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使我期盼已久的。然而真正进入了寒假,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尽情地享受它。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是个与以往有着本质区别的寒假。让这个寒假不同于以往的寒假的本质原因自然就是肖婴。只是自己情感上过于愚钝,不会讨女孩子的欢心,就连约会一起出去玩也都是肖婴主动提出的。我知道,这样一来,肖婴一定会感到很疲惫吧。但是自己就是改不掉这缺点。虽然我心里很想哄她开心,就像我其他正在恋爱的朋友一样。然而,我始终搞到无所适从。
今天是1月23号,星期日。我和肖婴本来说好要一起出去逛街的——所谓的逛街无非就是压马路散心外加聊天。令我感到诧异的是,肖婴和我一起出门的时候,基本上不逛商场,不过也好,毕竟逛商场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只是她今天忽然打电话通知要去火车站接一个从外地回来的女同学,所以,外出计划取消。
家里,姐姐这一阵因为工作单位里有人与她不和,她干脆赌气在家休息。这也方便她照顾生病的父亲。因为她算得上是她所在的印刷厂里颇有技术的一把手,因此,单位里时常给她打来电话,她也总会拿爸爸作为挡箭牌,单位也是拿她毫无办法。这样一来,姐姐经常询问我关于之前的命案的情况。而卧也一直以各种各样听起来令人放心的说法搪塞过去。渐渐的,我开始有些厌倦姐姐的唠叨了。
我一直以为今天会同以往一样过得平淡无奇,可是,就在这样的想法还在我的头脑里打转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本能地以为打来电话的是肖婴。我看了看来电显示——原来是初中时候的班长,李泽臣。我不禁苦笑,看来,深深坠入爱河的我已经渐渐步入了“重色轻友”这个行列了。
“喂、”我按下接听键,说道,“大壮啊,有事儿啊?”
“你小子……”李泽臣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的不满——他和一些与我关系比较近的人都知道我已经谈恋爱的事情——她继续说道,“今天有时间吗?”
“有……吧。”我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我不知道肖婴什么时候会联系我。
“你还有点出息没有啊?”李泽臣说道,“给个痛快话,赶紧的。”
“有!”我赶紧说道。
“那行,咱初中聚会,上午十一点鑫丰酒店……”
“我 操,那地方不得吃死啊?”一听到“鑫丰酒店”这个名字,我差点晕过去。
“我还没说完呢,”李泽臣随即说道,“再往南一些的那个火锅店。”
“我去,”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李泽臣这样的说话方式,“行,我一定准时到。”
“你小子现在就给我出来。”只听电话里李泽臣有些霸道地说道。
“干嘛?”
“好长时间没见了,和你扯扯淡不好,一会儿人多了就不好说了。”
“行行,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你家楼下。”
当我见到李泽臣的时候,他正懒洋洋地坐在自己的自行车上,他头上戴着一定毛线织成的帽子,身上裹着的哪一件羽绒服使他看上去更是显得臃肿。一见我出来,便向我挥了挥手。
“行啊,小鬼,谈恋爱之后看上去感觉就是不一样啊。”他慢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来到我的面前,调侃道。
“切,讽刺我是吧。”
“我哪儿敢啊?”李泽臣笑道,随即故作凄凉地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小子也那啥了,现在就剩下哥一个人还是光棍一条啊。”
“谁让你喜欢吊死在同一棵树上啊?”我说道。
“哥这叫专一,你懂不懂。不像你,嘿嘿。”
这家伙又开始讽刺我了,我也只是一笑置之。
X现在是上午九点钟,距离聚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之久。我们两个便慢悠悠地向那一家火锅店的方向走去。我们一边走一边无拘无束地谈天说地。毕竟我们有半年时间没有见过面了,而在这半年时间里,彼此的身上已然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当然,2哦告诉李泽臣的仅仅是学校里发生的一些奇闻趣事,至于那些至关重要的细节则是被我略去不提。
说话间,鑫丰酒店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那边似乎有一个保安模样的人一边朝我招手一边向我跑了过来。我不禁感到不解——我认识这个人吗?李泽臣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并问道:“你认识他啊?”
“不知道啊。”我感到纳闷的同时,又仔细看了看向我走来的那个人,突然间,我整个人都懵了,,说道,“怎么是他?”
没错,正向我走来的人正是周策。
这是怎样一种状况呢?周策什么时候做起了保安的行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卧底”吗?可是,如果要真是卧底的话,他找上我岂不是显得有些多余吗?
“周……周警官。”当周策来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这样本能地这样称呼他,不知道会不会给他惹来麻烦。
“现在已经不是啦。”周策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但那依旧无法掩饰他拿淡淡的无奈,“犯了一点错误,就换了这么一身皮。”
“哦。”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该问的,因此只是静静地等待周策开口。
“最近还好吗?”周策问道。
“嗯,还行。”我知道,这不是周策找我的重点,作为一名警察——至少曾经作为一名警察——一般主动找到和自己不太熟悉的人谈话绝对不会仅仅以简单的寒暄为目的的。于是我问道,“周警官,啊,不……有什么事情吗?”
周策刻意望了望依旧站在一旁的李泽臣,说道:“能让你这位朋友先回避一下吗?”
李泽臣自打知道和我谈话的这个人曾经是一名警官,就一直在用十分特别的目光注视着我——或许可以说,那应该是一种充满责怪的目光——毕竟,我在他的面前有所隐瞒,他一定会觉得寒心把?我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大壮,先一边儿等会儿我。”
“哦。”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我知道,过一会儿我还要继续被他“审讯”。
见李泽臣走远了,周策才说道:“听说你谈恋爱了?”
“嗯。”我机械地点了点头,然而片刻之间,脸上立刻显现出惊讶之色——他为什么也会知道我谈恋爱的事情呢?随即,恍然大悟,说道,“警方一直在监视我?”我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这个是自然。”周策倒是显得十分坦白,他接着说道,“毕竟,你是金贵这个案子的重大嫌疑人。被警方监控,是自然的事情。我们了解到,你在那次我和我的同事询问你有关案情之后才不办了一张校园卡。”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周策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
“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金贵曾在去年杀死了一个名叫江雪的少女。”周策说道。
我知道,自己的表情此刻已然将自己出卖了——姑且不论周策是如何得知的这个事实,但总之,我的麻烦来了。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你什么了吧?”周策的表情依旧显得很是放松,“不错,我想知道的是,去年的6月27号的晚上,你在哪里?当然,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你就当是在对一个知心朋友倾诉吧。你想想,就算你现在告诉我,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对于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在哄骗不经世事的小孩子——他真的不能拿我怎么样?至少他还可以报警吧,没有谁规定不干警察这一行的人不能报警啊。
“我知道,那晚你一定和金贵在一起,当然,很可能是偶遇,不然的话,他没有理由在这之后单单找上你。”周策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说道,“而且,他找上你的原因,一定是你掌握了他和两外两个人作案的重要证据。是不是?然后呢,他也利用自身的优势来威胁你,你迫于无奈,就索性……”
“不,我没有!”我几乎要大叫出声来,随即,我愧疚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至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这完全是自己将自己逼到了绝境,于是,我只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周策——我知道,此刻我不是不想说谎,只是,面对一个洞察力敏锐的警察,而且还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任何的本能都会将我出卖,所以,我别无选择。
“你发誓你说的都是实话?”周策问道。
“是,实话。”我决定豁出去了,只是,眼前忽然浮现出肖婴的那一张甜美可爱的脸庞。我不知道说出这番话之后,我还有没有机会继续和她在一起。
“如果你所说的都是实话。”周策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这件案子就基本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只需要去局里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一时间我不太明白周策话里的意思——难道说,金贵不是我杀的了?
“你的那一下根本没有造成致命伤——估计他没有经历过这个,应该是被吓晕过去了。将他置于死地的,另有其人。”
瞬间,我感到如释重负。原来,一直在给我自己施加压力的仅仅是我自己,不愿意饶恕我的还是我自己。原来我本不用这样委屈自己的。就在这一刻,我的天空忽然间变得明亮了许多,身子也变得轻盈无比。随后,我干脆一口气又告诉了他关于那个楚宇飞的事情。这反倒令周策感到一头雾水。
我和周策约定,明天我就和他一起去公安局,把事情解释清楚。他也答应我,为我保守秘密。并且他给我留了电话,要我之后有什么事情就联系他。
另外,从周策那里,我得知了另外一条令我震惊的——或许也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消息,江雪是肖婴的孪生妹妹,名叫肖宁。在她大概六岁的时候离家出走,被江姓一家人收养。
这叫什么?所谓的“命运”吗?它要我亲眼目睹了肖婴妹妹的死,却又让我不可抑制地喜欢上了肖婴。这或许是老天爷给我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
另外,又是谁杀死了金贵呢?事实再次指向了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人——楚宇飞!不错,他是江雪的男朋友,为了自己死去的女朋友报仇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在结束了和周策只见的谈话之后,我又不得不再次面对李泽臣的“审讯”,这一点我早已料到。幸好一切已经澄清,我便毫无保留地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李泽臣。一切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我正在创作的某个悬疑小说一样,好长时间他才接受了我的“坦白”。他随后又警告我,如果再有对他隐瞒事实的现象,他会要我好看,说到做到。
说话间,差不多要道上午十一点了。这次有大概十几个人参加聚会,虽然已经接近相约的时间了,但是还是有些人没有到——聚会似乎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定在十一点,十一点半的时候人来全了就已经不错了。这次也是一样,大概十一点四十,人才全部来齐。
只是一到了这个时候,我的话就变得少得可怜,只是像一个倾听者一般,静静地听着人们之间的谈话,始终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在座的人有刘婧冬,她不禁向大家提起了我找到了女朋友的事情,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炸开。顿时,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话题的重点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也只是一一勉强应付。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又是一个公共电话的号码。我不禁暗叫“糟糕”。
“你好,我想,我们的游戏现在可以开始啦。”当我按下接听键的时候,电话里立刻传来了那个令人恐惧之极的浑浊的声音。
听到电话里那人的话,我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走到一处没人注意的地方,说道:“又是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那人说道,“火车站,如果你去晚了,后果自负!”说完,对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肖婴今天上午去了火车站,因此,我有理由相信此人并非在说谎。看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全程参加这次聚会了。于是,我回到众人中间,满怀歉意地说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些急事,就不能陪你们了啊。”