成。”宋爱城埋在心底的这番话经过酒精的酝酿无意间说了出来,这么一说长宁愣了。
“你喜欢南寻?你小子掩藏的够深啊,我们都没看出来。”长宁一直不知道宋爱城原来喜欢过长宁。
“那你肯定不知道,南寻刚上大学的时候来过这里。有一天我和她在这附近的一个饭馆吃饭,她听到好久不见这首歌,突然哭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找你,在你生活过的城市走一走看一看。”宋爱城想起那个时候,他就是那时喜欢上她的。
长宁的确不太清楚这件事,可是这都是过去了,如今提起又有什么意义,只会徒增伤感。
宋爱城叹气:“我其实根本没想让这份感情有回报,可是你们两个一个又一个不能保护好她。”
“如今后悔太晚了。”
“我没后悔,可是现在还是光棍一个,什么时候我的下一个恋情才会开花结果呢?”宋爱城又开始不着调。
长宁早对宋爱城的不着边际略有耳闻。跟宋爱城不同,他巴不得自己是个光棍,可是他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宋爱城接了个电话走了,剩下长宁一个人在酒吧喝酒,不乏有美女过来聊天,他却连那个心思也没有。如今自己是富有,可是这一切都是虚的,钱是别人给的,还落了多人家产的不好的名声。
长宁回到家里,整个别墅只有他和两个佣人。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他突然想看看曾经的老照片,可是在房间里找来找去才发现,相册在孟婷雨的房间里。
来到她的房间,长宁想到曾经自己发誓再也不进这屋一步,可是人都已经走了,还要誓言做什么用。
床头上还摆着长宁和孟婷雨的合照,这是他们两个一起做主持人的那次一起照的,照片上的长宁笑的很开心。长宁找遍了屋子也没有找到那本相册,其实连长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看,那照片里明明没有自己爱的人,都是他和孟婷雨的一些照片,甚至有些照片还是他不情愿照的。
夜是如此安静,大大的落地窗,窗帘一直没有拉起来,月光好亮照进房间。长宁呆呆的盯着窗子看,他想起孟婷雨说过,她很喜欢大大的落地窗,所以家里的窗户都要是这样的,她也最喜欢在晚上看月亮。
长宁蹲在床边,将头埋在胸前。他不禁想,如此一无是处的我,凭什么被她爱上。是自己配不上孟婷雨,可是她却说她爱我。
孟婷雨已经走了快半年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长宁刚开完会出来,程璐突然在门口等他,看程大小姐的表情跟让人欺负了似的。
长宁心想她这是怎么了:“有事?”
程璐一脸不悦:“你跟我三叔说什么了?为什么他跟我说嫁给你也不错!这一天天的都当我是针啊,见缝就插!”
长宁紧忙撇清关系:“第一,我还没离婚。第二,我可没找过你三叔。第三,取你不见得对我就有什么好处,你又不是美若天仙。我知道你喜欢丘和,取你我可耗费不起。你找你三叔说理去吧。”
“你说你不取就算了,还敢说我不是美若天仙!我让你明天就横尸荒野。”程璐的霸道劲又上来了。
长宁笑了:“别开玩笑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打算找个美国男人吗?”
程璐一听更郁闷了:“我都不想在美国呆了,竞争太激烈了,美国那些女的,要身材有身材,********我怎么和她们比啊!出去几个月连个追的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人表白还是个中国留学生。”
自从被丘和拒绝后程璐立志要找一个外国帅哥结婚。
“真的抛下对丘和的感情想从新来过了?”长宁问道。
“难道要我一直活在过去里吗?就要放不下也要从新来过,长宁,你放不下南寻吗?我知道你连做梦的时候都叫着南寻的名字。放下很难,一直记着却更痛苦。”
程璐这次回来呆了很多天才走,她一次都没找过丘和,她一定是决心放下了,长宁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头再来呢?
长宁在一个活动上遇见丘和,犹豫了半天才问出口:“孟婷雨在哪,你是知道的吧。”
丘和笑了说:“其实,你真的该去见见她。她在挪威,她真的很爱你。”
她还怀了你的孩子,可是这句话丘和却没说出口。这些事还是要长宁自己去经历,他想孟婷雨应该也不想长宁为了孩子回头去找她。
长宁在办公室里看报告,张助理走过来汇报事情,她原来是孟婷雨的助理,要走的时候张助理说:“总经理,后天是孟经理的生日。”
“我知道了。”长宁怎么会不记得孟婷雨的生日,长宁到孟家的第一个夏天,江予兰大排筵宴给孟婷雨过生日,那也是长宁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富有。她是掌上明珠,本来是他配不上她。
长宁拿起电话:“张助理,能把明天后天的会议提前吗?”
电话那头助理笑着说:“好。”
在奥斯陆街头行走的时候真是被这里的美丽震撼了,这曾经是他梦想的城镇,被大海和森林包围着。孟婷雨住在海边的别墅区里,这里的环境很好。
在孟婷雨家外徘徊了很久,他两手空空,犹豫着是不是要买些什么。这时房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扶着孟婷雨走了出来。不像是平时高傲的孟婷雨,多了几分温柔挺着大肚子笑着和女孩说话,她们走到海边散步,长宁躲在一边不敢上前。
她怀孕了,是从多久之前开始的呢?丘和知道这件事情吗,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长宁都不敢相信,自己在这一片转悠了一个下午,最终还是没用勇气去敲孟婷雨的家门。终于等到了那个女孩一个从屋子里出来,他跟在女孩后面一直等她走到车站长宁才上前搭话。
“Hello.”长宁像挪威人应该也说英语吧,这么打招呼她是不是能听懂呢?
女孩回头爽朗的笑了:“你跟在我身后这么久,结果是这样一个开头,我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呢。”
长宁尴尬的笑了,原来早被发现了。
“幸好你会中文,我英文其实不太好。”
女孩说:“我是中国人当然说中文,难道我长得很像外国人吗?”
“你认识孟婷雨吗?”长宁终于切入了正题。
“哎,我本来以为有帅哥追我,结果原来是另有所图。请我吃饭吧,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江燕打量长宁,他为什么问自己找孟婷雨呢?
这女孩还真是古灵精怪,吃就吃吧,想想自己也快一天没吃饭了,都不敢去餐厅,怕人家听不懂自己想点什么。
“这什么比较好吃啊,我第一天来!你推荐吧。”长宁跟在江燕后面说。
她看着长宁:“你不怕我敲诈你?”
长宁干笑:“我全身上下只有一万克朗,你看着办吧!”
她们来吃三文鱼,还要了一瓶啤酒,长宁看看她:“喝啤酒?”
“最佳搭配!”
点完菜长宁抽空问:“孟婷雨怀孕多久了?”
“六个月左右。”一直到吃晚饭长宁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你就只关心这一个问题?你就不关心关系我叫什么!”
长宁觉得这个女孩真逗:“你叫什么?”
女孩一转身:“下次请我吃饭在告诉你。”
女孩一走,长宁才想起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呢?找了半天才有家旅店,反正总有人会英文吧,长宁进去到前台镇定的说:“I want a single room.”
“What kind of?”
长宁正想着该怎么说,他只想要一间普通的房子,突然灵光一现,打电话给张助理:“你帮我跟前台说,要一间普通的单间。”
电话给了前台,她们沟通了两句,便笑着说好,又让长宁出示身份证明。
可是当前台说需要5000克朗的时候长宁愣了,不知道自己的好助理到底定了个什么房间,长宁无奈还是给了钱,进了房间才知道,张助理居然要了一间豪华套房。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就带了一万克朗,你一下让我没了5000,我连第二天的房费都付不起了!”
“明天就把钱汇到账上,可能是我理解错了您的普通。”
长宁挂了电话,心想自己可要寒酸了,明天一定要从这退房换一件酒店。
孟婷雨早晨自己开车出去,长宁叫了辆车跟在后面一边担心,挺着个大肚子这是要去哪?
没想到去了超市,昨天那个女孩怎么没跟着,她不是专门照顾孟婷雨的吗?
孟婷雨买了许多蔬菜,她想晚上自己下厨做些什么,她突然想过生日的时候自己下厨做一顿饭,江予兰一直太宠着自己,以前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长宁跟着孟婷雨就要进超市,有保安拦住他,想让他寄存一下东西,不方便拿进超市,可是长宁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结果长宁手忙脚乱的比划一气,双方也没沟通成功。
最后保安指了指长宁手中的袋子,然后指向寄存处。长宁才终于明白,在回身找孟婷雨的时候,已经不知方向了。这个超市太******大了!长宁在心里苦闷,一排一排的找孟婷雨的身影。
看见她的时候长宁笑了,孟婷雨虽然身高一米七多,却小心翼翼的踮着脚伸手够架子顶上的一袋纸。
长宁走过去伸手帮她拿下来:“下面明明有那么多,干嘛非要这个。”
“这包是粉色包装的,下面的都是蓝色的,我不喜欢。”
长宁看了一眼购物车:“晚上吃什么?”
孟婷雨现在一点也不惊讶长宁的出现,虽然刚才看见他的时候,的确心悸了那么一下下。刚才他和保安手舞足蹈的时候孟婷雨就已经蹩见他了。可是她才不要管他呢!
“想做牛排,我妈很喜欢吃,一会我打算给她送去,她现在在疗养院都不爱回家了,那的老人很多,总是一起打打牌。日子过得比我还舒服。”孟婷雨想到母亲的状况欣慰了不少,江予兰温柔了许多,也不会总沉浸在父亲离开的后悔中。
长宁突然想起孟婷雨家的保姆:“对了,你家的小保姆叫什么,挺有意思的,我跟她打听你的事,她却让我请她吃饭!”
孟婷雨好奇的扭头看他:“我家的保姆这几天都没出过门,一直都在房里。而且她一把年纪了也不爱开玩笑,怎么会有意思?”
“一把年纪?”长宁纳闷了,明明只有二十来岁,像是出来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我看只有二十几岁啊。就是那天陪你在海边散步的。”
孟婷雨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你说江燕要是知道你把她当成保姆会怎么样,你一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长宁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了,江燕原来是江予兰弟弟的孩子,他们一家都在国外生活,原来就是在挪威奥斯陆。
“你都不知道我被你妹妹敲诈请吃饭,结果晚上找酒店被你原来的好助理安排进了套房,全身总共就一万克朗没了一大半,要是今天张助理再不给我汇钱,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孟婷雨鄙夷的看着他:“露宿街头是你自找的,别指望我会接济你!”
“我送你生日蛋糕,你请我吃饭吧?”长宁笑着说。
“没门。我好多年不吃蛋糕了。”
看着孟婷雨这样乐酷决绝,长宁倒是不信,骗子还说好多年不吃蛋糕了,明明前几天很喜欢吃,还专吃草莓蛋糕。
他们一边在超市里走,长宁一边说:“我听说吃芹菜比较好,据说吃酱油孩子聪明,而且还得少吃盐!”
孟婷雨真是不知道心情该好该坏,她该庆幸长宁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该苦恼他在她耳边不停的碎碎念。他是不是选择了遗忘,像是商量好了,从此在自己面前绝口不提从前,好像我们就应该是现在这般摸样,一起在超市里开心的聊天,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是你的妻子。可是长宁,这是你发自内心的,还是只是假装凑合过日子。
他们从超市里出来,长宁挡在车门前:“钥匙。”
孟婷雨抬头看他:“谢谢你陪我买东西,不过我自己可以开车回去,不送。”
长宁站在车门外,他同样很坚决,可是孟婷雨就会退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