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入耳,她的心止不住的狂跳,原来……世上竟有如此好听的声音。她稳了稳心神,恭顺的将圆盘连同圆盘上的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满怀期待且又紧张的撩开层层纱幔——
当盈盈目光穿过轻纱落在床头那抹绝代身影上时,她只觉呼吸都停住了,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那抹令人终身难忘的身影。
只见床头慵懒的倚靠着一名男子,男子脸庞精致得犹如雕刻一般,轮廓分明而深邃,好看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黑眸幽暗而深邃,有些狂野不拘。眼角微微上挑,是极漂亮的桃花眼,眼中不经意间流淌着的是狂肆放荡。一袭雪白锦衣长袍迤地,腰间懒懒散散的束着条白绫长穗绦,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那点诱人殷红,一缕如墨黑发柔顺的垂在胸前,邪魅性感极了。只见他一手拿着雪白暗纹锦帕,一手执着绣花针,修长的手指如穿花蝴蝶般落在锦帕上,一朵妖艳牡丹花在他手下开得如火如荼。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痴痴的望着这个天神般的男人,心里紧张极了,可也有说不出的甜蜜与美好……原来,她要跟随一生一世的男人尽是长得这般天仙摸样。
一瞬间,她想了许多。原来那个侍郎送她来的时候,她是不愿意的,她一直想找个只疼自己只爱自己的男人,不愿与别人分享丈夫。可如今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很庆幸自己来了。如果是这个男人,她愿意将身子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与他白头到老。
“过来给爷穿衣。”太子爷没抬头,继续修着手里的绣帕,牡丹已经完工,他打算在旁边绣个‘墨’字,然后绣‘煜’字,嘿嘿!再绣对比翼双飞鸟。嘴角勾起一抹暖笑,他和墨墨一定会白头偕老。
侍婢双颊红得像晚霞,比抹了胭脂还要艳丽几分,紧张的走到太子爷身旁,伸出嫩白葇夷,轻柔的给他整理着胸前的衣襟,指腹不小心划过他的胸膛,恍若一股电流通过指尖,流遍全身,窜入四肢百骸。心里突然腾升一股吞噬人的欲望,指尖的热流让她全身都战栗,嘴里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唔!”
李宸煜蓦然抬头,入眼的便是一张陌生的脸,原本温润如玉的脸瞬间阴郁沉怒,暴躁得恍若一头吃人的野兽!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猛然挥手,宽大的绣袍恍若冷硬的钢板,毫不留情的将那女子扇飞出去。女子娇弱的身子恍如风中瓣瓣凋零的花儿,被砸到墙上然后落在地上。有那么瞬间的窒息,然后再晃悠悠的苏醒过来。
女子只觉天旋地转,五脏六腑更是绞疼,艰难的抬起头,视线模糊的看着暴怒中的男子,“殿……”一张嘴,便是一口腥浓的热血从嘴角流下。
李宸煜见那双死鱼眼望来,赶紧拢紧自己的衣服,将暴露在外的胸膛裹得严严实实。当他再次抬头望着那女子的时,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他家墨墨都还没看过呢,这个贱女人凭什么看啊!指尖的绣花针泛着寒光,扬手,两道寒芒从指尖闪电般的掠出,以犀利之态划破虚空,毫无阻碍的射入那双眼球之中——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独上九霄!
原本就走到殿外的小靴子公公听闻了,浑身一抖,一个箭步便冲进寝殿,嘴里还直嚷嚷,“爷!爷,怎么了?怎么了?”
当看到墙角那个双眼被绣花针插成两个血窟窿的女子,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再见自家爷一身怒气未消,不由缩缩脖子,再次问道,“爷,怎么了这事?”
太子爷睨他一眼,阴测测的道:“这女人你放进来的?”
小靴子公公见势不对,矢口否认,“没呢,爷,刚才龙一那边来消息了,奴才就过去了一趟,正好遇到这位后院的语姑娘,然后请她帮忙端着圆盘先过来。本来说让她站在门外等着,谁知她自作主张……”
闻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女子突然停住,生生忍住痛,抬起两个血窟窿望着小靴子公公的方向,狰狞着脸说道,“你……”
刚说出一个字,小靴子公公就立马出声抢话道,“哎呀!你这侍婢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来人啊,将她压下去。”显然是不想让女子说话。
两个侍卫进来,正欲将女子拖出去,李宸煜却抬手止住,“慢着。”
小靴子公公心下一紧,这女子可是他故意送来的。为了的就是让他家太子爷戒掉这清心寡欲的日子,尝尝销魂蚀骨的滋味,未料竟是这般结果。要是让殿下知道是他有意安排的,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心慌之下,小靴子公公赶忙说道,“爷,您别生气,奴才这就让人把她拖下去,眼不见为净啊。”
女子眼球疼得发颤,当听到‘慢着’二字,心里腾升起一股希望。她怎么也想不通原本要和他共度一生白头偕老的男人怎么忍心这般伤她,在问道薛公公的胡言,她又豁然解惑,原来他不知道她是他的妾,所以才狠心伤她,如今知道了,会不会就不忍心了,会不会生出几分怜悯,会不会因为心里有愧而娶她为妾……
可惜,女子的思想终究太单纯,完全没意思到她眼前犹如谪仙的男人实际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只见太子爷蹙着好看的秀眉,一脸嫌弃的模样,“把她双手坎了!”他的身体,就只有他的墨墨能摸!
“……”小靴子公公觉得实在是自个儿多心了,怏怏叹口气,“遵命!”
两个侍卫是太子爷的亲信,对太子爷唯命是从,太子爷说砍手绝对不会砍脚。见人家姑娘本就奄奄一息了,竟毫不怜香惜玉,抽出佩刀,晃晃两下,然后一双雪白玉如的手掌就‘噌噌’落地,还溅起一地的血花。
女子在听到‘把她双手砍了’几字后便昏死过去了,砍双手之后,更是完全不省人事。一个侍卫像死猪般的拖着一只脚将女子拖出寝殿,一个侍卫捡起一双血淋淋的手连忙跟上,殿外几个太监灌肠而出,端着盆子,拿着帕子,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将寝殿的血渍处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